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各種年齡段的男人心思你別猜
麵前低矮的山巒全都被一層炫目的金黃色覆蓋著,一層一層的由上至下鋪開,與周遭的蕭瑟秋景格格不入,陽光為它們鍍上光暈,遠遠望去熠熠生輝。
莊華俗氣的想到了金山……
走近了,一架架巨大的水車將建立在層層階梯上,因為已是收獲季節,它們不再轉動著將周圍河流的水引向低處的梯田進行灌溉,而每座山丘的山頂,都有一座巨大的蓄水池,續租了今年的雨水,待來年開春時灌溉高處的田地。
沒錯,就是莊華曾提出的梯田,沒想到真的成功了,而且收獲了,看這漫山遍野代表著豐收的顏色,正在收割的農戶們臉上歡欣的神情,一車車運往遠處穀場的穀物,讓莊華心中也有些激動。
她不是農民,不能完全體會他們的心情,但是並不妨礙她被那樣喜悅的情緒感染,那是一種由心而發情感,莊華隻是遠遠的站在旁邊看著,就會被感染。
柏緹指著麵前的景象,對莊華說:“你說的梯田,成功了。”
莊華的手握成拳,抑製著內心的激動,說道:“沒想到當初在下隻是提出了一個設想,竟然真能付諸現實。”
柏緹略顯溫和的目光落在莊華的身上,“彥澤一地的耕田大部分已經改種梯田,今年豐收,明年起,便要在肇國全境開始種植梯田,如今各地已經開始修築梯田了。”
莊華沒有注意柏緹的神色,提出了一個實際的擔憂:“有些地域水土並不符合梯田種植的條件,若是擅改耕種方式,恐怕會有所損失。”而且會損失巨大。
後一句莊華沒說,但是柏緹也能聽出來莊華的擔憂。
“種植梯田並不影響原來的耕地,隻是額外征召平民百姓開荒,原有的耕地依然保留。”柏緹說道。
“可有足夠人口?”莊華又問。
柏緹眉頭微皺:“目前隻能盡量吸收他國流民,充實人口。”
莊華想了想說道:“與山庭在煬國行走時,路過出,皆有貴族隱瞞當地人口充作佃戶,佃戶因耕種貴族田地無需繳納重稅,故而願從者甚多,不知肇國是否有這樣的情況?”
莊華到了肇國之後要不是在趕路、冒險,就是宅在家,對於肇國的了解還真就不如煬國多。而這樣的事估計不會隻是煬國獨有,所以莊華才有此一問。
柏緹的臉色冷了下來,顯然心情不是很好,“自然有。貪心不足,欲壑難填。”
“如果能讓那些被瞞報的人口自己走出來,如何?”莊華說道。
“你有辦法?”柏緹眼睛一亮。
莊華突然想到自己好像正在生氣來著,怎麽又要被壓榨了?回顧了一下,好像是自找的……莊華想抽自己大嘴巴,什麽話都是能亂說的嗎!
“在下隻是隨口一說,並無辦法。”莊華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沒有一點心虛。她本來也隻是靈光一現,對於解決人口不足的問題有一個隱約的想法,不過此時時機不對,現在正在全軍改革,啟用她的練兵法,又值紙製品風靡六國,大量人才湧入肇國,無論是時間還是精力,都騰不出空來實施她那隱約的想法了。
可不可行也是個問題,畢竟,她這靈光一現的想法,可能改變整個社會結構……曆史的車輪滾滾而來,但是也得悠著點不是麽。
明知莊華沒說實話,但是柏緹也沒再問,隻是眼中一閃而過的暗芒意味深長。
看完了梯田,莊華和柏緹說著不尷不尬的閑話,馬車隨意的停在河邊,兩人慢慢的沿著小河走著,柏緹在前,莊華在後。
正回應著柏緹的話,莊華突然感覺到有什麽東西輕飄飄的砸在後背上,莊華轉身一看,腳邊有一個香囊。
莊華撿起來看了看,上麵繡著一對惟妙惟肖的鴛鴦,雖然用料普通,但是做工十分精細,可以看得出這個香囊出自於一個心靈手巧的姑娘。
河岸對麵的一群豆蔻少女見到莊華撿起了香囊,嘰嘰喳喳的笑鬧著推搡著一個羞紅了臉的小姑娘到最前麵去,看到莊華往這邊看,小姑娘的臉一下子爆紅,死命的掙紮著想要掙脫姐妹們的“魔爪”,卻被一群損友牢牢的抓住站在最前麵動彈不得。
莊華看著河對麵的情形,了然了,她小時候班上的同學也常常喜歡給人配對,然後還用各種手段來正是這段緋聞是真的,比如,強行湊對。
“嗬嗬~”莊華笑了一聲。
早就注意到莊華停下腳步的柏緹自然也注意到河對麵的情況了,莊華這一笑,柏緹臉色一沉,他還從沒見過“他”笑,第一次見卻是為了一個女子。
他兩步邁到莊華身邊,一把奪下“他”手裏的香囊,丟在一邊,“山野女子也能入得莊華的眼?”
對麵的女子們因為柏緹奪香囊又扔掉的行為一陣氣憤,紛紛大聲的指著這柏緹,那被推到麵前的姑娘眼睛一紅,甩開姐妹們急急地跑開了。其她女子一看自己的姐妹都氣跑了,也都追了上去,顧不得指責柏緹了。
莊華看著這一係列的變故,沒什麽心情波動。她本來也不是什麽良人,這小姑娘看上她算是走了眼了,柏緹正好解決了她的難題,她不善於拒絕別人給予的感情,要不也不會麵對戚縉的問題隻想到躲而不是直麵解決了。
莊華覺得自己挺惡心的,自己不想傷害別人,但是也從不阻止別人傷害別人,隻要不是她造成的傷害,她從來不吝於同情和安慰,而她造成的傷害,她卻隻會逃避。
真相了的莊華心下一陣唏噓,不知原委的柏緹看著莊華糾結的眼神還以為莊華是在不滿他丟香囊的行為,冷哼一聲快步離開了。
莊華見柏緹冷這個臉就往回走,自然也也跟了上去,心裏還在嘀咕自己又怎麽惹著這位爺了。然後一想自己才是該生氣冷臉不理人的那個,怎麽又反轉成看人眼色的那個了,一定是她打開的方式不對……
因為柏緹要回城,本來打算在這附近村莊吃一頓飯的莊華隻能放棄這個打算,任勞任怨的趕車去了。
回去這一路上,柏緹坐在車裏也沒再跟莊華說過一句話,莊華也樂得不用應付他,一路心情愉快的的趕著車回了彥澤。
先負責的把柏緹送回王府,莊華才趕著載著一堆書的馬車回自己家去。
柏緹站在門口看著莊華駕車離去的背影,突然歎了一口氣,心中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莊華一到家門口,還沒招呼門口的護衛過來幫她把車裏的書搬進去,一個讓她感到十分棘手的麵孔出現在她眼前,略帶著憂鬱的目光看的莊華心驚膽戰的。
“……戚公子,別來無恙。”莊華心中糾結著先開口寒暄。
“有恙,我快病入膏肓了。”戚縉緊緊地看著莊華,仿佛錯過一眼“他”就會從眼前消失一樣,言之灼灼的說道。
……誰來告訴她這種瓊瑤亂入的對白是怎麽回事?
“我又不是大夫,倒是認識一位名醫,可以為戚公子引薦一番。”莊華打著馬虎眼,企圖蒙混過關。
“嗤。”戚縉冷笑一聲,“卻是能醫我者視而不見。”
他在莊府門口等了整整兩旬有餘,卻隻換來“他”一句無關痛癢話。“他”在逃避,說明“他”知道自己的心意了,卻還是裝糊塗,是拒絕他的意思吧……
戚縉看著莊華麵無表情的臉,真的很想掀掉“他”的淡然,看看“他”會不會有別的情緒。啊,“他”說過“他”不會笑,但是“他”會不會悲傷憤怒呢?
戚縉的情緒劇烈的翻滾著,在袖下緊握的雙手指甲狠狠地嵌入掌心,他知道自己要冷靜,要克製……
“在門口站著像什麽話,先進去吧。”莊華仿佛對這一個晚輩般無可奈何的說道,然後讓門口的護衛來搬馬車裏的書。
戚縉瀕臨爆發的情緒被莊華這一句帶著無奈的話神奇的平複了,那種感覺,就像他還是“易”而不是戚縉的時候,每當他和雁容對上的時候,莊華出來勸架,沒有責備隻有對待家人那樣的無奈。
戚縉笑了笑,緊握的拳也放開,再次來到莊華麵前,說道:“先生和我一起進去吧。”
莊華微微垂斂的眼眸掃了戚縉一眼,“嗯。”然後就和戚縉一起進了大門。
莊華在方才的一霎那,感覺到了從戚縉身上散發出來的暴虐之氣,暴虐,莊華隻能用這個詞來形容她那一霎那的感受。
這種想要毀滅別人還有自己的情緒,莊華自己也曾有過,在得知自己的父母都有了各自的家庭和子女的時候。
我既不得,玉石俱焚。
如果不是爺爺突然得了重病住了院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真的會幹出來讓自己後悔的事。
她的一味躲避和拒絕想必是傷了戚縉這孩子那一刻從未改變過的少年水晶心,如果不妥善處理,到時候發生點啥讓她後悔莫及的事真是哭的地方都沒有了。
她算是把戚縉當家人看了,無論是家人出事還是家人做錯事,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得跟戚縉好好的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