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交易
用過午飯，柳芷晴要留在屋內休息，趙遠閑的無事也就暫時離開了白家，因為在上午遊玩的時候，有人悄悄的給自己塞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了一個地址，落款沒有名字，僅僅是一個符合。
對於這個符號趙遠認識，那是錦衣衛用來聯絡的暗號。
因此午飯之後以遊玩作為理由離開了白家，在城中閑逛了好一陣，確認沒人跟蹤之後才來了約定的地點，秦淮河邊上。
此刻已經有一艘小艇在等著，上了小艇之後，小艇便沿著秦淮河行駛，不一會靠近了一艘畫舫。
趙遠足下輕輕一點，躍上了畫舫，這畫舫看上去和秦淮河上其他畫舫並沒什麼區別，甚至還小一些，可隔著門口的珠簾看清畫舫內坐著的人時，就連趙遠也忍不住臉色一變，就要單膝跪下。
「不用行禮，進來說話！」
畫舫內所坐之人低聲道。
趙遠連忙站直了身子，走進了畫舫，拱手道：「屬下參見指揮使大人！」
屋內坐著的正是陸炳，聞言他放下了茶杯，道：「你所稟告可屬實？」
趙遠道：「屬下句句屬實，不敢有半點虛言？」
陸炳臉色一沉，道：「包括白家私運軍火之事？」
趙遠正色道：「屬下若有半點虛言，任憑大人處置！」
陸炳道：「你可知道這白家可是朝廷扶持。」
趙遠道：「知道，正因為是朝廷扶持，所以臣覺得白家已經有些妄自尊大，似乎忘記自己能有如此地位全是仰仗朝廷！」
陸炳道：「白家是否妄自尊大，不需要你下定論，另外白家私運軍火此事你也無須細查，另外，《仙華錄》可真有此事？」
原本這四盟之會陸炳即便人在金陵也不可能前來，以他的地位還沒必要給四家如此面子，然而趙遠派人帶來了一個非常重磅的消息，那就是《仙華錄》，現在嘉靖皇帝到處都在收集修道之書，然而這《仙華錄》卻從未聽聞過，若真是呂洞賓所著，先不管書中是否藏著驚天劍法，光書本身就存在很高的價值。
為了這本書，陸炳也親自走一趟，無論哪家獲勝，他都會直接索取，以堂堂錦衣衛之命，即便是什麼武林四大世家，難道還能拒絕？
一旦拒絕，估計武林四大世家就只剩下三家了。
趙遠道：「確有此事，柳芷晴讓屬下代表柳家參賽，已經講出了實情。」
「柳芷晴！」
陸炳沉吟片刻，道：「本官聽聞有消息傳出，你所以能代替柳家出戰，那是因為柳芷晴當著其餘三家的面說你是她未婚夫君，此婚約乃逍遙子和柳生淵所定下。」
趙遠心裡一震，道：「卻有此事，不過那也是柳大小姐不得已而為之。」
這可是上午才發生的事情，而且當時聽到此話的人也只有四家而已，沒想到陸炳居然已經知道，看得出錦衣衛密探早就深入了四家，而且地位還不低。
陸炳突然笑了，道：「不得已而為之？不過當著如此多人的面膽敢承認，她的確有幾分膽量，嗯，你不如將計就計！」
趙遠一愣，道：「大人此話何意？」
陸炳道：「何意？難道非要本官說明不可？既然這柳芷晴當著如此多人的面承認原本就不存在的婚約，那豈不是更好，你就大大方方的娶了柳芷晴，然後入住柳家！朝廷可以扶持一個白家，當然也可以扶持一個柳家！」
對於陸炳等人而言，如此才能把利益最大化，怎麼對朝廷有利，對錦衣衛有利才是他所思考的！
趙遠道：「那隻不過是她的一句戲言而言！」
「戲言？」
陸炳哈哈一笑，道：「你覺得白家那些人會把這句話當成戲言，現在估計他們都在思索怎麼應付你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只有你的功夫和左玉明等人相近。若你贏了，他們的計劃也就完全落空。本官也暫時不勉強你，但是這次比試，你無論如何都必須得贏！」
趙遠拱手道：「屬下定竭盡所能！」
陸炳道：「不是要竭盡所能，而是必須得贏！現在本官給你一個建議，回去找到柳芷晴，說明你的身份，然後……」
「看她願不願意和錦衣衛合作，若是不願意的話，那麼最好能保持住這個秘密！」
「不然的話……」
陸炳停了停，目光變得有幾分凌厲，道：「那本官就滅掉柳家！」
作為錦衣衛的指揮室，這句話，完全能做得到。
趙遠心裡頓時升起一絲寒意，道：「是！」
如此輕易的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趙遠可一點都不願意，可陸炳的命令自己同樣不能違背。
畫舫已經緩緩的停了下來，一艘船挨著畫舫停了下來，趙遠再次登上了船，小船緩緩將他送到了岸邊，然後再次緩緩的離開。
船到底走了多久並不知道，於是只有問了人才回到了白家。
回去之後柳芷晴已經起來，她一個人似乎也沒什麼去處，於是就在房間外讓人擺起了一張桌子，放下了幾碟糕點和一壺香茶，這個小院平日都很幽靜，外面還有守衛，那些沒什麼身份，就是來湊熱鬧的武林人士可沒機會進得來。
趙遠回到了小院，在柳芷晴旁邊坐下，桌上只有一壺茶，卻又兩隻茶杯，取了一隻倒上茶水，緩緩的喝了一口，又緩緩的將茶水杯放下。
柳芷晴的目光依舊看在不遠處的一從花上，道：「你有心事！」
趙遠朝背後挪了挪身子，道：「是！剛才去見了一個人。」
柳芷晴道：「若是你覺得可以對我說，那不妨直說，若是不行的話，也就免開尊口！」
趙遠扭頭看了看柳芷晴，道：「我所見的人是錦衣衛的指揮使陸炳陸大人！」
側面看去，柳芷晴實際上很漂亮，白皙的皮膚，精緻的五官。
柳芷晴身子一震，眼光收了回來了，道：「沒想到以你的身份居然還能見到錦衣衛的指揮使，據我所知他可是當今聖上身邊的紅人！」
趙遠道：「實際上，他讓我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柳芷晴道：「什麼事情？」
趙遠深吸一口氣，道：「若柳家能取得《仙華錄》，還請將此書交給他，作為回報，錦衣衛或者說陸大人以後會大力扶持柳家。」
柳芷晴並沒有答應或者是不答應，而是有些奇怪道：「他怎麼知道《仙華錄》？」
趙遠坦白道：：「是我透露消息的，實際上原本我根本就沒覺得我能在高手如雲的三家之中拔得頭籌，因此《仙華錄》很有可能被白家所取，想來想來，也打算噁心他們一把，便把此書的消息透露給了錦衣衛。」
柳芷晴奇道：「即便你透露給了錦衣衛，為何就確定錦衣衛一定會對此書感興趣？」
趙遠道：「錦衣衛感不感興趣無所謂，只要當今的聖上感興趣就行了，《仙華錄》既然是呂洞賓所著，那麼就有足夠的吸引力！只不過我沒想到陸炳陸大人會親自因為此事前來。還提出了如此條件。」
柳芷晴沉默片刻，問道：「那你什麼打算？」
趙遠笑道：「這事情還得你來做主才行！」
柳芷晴道：「那好吧，你的意見是什麼？我想聽聽你真正的意見，而不是敷衍。」
柳芷晴臉上出現了難得慎重之色。
趙遠沉默片刻，道：「我覺得……可行！錦衣衛的支持只能說是暗地裡的，不可能擺明了支持，但恰好這種暗地裡的支持可以讓柳家和朝廷在表面上撇開關係。另外，也是很重要一點，有了錦衣衛的支持，或許對你執掌柳家更加容易一些，現在唯一就是我也並不知道錦衣衛能支持什麼？」
說到這裡，趙遠苦笑了一下，陸炳不過是畫了一個餅給自己，可這餅是圓是方，是肉餡還是糖餡，自己完全都不知道。
柳芷晴嘆口氣，道：「其實柳家又能奢望錦衣衛能支持什麼？他們想要的東西，若在我們手裡，難道還能不給？不過能不能取得這本書，兌現承諾，那可並不是靠我，而是靠你，我只不過拿了一場入場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