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別有玄機
「有東西！」
有衙役突然說道，然後放下手裡的鐵鍬，開始用手拔，當扒開泥土之後，很快便露出下面東西，居然是一件瓷器。
「五彩器？」
趙遠一樣就認出了這件瓷器來，只不過可惜的是這件價值不菲的五彩器此刻僅僅是一個碎片而已。
如此說來，這個鐵匠鋪果然黃金被盜取有關係，便立刻道：「繼續挖，把裡面東西都挖出來！」
說著，在自己懷裡掏出了一錠銀子，足足有二十多兩種，輕輕一拋扔給元順，道：「忙完了我請兄弟們喝酒！」
二十兩銀子可已經非常不少，元順接過了銀子，道：「謝了。」
然後對那些正在忙碌的捕快道：「兄弟們加把勁，忙完了大人請喝酒！」
雖說趙遠僅僅穿著普通錦衣衛的衣服，可是元順可沒眼瞎，旁邊的那個錦衣衛小旗對他那可是恭恭敬敬，哪裡有絲毫上級對下屬的樣子！
那些捕快一聽，頓時來了精神，沒多久，那些上面掩蓋的泥土就被挖了起來，露出了下面的五彩器來，只不過可惜的是一百多支的五彩器至少有一半都損壞，完好無損僅僅不過六十多隻。
現在那些五彩器被擺放在地上，那些碎片也被收納在了一起，元順讓人準備了一些箱子，箱子裡面鋪滿了稻草，這才對趙遠道：「這些東西事關這起案子，所以下官還得運回衙門！」
趙遠點頭道：「這案子錦衣衛也一直在追查，這批五彩器應該就是當初鏢局丟失的那批，運回去之後不妨讓掌柜的前來確認一下，另外有勞大人確認一下那些死者，是否所有的鐵匠鋪的人都在這裡！」
元順疑惑道：「這批貨就是丟失那批？那麼說來？」
趙遠道：「這些鐵匠是否便是那些搶奪黃金和五彩器的人暫時沒辦法確認，不過有點可以確定，那些黃金被竊走之後便是在這裡被融化重新澆築成型，至於這些鐵匠為什麼會死，可以理解成為殺人滅口！只不過可惜的是這些工人應該僅僅負者處理而已，什麼人把黃金送來，然後又被運往什麼地方，他們完全不知情！」
元順萬萬沒想到眼前死的這些鐵匠鋪的工人居然還和上次鏢局竊貨殺人的案子有關係，道：「那這些工人一死，那豈不是所有的線索都斷了？」
趙遠道：「所以才讓大人調查一下，看是不是所有的工人都在這裡。」
元順現在也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立刻急急忙忙安排人前去調查，另外一方面也派人回去稟告，一直都沒任何線索的鏢局劫案居然有了消息，當然應該馬上稟告衙門，只不過沒料到的卻是以這種形式。
離開了這裡之後，趙遠又來到了蒼無霜這裡，左右看了看之外，並沒有發現唐懷山，趙遠便奇道：「唐老前輩呢？」
蒼無霜道：「前輩已經走了，不過這毒已經鑒定了出來，並不是什麼稀罕的毒物，也就是幾種毒物混合起來，非常容易配置，也沒任何難度可言！若是想從毒上面來確認的話，根本沒任何的辦法確認到底是什麼人用的此毒。不過那些死者的傷口卻有些蹊蹺。」
趙遠道：「什麼蹊蹺？」
蒼無霜道：「造成傷口的刀好像是倭刀！」
趙遠驚訝道：「倭刀？難道這京城之中居然還混進倭寇？他們的膽子是不是也太大了？」
蒼無霜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幾年前為了營救鷹王，那個時候還不是有大量的倭寇潛了進來。不過我好歹也和那些倭寇接觸了一陣，也發現了一個問題，刀雖說是倭刀造成的，可是這手法卻並不是倭刀的手法，也就是說，這批殺手假借用倭刀，目的只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讓朝廷以為是倭寇殺了這些人。有了前幾年的前車之鑒，朝廷一定會權利去追查那些倭寇！另外還有一件事，不知道相公你是否注意到了，這裡是鐵匠鋪，如此多工人連夜加班加點打造鐵器，可是剛才我去看了一下，那些鍛台那裡居然沒任何成型的東西，只有一些鐵胚，這點也讓人奇怪！」
「竟然有這種事情？」
趙遠驚訝道，自己剛才到處找地上有沒有可疑的地方，卻完全忽視了這點，於是急忙來到鍛台哪裡，一一看去，果然在地上只有一些鐵塊，一件可能看出打造的是什麼東西鐵器都沒有，這實在太奇怪，便道：「昨晚上我前來打探的時候也偷聽道了他們的對話，鐵匠鋪掌柜說最近在趕製一批貨物，估計已經連續打造了很多天，所以這讓她的夫人非常不滿，還說打算搬到娘家去住，而且當時工人也一直都在忙碌。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定製這批貨物的人，就有可能是兇手，而他們定製的東西很有可能倭刀！」
其實想想並不難理解，首先這些殺手是假扮倭寇殺人，所用的武器是倭刀，然後所用頓時手法卻並不是倭刀，另外殺人也就殺人，為什麼殺了人之後還把鐵匠鋪未完成的那些貨給帶走了？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批貨和這批殺手有關係。結合到他們所用是倭刀，因此貨物也很有可能就是倭刀。
只可惜的卻是即便推測出來是倭刀，這裡已經沒有任何的活口，線索已經再次斷了，唯一活口也就是那位夫人，但剛才元順說已經嚇傻了，估計一時半會也問不出什麼來。
「你們兩人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馬嶼的聲音傳來，說話間，他已經走了過來，道：「你們要查的可都查清楚了？」
趙遠道：「基本上都已經查清楚了，怎麼了？」
馬嶼朝外面看了看，道：「剛才調查了一下，這些鐵匠也都是一些周圍普通的老百姓，一下子突然死了，這讓很多人都受不了，畢竟對他們來說很多人家都靠他們養家糊口！現在別的不說，至少也得讓他們家人把屍體先領回去，畢竟得入土為安！」
趙遠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門口此刻已經擁堵這不少人，很多人都想拚命的擠進來，不過卻被衙役擋住了門口，於是微微點點頭，道：「嚴大人什麼意思？」
馬嶼道：「嚴大人說一切按照我們的意思。」
趙遠道：「我們這裡是勘察完了，若是他那邊勘察完畢的話，就按照你之前說的照辦吧！」
馬嶼點點頭，連忙前去找元順，趙遠和蒼無霜有四處查看了一下，確定沒有什麼遺漏，便你打算離開，門口的衙役此刻已經放人進來，那些百姓齊齊的涌了進來，旋即哭聲震天，哀鴻遍野。
趙遠心裡莫名一酸，對蒼無霜道：「走吧！」
人死不能復生，自己就算抓到了兇手，把那些兇手都宰了，也改變不了這些鐵匠已經死去了和也沒辦法改變這些家庭失去頂樑柱的事實。
「那位兄弟，還請稍等！」
元順急急忙忙的走了過來，一拱手道：「還有幾件事想要請教一下，不知道能否方便相告？」
趙遠道：「大人還請說，若在下知道定然相告。」
元順道：「衙門的仵作雖說已經驗過，可並不知道這些所中什麼毒，出自什麼地方，另外還有他們所授的傷口等等。畢竟這案子也事關當初鏢局的劫案，衙門也在偵辦此事，回去大人若是問起下官也好回答。」
趙遠一聽，也並不是什麼機密之類的，便道：「他們所中的毒是幾種毒藥的混合而成，都是比較常見的毒，江湖之中很容易就能得到，若從毒上來來判斷的話根本沒什麼結果，除此之外就是他們的傷口，這種傷口若是台州等地方比較容易見到，並非我們漢人所用的尋常刀劍，應該是倭刀才對！」
元順臉色一變，道：「倭刀，難道殺他們的是倭寇！」
趙遠道：「不是，他們雖說用的倭刀，可手法並非倭寇都是手法，因此並不能排除這些殺手故意讓他們用倭刀，就是了迷惑我們的判斷！同樣也不能排除這些殺手的確就是倭寇，只不過裝成手法不像倭寇，另外還有一點，事情發生在昨晚上三更左右，如此說來那些鐵匠在打造什麼東西，可是鍛造台哪裡卻什麼都沒有，很有可能那些殺手在殺了人之後，還是順便把東西一卷而空。」
元順點點頭，道：「還是你們看得仔細，下官這些都沒注意到，慚愧！」
趙遠一拱手，道：「那大人若是有什麼情況，還請告知一聲，這些殺手說不定還潛伏在京城之中，無論是錦衣衛也好，還是順天府衙門也好，早一點破案，也能早一天讓今天這種悲劇不再重演。」
自己把知道都仔細告知元順，趙遠當然也希望元順能把知道情況都能告訴自己。
元順道：「這點還請放心，這已經不是什麼誰破案誰功勞的事情，也正如你說，早一點破案就能早一天抓到兇手，對了，還有另外一事，剛才本官讓人調查了一下，發現有個鐵匠昨晚上並沒有來，地址已經查清楚，現在正派人去把他帶來！」
趙遠心裡一喜，道：「原本我們打算想走的，既然如此那麼就等一會，現在有很多事情想問。」
然而幾人等了一會，前去抓人的衙役匆匆忙忙的跑了回來，道：「大人，不好了，那臭小子跑了？」
在場的幾人的心裡一緊，元順更是驚道：「跑了？這跑哪裡去了？」
衙役道：「不知道，他是個孤兒，從小無父無母，一個人獨自居住，身邊也沒個親人，根本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元順道：「立刻把畫師找來，詢問一下認識他的人，全城通緝他！」
「不行！」
趙遠立刻阻止道，「若是全城通緝，豈不是讓那些刺客也知道還有活口？我猜測那些殺手雖說把這些鐵匠都滅了口，可是他們並不一定就知道鐵匠鋪裡面到底有多少鐵匠，也並不一定知道每個鐵匠都什麼樣子！我們應該趁著他們還沒發現有活口的時候悄悄的把這人找到，但不能大張旗鼓！還有勞大人請畫師先把畫像畫上，我回去之後請錦衣衛也尋找此人！」
元順想了想，的確也是這個道理，點頭道：「還是你想得周到！」
接著便對衙役道：「去把畫師找來，先把畫像畫出來。」
衙役立刻前去請畫師，元順回過身來，沖著趙遠一拱手，道：「多謝提點，否者的話下官又犯了一個錯。」
趙遠笑道：「大人嚴重了，現在就是不知道這鐵匠到底知道多少。」
趙遠心裡都有了幾分泄氣，原本還以為找到了鐵匠這條線索，那知道自己行動居然被人發現，搶先一步動手，早知道就應該聽張四息的建議，先把這些鐵匠抓起來嚴加審訊，那麼也不至於這些人都滅了口，很多情報都不知曉，而且從昨晚上自己聽到的話來看，別說不說，至少這個鐵匠埔的掌柜知道那個大買主是什麼誰？這個大買主說不定就是劫持黃金的幕後之人，到時候即便追查不到藥方的事情，至少可以追查黃金的下落和五彩器的下落。
現在五彩器的下落是找到了，可鐵匠鋪被滅口，唯一兩個活口一個幾乎快瘋了，估計對於事情完全不知曉，另外一個正在逃，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抓到，好不容易找到的線又斷了。
正想著，突然覺得一隻細膩帶著一絲絲涼意的手摸上了自己手。
趙遠知道是誰，扭過頭一看，朝蒼無霜一笑，道：「別擔心，我沒事！」
蒼無霜點點頭，道：「別太勉強自己了，這案子能破就破，不能破也不是因為你的關係。而且另外我覺得他們早就在這周圍布置了眼線，功夫還不低，以你的身手他們居然能發現你情況下居然你沒發現他們，這才給了他們可乘之機？」
趙遠心裡一動，朝元順道：「元大人，還請派人在調查一下這附近，有沒有那種不是本地的，而是租住在此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