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回京ii.
京城裏，文帝的身體已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定安候雖然有監國之權，可也是處理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有一些事情他自己也不敢擅自專斷拿主意，有心想去問文帝，可是太醫說最好不要讓皇上再操勞了。
??定安候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每日巴巴的去文帝寢宮盼著，卻又不敢進去，隻能掰著手指頭等顧傾回來。
??寢宮內，賢妃正小心的伺候著文帝用藥，如今她雖然掌管著後宮，可也不似從前那般得意了，文帝身邊伺候的人，一個個都因為犯了錯就被賜死，如今身份最高的嬪妃也就剩下自己一個，她如今已經不敢再貪圖什麽後位，權利了。隻想不犯錯，能和女兒有一個不錯的前程就是了。
??“欣兒最近如何？”文帝看著賢妃小心謹慎的樣子，終於舍得開口問了這麽一句。
??欣兒便是他和賢妃的女兒，說起來，文帝自己也很久沒有見過這個女兒了。不過如今看著賢妃偶然想起才問問。
??“一切都好，隻是最近時常吵著要見父皇，臣妾怕她打擾了您休息，便沒有讓她來。”不管事實是不是如此，可賢妃都要這麽說。
??果然，文帝聽完以後，臉上的笑容溫和了不少：“此次平陽郡王造反一事，你弟弟做的很好，朕有意再升一升他的官職，你以為哪個位置更適合他呢？”
??“皇上覺得他該在哪個位置都是小弟的榮幸，臣妾怎好妄言。”賢妃貼心的遞過了帕子給文帝擦手，心裏卻緊張的要死。她不是沒腦子的蠢貨，文帝這麽問就是在試探自己，試探陶家有沒有什麽野心。
??“咱們一家人說話而已，何必如此拘謹呢。”文帝話是這麽說的，可是眼中卻沒有多少溫度。
??賢妃溫柔的笑了笑：“臣妾不過是一深宮婦人而已，哪裏懂得這些，皇上做主就是了。”
??文帝心裏這才鬆了口氣，正準備說什麽的時候，太監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回皇上，明王回來了，此刻正在殿外等著麵聖呢！”
??“傾兒！”文帝喜不自勝的笑了出來：“快傳他進來！”
??看著他的神色，賢妃多少還是有些神傷的，不過卻很識趣的退了下去。自己陪伴文帝這麽久，為他生兒育女，到了這個時候卻還要被處處防備，反觀明王，不過回來幾年就成了文帝心中最信任的人。
??與顧傾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賢妃福了福身子，忍不住看了一眼這個風塵仆仆的年輕人，帶著戰場上的戾氣，與年輕時候的文帝幾乎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可自己也不得不承認，他是文帝所有兒子裏麵最優秀的一個。
??顧傾匆匆走到文帝床前，氣都有些喘不勻：“父皇，兒臣回來了。”
??文帝扶著太監的手站了起來，看著瘦了不少的兒子，忍不住有些激動：“好，回來就好啊。”
??如今文帝不僅蒼老了不少，而且頭上也新增了不少白發，腰背都有些佝僂著，就像是個小老頭子一樣，完全不複自己剛回來時那般精神了，顧傾對文帝不是完全沒有感情，不過父子兩個都不善於表達，才一直冷淡了下來，如今看見文帝這個樣子，顧傾心裏也不是很好受。
??親手扶著文帝坐下，顧傾連忙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自己離開京城之前還交代了定安候讓他好好盯著平陽郡王，可是如今怎麽會突然造反呢？去傳旨的太監也是簡單說了幾句，自己也沒來得及多問，如今見到文帝安然無恙，自然是要第一時間問清楚了。
??提到這事，文帝一臉的憂愁：“太子走了，平陽郡王也被朕親手殺死了，如今朕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傾兒，你可知朕心裏是什麽滋味？”
??顧傾沉默著，他自然知道。文帝其實好多事都知道，隻不過大多時候都是睜一眼閉一眼的就過去了，文帝膝下子嗣並不算很多，能長大成人的更是珍貴，如今看著他們一個個死去，文帝心裏怎麽會好受呢？
??“父皇心裏不必太難過了。”顧傾不擅長安慰人：“事情都過去了不是嗎？”
??文帝本來也沒指望顧傾能安慰自己兩句，如今顧傾回來，他心裏的石頭也就放下了：“好在如今你是回來了，如何，前線可還順利？”
??顧傾點了點頭：“我方已破白奴三座城池，兒臣回來前，已經命令繼續進攻。”
??“好！”
??這大約是文帝這些日子聽過最好的消息了，忍不住拍著顧傾的肩膀笑著誇獎了幾句：“有子如此，朕也能安心了。既然如此，你也不必著急回去了，留在京中幫父皇處理一些國事可好？”
??顧傾倒是很想拒絕，看著文帝的眼神，那兩個字卻怎麽也說不出口，隻能勉強點了點頭：“兒臣知道了。”
??見顧傾答應了，文帝便忙著和他起了這些日子堆積的國事：“如今旁的都可以再擱置一旁，可平陽郡王這事你得盡快給我處理了，這些日子定安候那邊查出來了不少東西，你該收拾的便收拾，不必來問朕了。”
??顧傾看著厚厚的折子，心裏想著文帝的意思，也就順勢答應了下來。
??“你那王妃呢？朕還有事要讓她去做呢。”文帝探頭看了一眼：“該不會先回去了吧？”
??“沒有。”顧傾搖了搖頭：“兒臣回京，軍中不可無人帶領，便讓她留在了軍中與孫將軍一同進攻。”
??什麽！文帝大吃一驚：“朕的兒媳婦就這麽上陣殺敵去了！”
??說完，臉色忽然就沉了下來：“傾兒，朕不管她有多大的本事，你現在速速把人給朕叫回來！”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皇室的女子，怎麽能在軍中與那些漢子一起同吃同住，從前是陪著傾兒有情可原，他還可以暫時不計較，可是如今傾兒既然回來了，身為妻子便該隨之一起回來！哪裏有繼續留在邊關的道理！
??提到沈瀾衣，顧傾心中有些煩躁，不知道該如何去和文帝解釋，隻能搬出了成虛師傅：“國師說，王妃不宜此時與兒臣一起回來，所以便留在了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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