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老夫人的作證
秋氏帶著婆婆到了之後，婆媳兩個按照規矩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待皇上讓起來後，秋氏才攙扶著老夫人起身，婆媳兩個站穩，才由沈老夫人開口道：“老婦人參見皇上！願皇上萬福！”
見沈老夫人確實年紀不小了，皇上也就叫人拿了個凳子來，老婦人再次謝恩，卻不敢坐，恭敬的弓著身子道：“為著老婦人家裏的事情，叫皇上，皇後娘娘多番費心，老婦人實在罪該萬死，還請皇上責罰！”
這話一出口，不知道寬慰了文帝多少，總之他老人家臉色都好了許多，想著這才該是教養沈瀾衣長大的人，而不是那個不知道規矩死活的中年男子。沈瀾衣倒是有些驚訝，這話不像是祖母會說的，怕是方嬤嬤提前交代過的。
“老夫人不必介懷”文帝給了個笑臉“事關朝廷官員清譽，朕不得不上點心。還請老夫人上前看看，眼前這人是不是你的兒子！”
沈老夫人被秋氏攙扶著，婆媳兩個隻上前看了一眼，那個灰頭土臉，已經蒼老不少的男人，就一起搖了搖頭，徹底打碎了沈父最後一點希望。沈父本想抱著老夫人好好哭一場，奈何被太監壓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母親說道。
“此人老婦人從未見過，不知道為何要冒充我孫兒的父親！老婦人是個沒福氣的人，中年喪夫，晚年喪子，幸好還有孫兒能撐起家業，不然老婦人早就活不下去了！”
這番話半真半假，卻說出了老夫人苦命的一生，辛辛苦苦拉扯兒子長大，卻不成想是個不成器的，不僅拋妻棄子，連自己母親都能拋下！老夫人的心早就在病痛的折磨中涼了。
若說再次聽說兒子消息後心思也活絡了起來，可此番聽到兒子為了一己私欲不惜毀掉孫子的前程後，老夫人徹底怒了！有子如此！不如不認！於是才不顧自己的身體，帶著兒媳婦一起進宮幫孫子作證！
這話聽得在場不少人都有些心酸，看著老夫人滿是皺紋的臉和消瘦的身形，都有些可憐她，旁的老太太如她這般年紀的，不是身形富態便是整日了嗬嗬的，哪裏會如此滄桑。不過好在還有個孫子能撐起她的希望了
二皇子有些著急的上前，口氣之中帶了幾分威脅的意思：“老夫人可別認錯了！眼前的人確實不是你的兒子？若說是假的！此人汙蔑朝廷命官，罪該處死！”
沈瀾衣這下忍不住了，起身跪到在地：“皇上，臣不知道哪裏得罪了二皇子，要得二皇子步步緊逼，不僅帶了人來汙蔑臣的清白！此刻還當著眾人的麵威脅臣的祖母！皇上，臣的祖母自從父親出事後一直吃齋念佛，聽不得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此時為了臣不惜出麵證明，二皇子卻還是不肯放過，臣自請辭去官職，帶著祖母母親歸隱山林，也好過看祖母受人威脅的好！”
文帝大怒，指著二皇子罵道：“你的規矩都到哪裏去了？仗著自己身份威脅無辜老人！這就是朕教你的嗎？還不快給沈老夫人賠禮！”
老夫人淡淡的說道：“皇上不必動怒，老婦人雖然眼睛花了，卻也不至於認不出自己的兒子是誰，此人老婦人確實不認識！”
沈父激烈的掙紮著，涕淚橫流：“娘！母親！我是您的兒子啊！您不能不認我啊！娘！兒子知道錯了！求娘救救我！”
老夫人置若罔聞，隻是秋氏卻知道，如今老夫人手抓的有多緊。
見老夫人無動於衷，沈父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到了秋氏身上：“娘子！娘子！你看看我！我知道是我對不住你，對不住衣哥兒，對不住千陵，可是咱們畢竟夫妻一場，你不能見死不救啊！隻要你認了我！咱們以後一家人還可以好好過日子！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納妾了啊！”
可惜任沈父怎麽大喊大叫，老夫人和秋氏都不肯在看他一眼，沈瀾衣走過去，將老夫人扶住，淡淡的瞥了一眼沈父：“若再敢在我祖母和娘親麵前胡言亂語，本官定不饒你！”
千陵看著不遠處那個狼狽的中年男人，瞧著顧傾道：“那是誰？”
顧傾伸手擋住了他的眼睛：“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不必關心！”
此事發展到這步，沈父的身份如何已經不重要了，有沈家老夫人佐證，還有皇上親眼看見的滴血認親，今日的事情已經有了定論，文帝不去看貴妃的臉色，心中已經有了主意：“二皇子德行莽撞，不辨是非，罰俸三月。”
隻是輕輕這一句？顧傾忍不住挑眉，這可不是文帝的風格，果然在貴妃和二皇子剛剛鬆了一口氣後，文帝接著說道：“朕看你最近行事實在不堪，確實需要早早成家立業，要有個賢惠穩重的媳婦管著你了！許家長女倒是穩重持家，可堪良配，朕今日便為你賜婚，讓禮部擇吉日迎娶吧！”
這聖旨一出來，皇後拉著許夢霜的手懵了，太子也懵了，許伯爺更懵了，唯獨貴妃喜出望外，若能娶到許家的姑娘，也是為他們添了一重助力，連忙跪下謝恩！文帝看了一眼許伯爺：“怎麽？忠勤伯對朕的賜婚不滿意嗎？”
聖旨已經下來了，許伯爺哪裏還敢說什麽！連忙跪下謝恩。文帝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著沈瀾衣說道：“今日之事，愛卿受了不少委屈，可幸你有個好祖母，朕便封你祖母三品淑人，母親秋氏為四品恭人，今後可要好好奉養祖母母親。不要叫朕失望了。”
這可是大恩德了！一下從無名無分的白身變成了有品級的夫人，沈瀾衣連忙拉著祖母和母親謝恩。
“謝皇上恩典，臣一定謹記皇上教誨，好生孝順母親和祖母！”
“這話朕可記下了，快起來吧！”
至於沈父，他的下場已經不重要了，早早被人拖了下去，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出了這件事後，今日再選妃皇上和皇後都沒了興致了，尤其是皇後，鍾意的兒媳婦被賜給了別人，此刻心裏堵著氣，更是沒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