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八章 海圖14
即便他知道,可是現在他如此不說的話,自己還是沒辦法!
當然,自己也沒興趣完全知道這他到底什麼來歷,說穿了,自己目的實際上也就是迅速的抵達蘇州而已。
於是見他沒理會自己,張四息自然也就不多問,躺在了床上休息,雖說閉著眼睛,心裡卻在思索一個問題,他們這鏢到底是在護送著什麼?
什麼珍貴的貨物?還是其他什麼東西?
其他什麼東西?
張四息心裡一震,誰說的他們一定就必須護送貨物,難道就不能胡送人嗎?
這鏢局的業務應該很廣泛才對,自然不可能僅僅是護送貨物,還是可以胡送人!
想到這點,張四息的目光不由的投向了今天一起的那些人,加上自己的話一共七人,自己,老道,葉凱,除此之外,便也就剩餘四個!
範圍進一步縮小,很快張四息就把目標鎖定在了一個年輕人身上,此人年紀不是十七八歲,穿著一般鏢局弟子,看上去好像並沒有是什麼特別之處,但是有一點,這人有些瘦,準確來說有幾分瘦弱,要是作為了一個鏢局弟子的話,他可就有幾分不合適了!
要知道在這一群人之中,他顯得多少有些鶴立雞群,也就是說,葉凱這一群人很有可就為了護送這個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麼人?
張四息心裡多少有些疑惑,要是葉凱等人真的是為了護送他的話,那麼另外一個問題,要是這人身份一般,那麼葉凱等人自然可以帶著他走官道,要是一般武林糾紛什麼的,官府可不會管,當然,要是事情鬧大了,也會過問,只要這人身份沒什麼問題,官道的目標雖然大,但是卻更加的安全。
他們現在沒有走官道,而是選擇了走小道,難道說這人的身份有問題,或者說是朝廷正在追查的人?
作為錦衣衛的千戶,張四息自然掌握了不少的情報,腦子裡面立刻回想了最近朝廷發生的一件事情,那就是香山觀倒塌!
香山觀最先修在覆舟山上!
六朝時,覆舟山是都城建康重要的屏障,也是皇家花園,稱為「樂游苑」。樂游苑內,樓台亭閣,風光旖旎。據史書記載,南朝時,大科學家祖沖之與北魏人索馭麟比賽指南車,地點就在樂游苑內。祖沖之發明的水碓磨,也是在樂游苑內試製成功的。隋滅陳時,樂游苑被焚毀。山南麓建有小九華寺,故俗稱「小九華山」,簡稱九華山。南朝時期,覆舟山曾是皇家園林「樂游苑」所在,為當時帝王將相消夏納涼、娛樂休閑的福地。劉宋代晉以後,把覆舟山下的北郊壇移到宮城之北,闢為樂游苑,把西池也圈在裡面,改名樂游池(其範圍當在小營以北)。宋文帝劉義隆又以覆舟山以西之地為北苑,興建樓觀,經常召集群臣宴遊賦詩,盛極一時。宋孝武帝劉駿時,在樂游苑內興建正陽、林光兩殿,還在山陰處鑿藏冰井,每年冬天采冰儲存,供宮廷夏天使用。這些建築到梁武帝晚年,因侯景叛亂,兵困台城,遭受嚴重破壞。陳霸先建國以後,又重加修建。陳宣帝大建七年夏,因「甘露」頻降,在覆舟山上興建一座甘露亭,採集「甘露」,以宴群臣。南朝有名的文人如鮑照、顏延之、謝靈運、范嘩、沈約等都在覆舟山、樂游苑活動過,留下不少綺麗的詩篇。
但是,此時的覆舟山上當初一切都已經消失不見,在一些雜草和蒼柏之間還能看到當初一些痕迹,登上覆舟山,波光粼粼的大明湖赫然在眼前,只不過中間卻隔著巍峨的城牆,現在的覆舟山和一座荒山沒太大的區別,除了偶爾能看到一些遊人踩踏出來的小徑。、
當今的皇上通道,所以就在覆舟山上修建了一座香山觀,而監管的便是當今的工部少卿嚴世番,而現場負責的便是工部的員外郎侯玉。要知道此刻的南京還是有一個朝廷,這個朝廷配置和北京的實際上是一樣,唯一區別就是沒什麼實權而已,當然,現在皇帝要在這裡修建香山觀,那可是難得他們掙表現的機會,於是自然非常重視,現場盯著的人便是員外郎侯玉,至於總負責的便是尚書劉威。
這香山觀要知道可是被當今聖上寄予厚望的,可是偏偏的這還沒有修好,香山觀中的觀星樓倒了,還死了幾個工人。
當然,在這個年代,普通百姓人命是不值錢的,也不會有衙門為了死個把人興師動眾,更何況是香山觀這樣的工地上,給點銀子就能搞定。
所以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觀星樓倒了這個事情。
觀星樓為什麼會倒,錦衣衛實際上也派人調查過,很快消息也就送了回來,:觀星樓修建的位置原本是一處水塘邊上,水塘的水足有1丈來深,在修建的時候觀星樓有一半以上的地基處於水塘的位置,而摘星樓的地基卻僅僅只有半丈深,可是這邊他們卻並沒有那樣做,為了節省人力物力,工人直接在外面用石頭砌築了擋水牆,然後直接用土回填,而且層與層之間高度過大,即便也夯實過,可考慮到全靠人力,夯實深度極為有限,接著直接就在上面開始修建觀星樓,而原本的水塘也並沒有回填,反而擴大,打算形成一個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景緻。
然而,那道擋水牆並不能擋水,水慢慢浸過了石牆,然後進入泥土裡面,隨著觀星樓上面越修越高,換填的地基被水浸入之後發生了不均勻的沉降,最後導致觀星樓倒塌。
這香山觀倒塌,除此之外還有很大一個原因,那就是嚴世番剋扣了不少的銀子,下面的沒有了利潤,自然也就偷工減料,最後導致香山觀倒塌!
也就是說,說到底,這嚴世番那是難辭其咎,但是現在的嚴氏父子在朝廷之中那可是很有勢力,即便有人知道也沒人敢在摺子上面寫,可是這件事情非常大,必須得有人來背鍋才行,於是作為監工的侯玉自然而然就成了背鍋之人,被關進了大牢!
即便香山觀倒塌,倒霉的也只有侯玉一個人,還不至於牽連家屬,然而就在侯玉呆在監牢的這段時間內,又發生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嚴世番遇刺。
侯玉在被關押的之後,劉威為了徹底的擺脫關係,自然得好好好的和嚴世番溝通一下,於是在秦淮河上設宴,宴請嚴世番!
而這一切自然而言也都在錦衣衛的監視之中,他們的談話甚至都被原封不動最後送回了錦衣衛。
作為錦衣衛千戶的張四息雖然不主管這事情,卻也能過問,至少也知道此事。
而當天,在畫舫之類,劉威一邊給嚴世番倒酒,同時說道:「這侯玉在修建香山觀的過程中中飽私囊,偷工減料所致,下官等也監督不力,用人不慎之責。」
嚴世藩嘴角浮起了一絲冷笑,道:「怎麼?你們這是打算把所有的罪責都推給一個將死之人?你們可別忘了,本官奉命監督香山觀的修建,這個小小的主事中飽私囊,偷工減料,本官都沒覺察,豈不是本官也要落個監督不力之罪?」
他這一反問倒是把劉威等人給問住了,原本打算讓侯玉當個替死鬼,現在卻發現要是侯玉當了替死鬼的話,嚴世藩也要被牽連下來,雖說以他以及他父親在朝廷的權勢能讓他平安無事,可難免要費一番功夫,若是被那些言官知道了更是不得了,到時候鋪天蓋地彈劾奏章可以把人給逼瘋,被趕到南京朝廷的人又有幾個沒吃過言官的苦頭,那群書獃子連皇帝都敢罵,把他砍頭了他還會以此為榮。
見在場無人答話,嚴世藩道:「本官在這裡也不得不提醒自己,大家現在可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可不是隨便找個人就能抗下來的,諸位可別做什麼傻事。趁著還有時間,回去也好好想想,這個摺子應該怎麼寫才合適。即便你們要找個替死鬼,那也別笨得把自己都牽扯進去。」
與其說是提醒,還不如說是警告。對於侯玉,嚴世藩並沒有什麼好感,甚至還有些厭惡,平時一副書獃子的樣子,古板得就好像茅坑裡面的石頭一般,平時也沒什麼接觸,所以這話也絕對不是幫他說,當然,他也不擔心這些人寫摺子把自己牽扯進去,要是對自己不利的東西,根本就不可能送到皇帝的面前。
然而在席間,嚴世藩卻絲毫不提觀星樓倒塌的事情,彷彿那完全就沒發生一樣,和往常一樣,飲酒,說笑,還帶著幾分色眯眯的眼神看著正在唱曲的姑娘。
唱曲的姑娘可是劉威刻意安排的,除了容貌姣好,唱功了得之外,還是個處子,今晚上可打算送給嚴世藩,看著嚴世藩如此在意那個姑娘,劉威心裡欣喜的時候卻有些擔憂,完全就摸不准他到底在想什麼。
酒過三巡,嚴世藩臉已經有些微微變紅,把手裡的酒杯輕輕的往桌子上一放,目光一掃在場陪坐的那些大人們,道:「觀星樓塌了,皇上龍顏大怒,再坐的諸位,可有妥當的法子?」
嚴世藩的聲音很淡,可在其他人的耳朵裡面聽起來卻如響雷一般,在場人的心都不由的一緊。
劉威等人心裡暗罵,為什麼回塌你嚴世藩難道還不清楚?臉上卻是一臉惶恐道:「工部已經派人仔細調查了,導致觀星樓倒坍的原因正是員外郎侯玉辦事不利,貪贓枉法的原因!」
當然,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此事是沒辦法瞞過去,還是必須得有人來被黑鍋的,最好的無疑也就是侯玉,誰叫他負責主持修建香山觀?要做到這點,非常的容易,自己也可以毫髮無損。
劉威那知道嚴世藩心裡的想法,面對嚴世藩的提醒心裡頓時涼半截,連忙答應,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
嚴世藩點點頭,哈哈一笑,端起酒杯,道:「諸位大人,其實也不用太擔心,這也不算什麼大事情,來……來……喝酒,這話不是說得好?今朝有酒今朝醉,更何況還有美人在旁。」
「是……是……」
劉威連忙答應道,扭頭朝那個女子喝道:「還不來伺候嚴大人飲酒?」
被挑選來唱曲,女子此刻強顏歡笑,小心的走了過來,端起酒,有些怯生生道:「大人,請。」
嚴世藩手一伸,摸上了女子的纖腰,,輕輕撫摸著,問道:「姑娘,今年多大了啊?」
女子道:「草民今年十六。」
嚴世藩笑道:「十六好,十六的姑娘一枝花,劉大人,你說是吧。」
劉威連連點頭道:「是,是。」
嚴世藩哈哈一笑,伸手接過酒,仰頭就朝自己嘴裡喂去。
突然間,異變突起,原本怯生生的小姑娘原本楚楚可憐的目光便得凌厲起來,右手在自己頭上一摸,一支金燦燦簪子便拔在了手裡,下一刻,簪子便如閃電一般刺向了嚴世藩的脖子。
嚴世藩身子有些肥胖,根本就沒辦法躲避,眼前簪子就像刺入他的脖子,嚴世藩身邊是侍急忙一拉。
「噗呲。」
簪子避開了嚴世藩要害,深深的刺入了他的肩膀裡面,即便如此,突如其來的慘叫還是讓他一聲慘叫。
船周圍的那些侍衛此刻那裡還猶豫,齊齊撲了過來。
見一擊未中,女子並沒有再次攻擊,雙手抓著桌子猛的一掀,旋即朝後退去。
「嘩啦啦……」
桌子帶著滿桌子的盤子,碟子,還有湯湯水水砸向了在場的劉威等人,劉威等人面對如此突如其來的變故根本就沒反應過來,頓時被潑了一個正。
趁著混亂的時候,女子已經退出了畫舫外,身子一躍,跳入了水中,待那些侍衛的撲倒畫舫外的時候,水面上除了還剩餘絲絲漣漪之外,那裡還有女子半點樣子?
最後嚴世番大肆搜捕那個女子,哪裡還有絲毫的終於可言?
嚴世番遇刺,此事不小,自然也就嚴查,可是張四息卻有一點不明,眼前這個看上去有幾分瘦弱的鏢師看上去並非女子,他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