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行動!(一更)
「既然現實如此,怎麼做才是對的?激流勇進,還是隨波逐流?」沉默許久,張少雲終於開口。
薛父搖了搖頭,饒是歷經許多人生沉浮的他,亦是露出迷茫的神色。
但是,薛揚卻輕輕地回答了張少雲這個問題:「改變不了這個世界,那就只好去適應了。」
薛父露出無奈而悲涼的神情:「少雲,小揚,你們都不再是小孩,都有自己的人生觀和價值觀,不管你們將來選擇什麼,只要問心無愧,就去做吧。」他嘆了口氣,又補充了一句,「我只希望,你們不要沉陷於那赤裸裸的『叢林法則』裡面,只有茹毛飲血的野人,才推崇這種靠暴力和血腥手段生存的法則,而人類之所以能進入文明,正是因為懂得了互幫互助、救濟弱小。我希望,我深深地希望,不管何時何地,你們心中都要保存一絲悲憫,一絲善良!」
張少雲和薛揚對視了一眼,默然無語。
這時,服務員敲了敲門,端著菜進來了。
張少雲正愁不知道怎麼打破這尷尬的沉悶氣氛,見狀趕緊張羅吃菜。
大家情緒都緩和了下來,薛揚端起一杯紅酒,誠懇地對薛父道:「爸,不管怎麼說,那些壞人都得到報應了,你的仇也報了,應該開心一下。」
薛父朝張少雲微微一笑:「你費心了,雖然我剛才嘴上那麼說,可是我心裡還是很感動的。你為了我前前後後做了這麼多,我卻沒有什麼好幫你的,真是愧對做你的乾爹。」
張少雲也舉起酒,笑道:「爸,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只是,你心裡的結也應該解了,你一天到晚綳著一張臉,媽和小揚看了心裡也鬱悶。」
薛父哈哈一笑:「是啊,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我不能再活在它的陰影下,而且還連累了家人都一起跟著不開心。」說完,他轉頭看向薛母,輕聲說道:「這些年,苦了你了。」
薛母鼻子一酸,眼中閃著淚光,喜極而泣,道:「你終於想開了,你終於能重拾生活的信心。」說完她轉頭看向張少雲,用力說道:「少雲,謝謝你。」
「未來的日子裡,我們一家人一定要開開心心地活下去。」張少雲舉杯,四隻酒杯碰在一起,傳來「叮」的一聲脆響,搖曳的緋紅酒光中,映照著四張歡快的笑臉。
正其樂融融時,張少雲的手機響了。
張少雲一看是王柏打來的,知道肯定是有要事,便借口上下洗手間,出去接電話。
果然,電話中,王柏聲音急促道:「雲哥,獵物進陷阱了,可以動手了!」
張少雲大吃一驚:「什麼?這麼快?!」他尋思這次對付瞳,至少得布置個七八天才能引瞳上鉤,只是沒想到,才一天的時間,王柏就搞定了。
王柏笑道:「兵貴神速嘛,咱們不可以低估了洪門的警覺性,如果拖個三五天,被他們發現咱們的行蹤就壞事了。我們狼牙堂的幾個兄弟現在在醫院裡嚴陣以待,雲哥你去叫一下李凱他們。我估計還有一個小時瞳就要趕到了,咱們得抓緊時間布置。」
張少雲激動道:「你小子果然是個狗頭軍師,這辦事效率也太霸道了。好,好,好!」
聽到張少雲連用三個好字來誇讚自己,王柏顯然是興奮至極,說話的聲音也有點兒發抖:「謝雲哥誇獎。我還有點兒事要做,具體的情況,等你來醫院我再詳細向您彙報!」
掛了電話,張少雲回到包廂,對薛父等人說道:「爸,媽,小揚,我有點兒急事要離開一下,你們慢慢吃,不用等我回來,我等會兒會先把賬結了。」
薛父等人問道:「啊,什麼事那麼要緊?」
張少雲迎向薛父的目光,說道:「我做的這件事,會向爸您證明,我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說到這裡,他抿了一下嘴,淡淡地說道:「等著看明天各大報紙和電視新聞的頭條報導吧。」
說完,他匆匆去收銀台結完了賬,火速離開酒店。
來到四海幫此行一干人暫時棲身的小旅館,李凱他們並不在裡面,只有黑鐵和金剛二人在房間里看電視。
一問才知道,原來李凱他們訓練得太累,在旅館洗了個澡后,出去喝酒解乏去了。
張少雲叫上黑鐵和金剛,在一家飯店找到李凱他們。
見鐵血堂一伙人喝得東倒西歪,張少雲頓時氣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沒好氣地說道:「都給我站起來!」
李凱見張少雲來了,提著一瓶啤酒本想拉著他一塊喝,見他突然發火,不明所以,道:「出什麼事了?」
張少雲道:「王柏他們現在已經把瞳引過來了,正在嚴陣以待,就等著你們過去幫忙,你們倒好,居然在這裡喝酒。」
李凱本想辯解因為白天訓練太苦,加上剛到這裡,心想不會這麼快就動手,所以帶兄弟們消遣一下。可是一見張少雲的臉色,只得鬱悶地咂巴了一下嘴,將酒瓶子一摔,朝十個兄弟瞪目喝道:「起來!」
眼見幫主和堂主這兩個大佬都發怒了,鐵血堂十個兄弟暫時酒全醒了,紛紛站得筆直,一片肅穆。
一行人回旅館帶上傢伙,全副武裝好。李凱事先已經從租車公司租了三輛商務小車,十多個人坐上車,一路趕往醫院。
為了保險起見,張少雲連中子彈也拿上了。
到了醫院,王柏已經派了兩個狼牙堂兄弟在醫院大門口接應,將張少雲他們帶往後門進入醫院,以免引人注目。
見到王柏時,只見他正在給兩個狼牙堂兄弟細心地布置任務。張少雲換上一張笑臉,走上去親切地拍了下王柏的肩頭,道:「我帶李凱他們來了,你現在可以說下你的計劃。」
李凱見張少雲對王柏如此親熱,相比剛才對自己和鐵血堂的弟兄大呼小叫,心裡隱然有點兒不是滋味。當然他也不敢把這種情緒表露出來,只是抿著嘴唇不說話。
王柏穩了穩心神,對張少雲和李凱逐一打過招呼,才說道:「瞳以前曾無意中跟雲哥你說過,他在各大醫院裡都安插了眼線,所以他才能知道那些孕婦的信息,以及很清楚他們什麼時候開始臨盆。所以,我們的第一個計劃,是找出藏在這家醫院裡的眼線所在。今天一大早,我成功應聘到這家醫院當醫生,我跟院長提了個要求,就是先不參與任何手術,只是旁觀,要熟悉一下環境。我借著旁觀的幌子,則是是密切留意,觀察醫院裡都有哪些部門和哪些人能夠接觸到入院孕婦的信息,察言觀色,找出那些對孕婦信息格外熱心的人。我心中鎖定了幾個可疑的人,然後派手下一個弟兄找來一個已經到了預產期的孕婦,讓她住進醫院,我和另外幾個弟兄則暗中分開行動,很快就發現醫院裡一個不起眼的護工借著打掃衛生的名義,鬼鬼祟祟地進了婦產科,趁人不備翻看了孕婦入院登記資料,然後又偷偷地去了孕婦所在的病房看了一眼,便跑到一個無人的地方打電話。等他打完電話后,我跟幾個弟兄便從暗處撲出來,將他抓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