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有興趣夜奔嗎
有一瞬間,莊華想到了原來世界一個家喻戶曉的小品……賣拐。
黃老大夫說道:“第一次為莊華看診時,聽你解釋老夫隻當你體質特殊,然而此一回老夫發現,似乎不盡於此。”
莊華沒有插嘴,隻是認真聽著。
“若說天生體寒,體溫不似常人,老夫從前也見過這樣的人,但卻無一如莊華一般體溫極低,加之莊華脈搏雜亂,幾次老夫於你診脈都難以探清病症,隻能以經驗處置。不過老夫想,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是老夫少見多怪也未可知。”黃老大夫說到這,神色古怪的看了莊華一眼,“故而,老夫在那日薰藥之時少放了幾味藥。少了那幾味藥的解藥隻能延緩毒發而不能徹底清除毒性,然而,莊華你卻在薰藥後完全解了體內之毒。”
莊華瀑布巨汗就下來了,果然人不可貌相麽,最腹黑的人原來在這!
然而黃老大夫接下來的話卻讓莊華有些手足無措了,“本以為這都是因著你體質特殊,天賦異稟,雖不如常人康健卻也百毒不侵。昨夜又給你診脈時,老夫才發覺,你體內的毒並非是解了,而是被壓製住了。老夫還發現莊華以前也中過毒,兩種毒混在一起,讓你體內的毒險些壓製不住,才讓老夫發現了端倪。”黃老大夫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老夫在古籍上曾看到過,古時有醫者專門豢養藥人,為其新藥試藥,藥人乃異人也,壽短,百毒不侵,可體融劇毒。隻是到如今,豢養藥人之法已經失傳,即有醫者以人試藥也不可養出藥人。然而,隱者何其多,老夫猜想,總有人知道如何豢養藥人。”
這不就是在懷疑,莊華其實是一名藥人麽。
異人,是了,莊華估計自己體溫還不到三十度吧,她自己都能覺察出不對勁。壽短……呃長發及腰啊。百毒不侵,唐啟的外掛是無敵的,中了毒也死不了。
莊華之所以敢以身試藥無非也是仗著有唐啟給她開的外掛,控製點頭發長度就好了,沒想到黃老大夫居然看出了這麽多。莊華結合黃老大夫說的情況結合了一下唐啟說過的外掛功能,大概得出了一些清晰的條目。
唐啟給她開的外掛是有上限的,一旦超出那個上限,就是“長發及腰”,唐啟也保不了她,所以呈現在她身上的具體表現就是黃老大夫收的“壓製”,而黃老大夫所說的天賦異稟的體質,就該是以唐啟的能力消除不了的穿越後遺症,至於為什麽唐啟說和男人那啥那啥就會恢複常人的生長,莊華依舊不得其解。
莊華的極快的理清思路,道:“黃老所說的藥人,莊華卻是從未聽說過。”她說的可是真話,至於別人怎麽想,跟她有關係嗎?
黃老大夫也不意外,隻道:“此事甚為稀奇,世間知之者甚少,莊華不知也沒什麽。”
莊華心中有了數,隻道黃老大夫並未打算以此為難她,隻是好意提醒,便道:“謝黃老講此稀奇事給莊華解悶了。”
黃老大夫擺擺手,嚴肅的表情漸漸融解,恢複了以往的平和慈祥之態,“聽老夫講故事可是要下血本的。”
“哦?”莊華疑惑,她有什麽東西是能讓黃老大夫看得上的?
黃老大夫從袖子裏拿出一個不過巴掌大的瓷瓶,“血本。”
莊華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麽個血本。這黃老大夫是個極為熱愛醫道之人,這樣的要求到也不奇怪,隻是莊華不解,“黃老,這……有何作用?”她實在想不出在這個科學初步發展的世界黃老大夫能拿她的血研究出什麽,隻不過話是這麽問,莊華已經接過了瓶子,從懷裏摸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劃破了手腕上一點的地方,用小瓶子接了流出來的血。
黃老大夫看著瓶子裝滿了,連忙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金創藥和繃帶,給莊華敷上了藥,包紮上傷口。黃老大夫的金創藥果然奇效,才一敷上就封住了傷口,血就不流了,好有一股涼涼的感覺,使傷口的疼痛感減小了很多。
“你這孩子倒是對自己狠心。”對於莊華這麽痛快黃老大夫也隻有這一句感慨了,“老夫一生獨愛醫道,難免見獵心喜,莊華之事老夫一時難以參透,隻能討來你的血拿回去研究,待有了結果,老夫會立即告知你。”老人家看著莊華的眼神多了一些憐憫。
莊華知道黃老大夫憐憫她什麽,但是這是解釋不來,也不能解釋,這是一個崇信鬼神的世界,如果一開始莊華沒有收到肇王的寵信,被傳得神乎其神,奉為仙人,光憑她的那些奇異之處,別人就能把她綁起來當成妖孽燒了,後來到了彥澤又有柏緹庇佑,更不用擔心有人會過來指責她是妖孽。
關於穿越什麽的,就算世人對她的容忍度再高也還是不要透露出去比較好,所謂“另一個世界”不是神就是鬼了,她覺得還是當個正常人比較好。
莊華點點頭,說:“麻煩黃老了。”
黃老大夫又跟莊華說了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才姍姍離去。
莊華的精力也都耗光了,心髒時不時的猛蹦幾下讓她總覺得快把血都擠到喉嚨裏去了,一陣陣的乏力,手腳四肢也跟著泛麻。聽了黃老大夫的講解莊華知道這是自己的身體壓製毒性反噬的副作用。
雁容進來看到的就是莊華緊閉著眼睛蜷在床榻上,臉色極差,像一頭瀕死的小獸,讓人看著就心疼,要不是黃老大夫蔡從莊華這出去雁容都想叫大夫來了。
雁容過去把莊華壓在身體下麵的杯子拉出來給莊華蓋好,給物理的炭爐裏添了炭,就躲到外間去了,隻是過上一刻就進來看一下情況,探探莊華的鼻息,莊華這副樣子她不忍心看。
不知過了多久,莊華從渾渾噩噩中清醒過來,天色卻是又暗了下來。
在被窩裏活動了下手腳,沒有什麽麻痹的狀況知道自己這是沒事了,不過雖然性命無憂,但是身體狀態恐怕一時半刻是恢複不過來。
“莊華。”男子的聲音從背後低低地喚道。
莊華嚇了一跳,因為使不上力氣也沒翻過身去看,隻覺得這聲音好耳熟,卻因為那人刻意壓低聲音顯得有些變味一時沒想起來。
沒等莊華想出來是誰,身體已經被一雙有力的手扶起來,靠在那人懷裏。
來人一身黑衣,全身上下隻露出一雙晶亮的黑色眸子,帶著心疼和憤恨看著莊華蒼白的沒有血色的臉。
莊華伸手去拉他蒙麵的黑布,他也沒有閃躲,就讓莊華這麽扯了蒙麵巾。
“你不該來。”莊華看著戚縉越發想唐啟的那張臉,隻說了這麽一句。
戚縉笑笑,也顧不得先前為自己劃下的準則,額頭抵著莊華的額頭,話音裏帶著深深的歎息:“明明就隔了一道牆,我卻沒辦法見到你。我好恨呐。”
“雁容!”莊華喊了一聲,卻沒得到回應,淡淡的問道:“雁容呢?”
“她沒事,隻是讓她睡一覺罷了。”戚縉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莊華靠在他身前舒服一點,莊華應了一聲“嗯。”之後,屋子裏就靜了下來。
今夜,可是司鈞將軍的“生死時刻”,“解毒之時”,闖進王府來的人還能是什麽目的呢?莊華倒是想猜到別的地方去,比如,戚縉是真的來看她的,隻不過時間巧了點……誰信?
這麽挫的借口。莊華有些失望,也許還是因為對方是戚縉吧,要是別人莊華是不會有除了看戲之外的任何情緒,即使她自己成為了傳說中的人質。
總有一種自己養的孩子卻不孝順自己的違和感。是她想太多了嗎?
莊華現在穿著整齊,因為她睡著之前就沒脫衣服,一會被拉出去當槍應該不會著涼了吧,要知道不是每一個大夫都是黃老大夫,這個世界是一個感冒都會死人的世界。
不論莊華如何讓自我糾結,她還是一動不動的靠在戚縉胸前,閉目養神,恢複體力才是最緊要的事情,不然怎麽逃跑啊。
外麵的人聲漸漸響起來,嘈雜不堪,隻是遠遠的聽得不太真切。
戚縉動了動,莊華一下子睜開眼睛。
“莊華,走吧。”戚縉說著,就已經扶著莊華在榻邊坐好,然後拿來了鞋子蹲在地上給莊華穿上。
抬頭看了莊華一眼,莊華總也不變的一張淡漠麵孔,眼中沒什麽情緒,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隻是這時他才看見莊華被包紮的左手背和手腕,雖然莊華身上的藥味很重,但是戚縉還是聞出來手上的藥是新上的。
戚縉眼中閃過一絲暗芒,什麽也沒說,拿了屋裏的一件厚重的兜頭大氅給莊華披上,然後扶著莊華往外走。
一開門,一股寒風迎麵吹來,戚縉往前一步擋去了大半寒風的侵襲,才讓莊華不至於被風頂住一口氣上不來。
院子網的火光都映到院子裏來了,莊華感到奇怪,怎麽守衛沒進來這裏?
戚縉仿佛知悉了莊華的疑惑,說道:“他一定沒想到,我把重兵都用到這裏了,所以這院子附近現在都在我的控製之中。”
“那些人對付不了王府的精銳,豈不是白白去送死。”莊華皺眉道。
戚縉語氣輕飄,帶著淡淡的惋惜,道:“我也很心疼那麽多死士就折在那裏了。”語氣一轉,嘴角微微上翹,“雖然那都不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