第三百一十章 好熟悉的一首歌
無名峰為蜀門六大主峰之一,位於最南面,與其他懸空山峰不同的是,它並不是呈一個倒立的三角形。它的上面,有一座奇形怪狀的山,幾乎佔據了無名峰一半的空間。這座奇山,有一半的山體筆直而又光滑,如同一面懸立的寶鏡,不時有青光交替投射在上面,波光粼粼,遠遠望去,似形成了一條天然瀑布。
此時,鐵牛帶著忘秋來到了無名峰。
忘秋環顧了一下四周,略微一驚道:「鐵牛大哥,無名峰既然是蜀門六大主峰之一,這裡怎麼這麼的荒涼,不見任何的亭台樓閣,只有前方的一間破屋子呢?」
鐵牛回答道:「無名峰的首座為道空師叔,他長年游醉在人間,很少回來,並且他生平從未收過一個弟子。無名峰雖為蜀門六大主峰之一,實際已經荒無人煙多時,所以這裡並沒有什麼建築,只有一間簡陋的屋子。」
聽到這話,忘秋問道:「為什麼你的道空師叔不收徒弟呢?」
「有兩個方面的原因。第一個原因嘛,就是道空師叔生性逍遙,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若是收了徒弟,他肯定得留在蜀門,花費時間教授徒弟,這樣一來就無法遊戲人間了。至於第二個原因嘛……」說到這,鐵牛頓了一下,繼而道:「道空師叔脾氣古怪得很,曾經道言師叔質問他為什麼不開班收徒,將蜀門發揚光大。道空師叔立馬就回了一句,弄得道言師叔無言以對。」
忘秋好奇問道:「他說什麼樣的話啦。」
「道空師叔的原話是,放眼天下,青年才俊雖多,但能入本大爺法眼者,卻無一人。」
「你的道空師叔口氣好大哦,他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他很厲害咯。」
鐵牛點了點頭,道:「當然厲害。道空師叔一生降妖除魔,不知幹了多少件大事,威名早已在修真界廣為流傳,鎖妖塔裡面幾乎一半的妖物都是被他抓進去的。」
忘秋想了一下,問道:「那道空師叔和你師父誰厲害一些?」
聽到這個問題,鐵牛面露難為之色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又沒見他們兩個比試過。不過我可以說這麼一句話,整個蜀門,除了我師父外,沒有人能和道空師叔匹敵。」
「聽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見見那位怪脾氣的道空師叔。」
「你現在每日都呆在無名峰這,說不定哪天道空師叔就回來了,你會見到他的。」
忘秋面露一絲歡喜,「嗯」了一聲,繼而他在心中默默念道:道空師叔那麼厲害,一定知道『天地靈心』的下落,他來了我就問他。
這時,鐵牛仰頭望向前方一座大山,伸手指向峰頂道:「忘秋,那裡就是觀日台了,我帶你上去看看。」
「好啊。」
聽到這個答覆,鐵牛口中默念了一聲,頓時,他背著的一柄七寸重劍出鞘,飛到了他的腳下。隨後,鐵牛單手抓住忘秋,縱身一躍,便帶著他跳到了劍身上。
隨即,玄鐵重劍「嗖」地一下,帶著兩人朝著山頂飛馳而去了。
很快,兩人到達了目的地,鐵牛收回玄鐵重劍,和忘秋一同落到了觀日台上。
「為你寫下了~一輩子唱不完的歌~黃昏牽你手~一步一步念著走~不去多想~世界有沒有盡頭……」這時,一陣歌聲傳入兩人耳中,忘秋心中一驚,只覺得這陣聲音好悅耳好動聽,並且十分的熟悉。他的心,跟著那優美的旋律,「撲通撲通」的顫動了起來。
此時,只見不遠處,一名穿著「奇裝異服」的男子,正躺在一塊光滑的石頭上,他的胸前放著一個長方形的黑色物體,歌聲就是從那裡面傳來。
這名男子,正是邢凡,而那個長方形的黑色物體是他的iphone,至於此刻他的穿的衣服,則是一身黑色的勁霸男裝。
見到有人來了,邢凡從地上一躍而起,同時關掉了iphone的音樂播放器。
「牛哥。」他一臉微笑看向鐵牛,打了聲招呼。
聲音傳來,鐵牛也是面露笑容的看向邢凡,他連忙走上道:「邢師弟,是你啊,什麼回來的?」
「日,我都回來一個多月,你竟然不知道,太不厚道了吧。」邢凡說道。
鐵牛面露一絲歉意道:「最近一個月,我都比較忙,一直呆在玄天峰上,沒有出去走動,所以不知道你回來了。你既然回來了,可以去玄天峰找我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曾經和木師兄立下過賭約,此生若不贏他,就永不上那個什麼玄天峰。」邢凡有些鬱悶說道:「沒想到過去幾年了,每次比試,我都輸一招半式,就真沒贏過他,搞得老子鬱悶。」
「邢師弟,你去人間遊歷了二年多時間,這次回來,變化好大啊。話里的有些用詞,古里古怪的。」
邢凡看了他一眼,道:「劍道會召開在即,你好好修鍊,爭取拿個好名次,獲取去人間修行的資格。等你到人間的花花世界走上一遭后,就會明白,我的這種變化,它算個屁啊。」
「好,我一定拿好名次,然後同你一起去人間。」鐵牛憨笑著說道,隨後,他想到了什麼,不由道:「對了,向你介紹一位小兄弟,他叫忘秋。」
聽到后,邢凡將目光轉向忘秋,道:「你好,我姓邢名凡,人稱邢凡。」說完,便友好的伸出了一隻手。
忘秋伸手與他握了一下,道:「你好,我叫忘秋。忘記的忘,秋天的秋。」
「忘秋,你是新來的吧?我以前好像沒見過你,也沒聽說過你。」邢凡問道。
忘秋點了一下頭,道:「對啊,我的確是新來的,一個月前,我從天上掉到了你們蜀門,然後挨了一劍,就昏迷了過去,到今天才醒來。」
聽完,邢凡想了一下,隨即眼中閃過一道亮光,道:「原來你就是那天突然出現在天上的那個人啊,出場方式真是太牛叉了,看得我和師父都有些呆了。對了,聽說你落下去的時候,那個荷花池塘裡面,慕容雲月正在裡面洗澡,對不?」
忘秋聽后,面目一紅,微微低下頭道:「好像,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聽到這話,邢凡立馬來了興緻,帶著一絲淫笑說道:「雖然那個慕容雲月心智不全,但長得……嘖嘖,的確是很不錯。對了,你落下來的時候有沒有看清楚啊?看清楚到什麼程度了?能不能給我說說。」
見到邢凡問這麼一個問題,忘秋心裡是有些反感的,畢竟在他心裡,慕容雲月是個好女孩,純潔得像一張白紙一樣。他不願意和別人談論「雲月洗澡有沒有被看到」的問題。
「我不知道。」忘秋十分發脆回答了四個字。
從對方的語氣中,邢凡聽出了一絲不快,他不以為意道:「切,不告訴就不告訴唄,真不厚道。」
這時,忘秋轉移了一下目光,不經意間,看到了邢凡手中的iphone。他腦海一閃,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道:「對了,邢大哥,前面我落到觀日台的時候,聽到了一首歌,是從你手機裡面發出來了,請問那首歌叫什麼名字啊?「
「哪首歌?」邢凡反問了一聲,同時想到了一個問題,就是眼前這個忘秋,怎麼會知道「手機」這個名詞?看來……他肯定在人間生活過,說不定就是一個現代人。
「就是那句……」忘秋自然而然唱道:「為你寫下了~一輩子唱不完的歌~黃昏牽你手~一步一步念著走~不去多想~世界有沒有盡頭……」
「你說這首啊,它的名字叫《黃昏黎明》,是屬於人間的一首歌曲。」邢凡大方回答道,並沒有因為先前忘秋不和自己談慕容雲月的事情而記仇。
「這首歌是誰唱的?我好想知道。」忘秋又問了一聲。
邢凡想了一下,便詳細說道:「它是一男一女合唱的,女的是人間的一個大明星,叫唐牧謠,至於男的,好像叫葉翔。」
「唐牧謠,葉翔……葉翔,唐牧謠……唐牧謠,唐牧謠,牧謠……」忘秋在口中獃獃念道,霍然怔在了原地。
與此同時,人間。
今晚香港下起了大雨,在唐府的「樂謠居」門前,一個穿著軍裝面相俊朗而又不失剛毅的青年男子站在了那裡,他正是唐牧謠的未婚夫,蕭鴻生。
此時,蕭鴻生一邊拍著門一邊大聲說道:「牧謠,我知道你在裡面,快開門。開門吧,牧謠,我有話對你說,很重要的話要對你說。」
話語傳出,然而大門卻紋絲不動,顯然屋裡的人兒並沒有開門的打算。
蕭鴻生終於不再拍門,他穩定了一下情緒,繼而一臉真摯說道:「牧謠,我知道葉翔失蹤了,你很傷心很難過,很想念他。而我,對你的愛意依然存在,但這次來,我並不是趁人之危。我從小就告訴過自己,我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拿得起,也放得下。你既然不屬於我,我又何必強求,所以這次我來唐家,是來退婚的,順便看看你。我們做不成夫妻,但可以做朋友。」
這陣聲音傳盪開來,屋內傳來了一絲響動,有輕微的腳步聲,但大門依然沒開。
蕭鴻生並不氣餒,繼續說道:「牧謠你知道嗎,一個多月前,我來唐家向你提親。那天,在那間大廳里,葉翔突然鬧了那麼一出,我心裡是很不服氣的,我甚至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喜歡那樣一個沒有教養,做事不理智,並且對你不專一的男人。那天,我心灰意冷的回到了蕭家,對敗給了這麼一個人,我真的感到很不服氣。直到前天,我仔細回憶那天的情景,我突然發現,也終於懂得了,你的選擇是對了,或許我該心服口服……如果你嫁入了蕭家,我能好好照顧,好好愛護你,盡全力不讓你受到傷害。但……如果哪一天讓你受到委屈的是我爺爺或者父親,我卻不會有葉翔那般的勇氣站出來,更不用說替你挨耳光了。也不會想到帶你走,但葉翔能做到,我清清楚楚記得那天,你叫他走,叫他不要管你。他的回答卻是……」言語到這,蕭鴻生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學著葉翔的口吻說道:「如果把你留在這裡,你真的會好么?你會遭受家人的指責,你會一個人呆在屋子裡將門反鎖不停的流淚。我知道一切都是我不對,都是我不好,惹你這麼傷心難過的那個罪魁禍首就是我!你是我女人,當你遭受了那麼大的委屈時,我不會讓你孤單去承受的,我會在你身邊,你要打要罵要抓要咬要怎麼發泄隨你便,我就在你身邊,我如果皺一下眉頭,我就不是你男人!所以,我今天一定要帶你走……現在,我想起這段話,真的很感動……算了,我不知道我該說什麼了,晚安,牧謠。」
聲落,蕭鴻生便轉過身,一臉黯然步入了雨中。
待他走遠時,大門裂開了一道縫隙,唐牧謠透過門縫看了一眼那個蕭瑟的背影,隨即關上大門,背靠著門板,全身癱軟的坐在了地上。
佳人一臉獃獃的樣子,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