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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大圈套小圈一圈又一圈

  唐啟那混蛋怎麽說來著,長發及腰,斃命之時。莊華想不出自己見過唐啟之後受過什麽重大傷害,不過是閃了腰,摔了個屁墩,前幾天被柏緹的神秘護衛誤傷了一次,流的血還沒有姨媽側漏多……


  這些不會也算在“重大傷害”的範圍裏吧,那也太扯了點。


  從來不覺得自己命貴的莊華第一次想找大夫做個健康檢查,自己有隱疾也是很有可能的。於是看大夫被提上了莊華的日程。


  晚上,莊華終於把自己從書房裏放了出來,當然,她還是呆在書房裏,隻是把門打開來了。


  雁容知道後立馬過來告訴莊華,之前曾來拜訪過一次的悅丘今天白天又來拜訪,因為她的吩咐沒有請悅丘進來。


  悅丘這個人給莊華留下了比較深的印象,不僅因為他俊美非凡的容貌,更因為他學識淵博見識廣闊,所以莊華一下自己想起來悅丘是誰了。


  “他可有留下話?”莊華問。


  雁容答道:“留了口信說他一直落腳在城西的鹿和驛館,若是先生明日有時間,他請先生後日去城外打獵。”


  莊華想了想,她和悅丘隻見過兩麵,第一麵連話也沒說過,他不為求仕,能住在城西鹿和驛館,說明他在錢財方麵也不缺少,那麽結交她是為了什麽呢?莊華現在已經無法相信有誰會毫無目的的接近她,隻為了和她交朋友了。


  莊華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書桌的桌麵,輕皺的眉頭舒展開,對雁容說道:“去讓人送拜帖到鹿和驛館,說我應了後天出城打獵的約。”


  雁容這一段時間也是感受到莊華身處環境變化,警惕道:“先生,如此輕易應約,是恐怕不安全,用不用與君大人打個招呼?”那個悅丘看上去確實不錯,但是給雁容一種別扭的感覺,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所以莊華應約她有些不放心。


  “不必。”莊華起身,繞出書桌後走到窗邊一把推開緊閉的窗,一股帶著秋意的涼風灌進了書房,把莊華寬鬆的衣衫吹得鼓起來。莊華眯著眼睛看著窗外的某一處,語氣平淡無波的說道:“雁容,你信不信,我開窗的這件小事,不出半柱香的時間,就會擺在許多人的眼前。”


  “這……”雁容一時被莊華的話驚到,“王爺他難道……”不知道嗎?雁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莊華打斷了。


  “多一些人手幫著他看著我,他怎麽會介意。”


  莊華看著窗外,天色暗的有些快,看來今晚或者明天會有雨,也不知道那些監視她的人受不受得起秋雨的淒寒,莊華這樣不無惡意的猜想。


  雁容隻覺得心寒。先生不會騙她,那麽璋梁王的行事就未免太讓人寒心了,莊華做的事沒特意隱瞞過她,雖然沒告訴她但也沒遮掩,所以對與莊華做過的事雁容多少也知道一些。


  自家先生為璋梁王做了多少事?雁容知道彥澤的這些大變動幾乎都能更先生扯上關係,就算雁容不太明白如何有的這些變化,但是雁容依舊看得出來都是些好的變化,連街上吵架的人都咬文嚼字的,他國才有的特產也能在彥澤這個偏向北方的城池也能看見了。


  可是如今先生居然像個囚犯一樣,一舉一動盡在他人的監視之下,璋梁王他竟然不管不問。


  雁容突然心中一慌,一開始,先生是因為征詢了她的意見才去幫璋梁王的,而她是因為聽信了璋梁王的話才會去勸先生。雁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璋梁王為什麽那麽肯定先生會來問她的意見?這個疑惑其實一直在她的心裏,現在,她好像明白了。


  因為先生,隻有她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了啊。可是,她卻辜負了先生的信任,如此說,是她害了先生。


  雁容看著窗邊孑然獨立的莊華,如果先生知道了她到現在還和璋梁王在暗中有聯係,會不會厭棄她。


  “先生……天涼,別在窗口站著了。”雁容終究沒有說出已經在嘴邊的話,轉身去衣架那取下一件厚重的披風,過去為莊華披上。


  莊華低頭看著雁容保養的很好的白嫩纖細的受嫻熟的為她係上披風領口的係帶,“雁容,你是個好女子,誰將來能娶了你,定是上輩子積福了。”


  雁容垂下頭,目光中閃現著愧疚,“雁容,不是。”


  莊華輕輕地攬過雁容在懷裏,輕輕地抱了一下,語氣柔和的說道:“雁容現在是我的,我說是就是,別人說了不算。”莊華有一個和唐啟一樣的毛病,被她劃在保護圈裏的人,自己怎麽欺負都行,別人欺負就不行。


  可是如果先生知道了雁容背叛了你,還會這麽說嗎?雁容有些害怕,她已經習慣了現在這樣不用漂泊,不用爭鬥的日子,這些都是在莊華的庇佑下才存在,可是她現在,好像正在親手毀了這樣的生活。


  莊華放開雁容,牽著她的手,往門外走,“今天先生我下廚,給我們雁容做頓好吃的,獎勵你盡職盡責。”


  雁容人莊華牽著她的手,去往任何方向。


  莊華朝某個方向瞥了一眼,隻見秋風過處樹影搖動。


  要問彥澤的群臣彥澤最安全的地方是哪?誰也不會說是自己家,也不會說是王府,而是莊府,莊華的家。各方勢力都有眼線布置在那,風吹草動都不會被放過,更別說會有心懷不軌的人進去打擾主人家了。


  都想分一杯羹,都不想自家受損,都想看著別人先動自己坐收漁翁之利,一個奇妙的平衡圍繞著莊華形成。其中不乏璋梁王默許的原因。


  夜晚,總會發生一些奇怪的事情。


  莊府的後院,一個院落裏,明明燭光已經熄滅,裏麵有人,卻沒有休息,而是……


  “外麵,還有莊府裏,有多少探子?”女子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情。”全身都裹在黑衣裏的男子聲音不高不低,語氣平淡,卻隱隱帶著壓力。


  果然……


  女子冷哼一聲:“嗬。我不能不能過問的事多了,你指哪一件?”一語雙關。


  男子看著她,漆黑的環境下也隻能看到她一個輪廓,“你在跟我討價還價?”


  “你想多了,我隻是想知道,到底有多少探子在莊府內外。”女子仿佛沒聽見男子話裏的嘲諷之意,撫弄鬢角的手指上的長指甲輕輕地將碎發撥到耳後,若是有光,就會發現女子目光中化不去的寒意。


  “他發現了什麽是嗎?”男子收起嘲諷鄭重道。


  “如果他是傻瓜,你又是個什麽東西。”言外之意,“他”當然發現了。


  男子沒有計較女子的奚落,問道:“他什麽時候發現的?”


  “可能很久以前。我覺得 ,也許一開始他就發現了,隻是沒說罷了。”


  “他現在又為何與你說了?”


  女子沉默,心中那個隱約的猜測在腦子裏閃過,便渾身冰涼。她知道這是最接近真相的,但是她不會再說任何有價值的東西給他了。良久,女子聲音裏帶著微不可查的顫音,說道:“也許他已經不信任我了,在試探我。”她有些慌亂卻極力抑製著聲音裏的顫抖,“不能告訴他嗎?我想告訴他,既然這都是為了他好,為什麽不能讓他知道?”


  男子安撫道:“我們是他保命的最後一道防線,若是他知道了,難免不會露出破綻。我們隻有在暗中,誰也不知道、連他也不知道才能更好地保護他,因為你是最關心他的人,甚至願意為他付出性命,我們才會找上你,隨時知道他的消息,這樣才不會有遺漏的地方讓他處於危險之中。”


  女子似乎被男子說服了,不再糾纏於之前的問題,而是又回到最開始的問題:“為什麽不能告訴我究竟有多少探子在莊府?”


  男子皺眉,有些不耐,“我說了,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


  “憑什麽我得告訴你你們想要知道的消息,我卻不能知道我想知道的消息?”女子的語氣變得尖銳。


  “我們保護莊先生,就是對你提供消息的回報。”


  “原來先生的消息這麽貴重。”女子笑著,語氣玩味,不快不慢的語調竟然讓男子感到了壓力。


  上當了。這是男子的第一反應。


  他目光變得銳利而冰冷,走進女子,腳步輕巧的聽不見聲音,“你在哪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冰冷的刀刃抵在女子的纖細的脖頸上,散發著寒意。


  女子卻笑了一聲:“我會在乎自己的命?”


  男子道:“那麽莊先生呢?”


  “嗬嗬,你不敢。”女子伸手去摸抵在脖子上的刀刃,男子的手很穩,紋絲不動,一點也不顫,任由女子的手在上麵摸索。一麵有刃,一麵無鋒且厚,寬而長,彎曲著有一些弧度,“這是刀。你的兵器都是出自先生之手,你敢殺他嗎?或者,璋梁王舍得殺他嗎?!”璋梁王三個字帶著重音,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男子的心緒已經冷靜下來,不再因女子的戲耍而憤怒,收刀入鞘,“雁容,雁管家,嗬,你不妨再聰明一些,猜猜看,王爺什麽時候會舍得殺他。”


  自己的名字被叫出來的瞬間雁容有些緊張的手抖了一下,她也不知道在緊張什麽,也許是怕莊華會聽見,這荒謬的念頭一閃而過。


  雁容想著男子的問題。


  “什麽時候會舍得殺他?”


  雁容的心瞬間掉進了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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