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五章 海圖21
但是錦衣衛要是不想對付嚴氏父子的話,那麼嚴氏的父子所作所為那是不會去搭理,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替這侯玉什麼沉冤昭雪!
船家點點頭,道:「的確也是,除此之外,這侯玉的確也不是什麼朝廷重臣,更談不上什麼功勛蓋世,能混到他那個職位都已經不錯。」
張四息道:「好了,這個事情也就不再多言,你我之後還是少交談,以免被人懷疑!」
船家道:「是,不過現在這楊門主並沒有在蘇州,而是去了台州!」
張四息驚訝道:「什麼?他去了台州?什麼時候的事情?」
船家道:「算算時間這去了已經快十天左右,具體什麼事情那邊尚未有消息,你若是去蘇州的話,估計還是得等上一段時間。」
張四息想了想,道:「那我還是得去蘇州!」
在鐵血門之中,自己多少可以好好的休息,另外至少自己可以避開那些追殺自己人,他們就算在厲害,膽子在大,也不敢想法輕易的去闖鐵血門,對於很多人而言,現在鐵血門那簡直就是江湖之中的龍潭虎穴,鐵血門的地勢暫且不說,光一直坐鎮鐵血門的猴王、虎王、鷹王三位就不是一般江湖人能闖進去的,而且鐵血門的那些弟子這些年那可是接受三位的教導,功夫那可不是一般門派弟子能相比的,即便一個普通的弟子的功夫也非同一般!
而且除了這三位之外,還有商潛菲、蒼無霜,這兩位夫人功夫同樣非常了得,在江湖之中年青一代也是頂尖高手。
當然,鐵血門的最大的後台還是錦衣衛,所以那些追殺自己的東廠番子膽子即便膽子再大,他們估計也沒那個膽子敢闖鐵血門!
悄悄的闖的話他們根本就沒有那個高手,而若是打著東廠的招牌明闖的話,自己到時會自然可以恢復這錦衣衛千戶的名頭,他們也不敢拿自己怎麼樣。
因此張四息心裡再三思索,現在還是想抵達蘇州在做決斷。
船家道:「你若是想去蘇州,在下自然可以送你前去蘇州,而這艘船本來目的也是蘇州,因此也算是順路,只不過沿途稍微小心一些便可。」
張四息點點頭,道:「那好,就有勞!」
船家微微點點頭,腦袋微微一歪,朝背後看了看,道:「有人醒了,或許他應該想問一些什麼!」
張四息道:「想問的話你若是想告訴他,那就告訴他不就行了?」
船家道:「我們有我們規矩,你是小姐和姑爺的故人,所以告訴你自然並無不妥,可是他們,若非你和他們一起,我們怎麼可能會出手?」
張四息道:「之前你不是和我說為什麼不替他們沉冤得雪什麼的?」
船家笑道:「我也不過是說說而已,您何必當真,再說了,我們是生意人,生意人的宗旨那就是不該插手的事情自然別插手,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事情,那在下告退!」
船家起身,緩緩的進了窗廠,片刻之後,這葉凱緩緩的來到張四息的身邊,然後坐了下來,朝背後一靠,看著頭頂的天空,緩緩的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張四息也沒抬頭,而是反問道:「這很重要?」
葉凱點點頭,道:「很重要,我們必須知道你是不是敵人!」
張四息輕哼一聲,道:「敵人,要是我是敵人,你覺得你們還有機會安全的坐在這船上,逃過那些追捕?當然,你也可以認我的目的就是引誘你們前去和你們接頭的人,等你們匯合之後然後一網打盡!但是你可別忘了,是你選了我,而不是我死皮賴臉的要求跟著你們!」
這倒是實話,畢竟這一路前來,那都是葉凱在眾多人之中選了張四息,而並非張四息主動的要求加入,要是張四息真的有什麼目的話,葉凱不選他,他難道還能有什麼辦法?
葉凱道:「之前我並不知道你的身份。」
張四息道:「那你現在可知道我的身份?」
葉凱搖搖頭,道:「還是不知道!」
張四息道:「既然還是不知道,那又有什麼區別?所以說,你最好別胡思亂想,胡亂猜測,要是運氣好的話,或許能輕易的抵達你們想要去的地方,要是你們覺得這是一個陷阱,等過了這段水域之後,大可下船,除此之外,我也不會跟著你們前行,豈不是讓你們更加的放心?」
既然懷疑我,那麼就走,張四息就是這態度,反正自己也並求人!
至於自己,現在有如此方便的方法去蘇州,自然也會選擇前往,自己的任務可是把海圖送到趙遠的手中,可不是來護送什麼清官之後。
葉凱沉默片刻,道:「你可知道我們護送的到底是什麼?」
張四息道:「大概也已經猜出來,你們護送的大概真正目的就是那個略微有幾分乾瘦的年輕人,其他所謂押鏢之類的,那不過是個借口而已。」
葉凱道:「你說得不錯,很有眼力!」
張四息道:「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葉凱道:「那你可知道他是何人?」
張四息實際上已經猜測出了他到底是何人,只不過現在自己可沒什麼興趣來展示自己聰明才智,於是道:「不知道!」
葉凱正色道:「說起來,他也是忠烈之後!他父親剛正不阿,最後卻是被奸人所害,而這奸人更是打算把他們滿門都害死,我們得到消息之後,受人之託,也就護送他。」
張四息聞言心裡也就一笑而已,忠烈之後?侯玉算得上忠烈嗎?
錦衣衛或許調查江湖上面的那些事情完全不如醉雨閣,但是對於朝廷的這些官員那可是瞭若指掌,即便是金陵朝廷的那些官員也都如此。
侯玉的官職不大,也就僅僅能勉強入得了錦衣衛的法眼,所以錦衣衛的情報裡面還是他的消息,他祖輩幾輩那都是普通的老百姓,直到他父親最後做生意才略微富裕了起來,而侯玉也才有機會去讀私塾,然後想辦法考功名,他倒也努力,最後的確是考上了功名,然而不怎麼會處事的他直到死也才混了一個南京朝廷公布的員外郎,而南京朝廷本來就是養老朝廷,在這裡呆的人說穿了這一輩子也就在沒任何可以發展的機會,也就是一個閑人。
如此一個閑人原本按照朝廷一般步子那應該是最後告老還鄉,安享晚年,那知道遇到了嚴世番,最後背了個黑鍋。
他充其量只能算是被奸人禍害,然後運氣差了點,可是和忠烈可沒任何關係可言。至於為什麼葉凱等人要把他當成什麼忠烈,那也是他們的事情,自己也管不著。
於是說道:「這點你完全不用給我說,我也並不想知道,這一二年,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麻煩也就越多!」
葉凱道:「可是現在你已經知道了!」
張四息道:「那又如何?我知道了就必須帶著和你們一樣冒死護送他?他在你們眼中是忠烈之後,在我眼中可不是,你們沒必要用你們的標準來把我捆在一起,說穿了,和你們一起,我也無非也就是想借你們鏢局隱藏一下身份而已,但和你們不一樣,我不可能為了他我放棄自己性命。」
張四息乾脆就在這裡把一切都挑明了,免得別人對自己還心存幻想,然後用他們的標準來要求自己,什麼名門之後,英雄之後,忠烈之後,那自己就要捨棄自己性命,來保護他。
葉凱道:「你難道真的就見死不救?」
張四息疑惑道:「見死不救?總鏢頭,我們現在可是很安全,而且這一路上也沒追兵,你們更加不是把自己置身危險之中,何來的見死不救?」
葉凱道:「我是說萬一!」
張四息道:「等出現那個萬一再說吧,另外,對於這船家以及夥計,在下還是非常的信任,要是總鏢頭若是不信任,可以另做打算!」
張四息這人的性格便是非常討厭那種吃著別人的,喝著別人的,最後對被人這雪中送炭沒絲毫感激之情,最後反而覺得這為了謀財害命,所以對於葉凱如此態度,張四息的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畢竟自己和他們多多少少也有些關係。
葉凱道:「那你對這船家可信任?」
張四息道:「信任!」
葉凱沉默片刻,道:「那麼我也就信任!」
張四息道:「那自然最好,嗯,也已經深了,總鏢頭還是先回去休息,明天還需要趕路。」
張四息這也就相當於在下逐客令了,葉凱也不好在留在這裡,於是點點頭,起身之後朝船艙走去。
對於剛才那些談話,葉凱多少有些失望。
原本他的目的是打算說服葉凱幫忙護送他口中的忠烈之子前往蘇州,但是萬萬沒想到差點惹惱了張四息。
以他現在的態度而言,就算後面遇到了敵人,估計他也不會盡心儘力了。
葉凱突然覺得自己幹了一件蠢事,準確來說有些畫蛇添足一般。
實際上葉凱自己沒搞明白一件事情,他口中的所謂的忠烈在別人眼中並不是,你眼中千金難買的東西或許在別人眼中就是一文不值。
葉凱自己覺得自己是在護送忠烈之子,這是一個非常崇高和神聖的任務,其他人都必須和他一樣,一起來帶著隨時可以獻身的想法來參與這任務中來。說句不好聽的話,他就是把自己的想法想強加給張四息。
而且還有些人也有這種想法,死於那些姦邪之手,那就是應該是忠誠,是忠烈,至於這人是否為了百姓和朝廷的社稷江山做了多少實事這也並不重要了。
然後可惜的卻是張四息對於侯玉多少也算知根知底,而且對於他這套理論根本就不感冒,要知道錦衣衛的詔獄裡面可關了了不少人,至於這入獄的理由那自然是五花八門,裡面當然也不乏那些真正為了黎民百姓而被構陷入獄之人,相比而言,這侯玉又算什麼?
而且也正如之前張四息和船家所言,為別人沉冤昭雪這種事可不是錦衣衛事情,同樣也不是錦衣衛的專長,除此之外,現在的錦衣衛還沒有和嚴氏父子撕破臉皮的時候,朝堂之上大家也還是一團和氣,自然不會為了一個侯玉而鬧僵。
葉凱走了之後,張四息還以為自己能好好的打個盹,睡個覺什麼的,那知道這眼睛剛剛閉上,背後又傳來了腳步聲,隨著這些天的接觸,張四息也知道隨後前來這人到底是誰,那就是老道士。
腳步聲在自己身邊停下了下來,老道士旋即坐了下來,笑道:「原本早就想找你喝一杯的,沒想到今晚上你如此忙。」
張四息道:「我也沒想到今晚上如此忙,起初一個找我來攤牌的,這道無所謂,畢竟有人幫了我,我至少得是誰幫了我!要是有機會,那也得還個人情!接著又有人前來,給我說了一大堆道理,無非也就是想要我護送他們所護送的人安全抵達面目的地而已,現在想來估計他也想明白了,這些人可不是和他們一樣是為了保護什麼忠烈之後而來,而是另有目的。於是也就想要藉助別人力量,來達到他們目的而已。」
老道士問道:「那你答應了?」
張四息道:「我答不答應又有什麼區別?他們要跟著一起走,那自然是不能趕他們走,可若正是麻煩惹上身,我還是覺得不應該牽連被人最好,那對父子在朝中現在勢力還是比較龐大,醉雨閣說穿了也不過是個江湖門派,所以他們在朝堂上發難,錦衣衛可以不贊成,卻也不能因此和他們鬧翻天!」
什麼叫做尺度,張四息還是把握得很好,而對於他來說,現在這個尺度就是不能因為葉凱等人護送侯玉的兒子而牽連醉雨閣,嚴氏父子在朝廷的勢力並不少,要是他對醉雨閣發難的話,對於醉雨閣而言,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度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