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哥前哥後三分險呐
莊華洗漱了一番才去見傳說中上門找人的程家長女。
說是找上門,人家也隻是在側門等著而已,連門都沒進來,就一輛馬車遮的嚴實,隻帶了一個車夫一個侍女,程葳蕤本人坐在馬車裏臉麵都沒露,隻是讓人遞了名帖罷了。
莊華站在馬車外,跟程葳蕤說著話。
“勞程家主等候多時,在下慚愧。不知程家主此來所為何事?”
程葳蕤的聲音從馬車裏傳出來,莊華聽得出肯定是本人,“華公子未免太過客套,你我因弟妹之爭也算結識了,華公子如若不棄,直呼我姓名即可。”
莊華心道,我哪敢啊,這世界叫了及笄以後女子的名字就證明跟這女子關係匪淺了。莊華道:“不敢,若是程家主不介意,在下倒是虛長了程家主幾歲,當得叫程家主一聲妹妹。”
程葳蕤的聲音帶著些不易察覺的笑意,道:“我未曾及笄時,家中長輩皆喚我照兒,華哥哥叫我照兒便是了。”
莊華抬手摸了摸鼻子,這程葳蕤偏得跟自己弄得這麽親密是要幹什麽?莊華心裏想的多麵上卻一點不露,爽快的答道:“華某今日忝為照兒兄長,卻不曾來得及備禮,他日必會補上。”
“妹妹若是為禮物而來也不必如此趕早,既然華哥哥都認了我為妹妹,又何必說見外的話。不過,妹妹有一事確實要拜托哥哥。”
“不知是何事?”
“哥哥歲我走一趟就知曉了。”
“……好。”總的是在自己家門口被拉走的,出了事也不會沒人知道,莊華考慮了一下就答應了,轉身就要回去取馬,程葳蕤叫住了莊華,“哥哥與我乘一車便是了,何必麻煩?莫非哥哥嫌棄了我?”
莊華還能說啥?她也由用人家的地方啊,為這種小事得罪人不值當啊,於是莊華就上了程葳蕤的車,好在她回頭看見昨天跟著自己的兩個隨從已經見著自己上了程葳蕤的馬車了。
莊華回答硬傷程葳蕤的馬車,更重要的是,這時候天已經大亮了,一會就會有人在這裏路過了,她站在門口和坐在有程家家徽的馬車裏的人說話,讓人看見了怎麽也說不清楚了,人言可畏,她可不想這麽快就和煬國的朝廷中人打交道。
上了車才見到馬車裏不隻有程葳蕤一個人,還有一個侍女在裏麵伺候,還好這馬車的空間夠大,不然莊華絕壁會一上來就馬上下去,她又不是無車無馬非得跟人擠。
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莊華是不願意虧待自己的,條件不允許的時候她也絕不會犯矯情。
與方才說話時透露出的情緒不同,程葳蕤端坐在馬車裏,那標準的名門淑女姿態簡直可以拍下來直接貼在教科書上當範例,莊華是覺得自己這輩子無論是男是女都是學不來的了。
莊華掃了一眼車裏的侍女,程葳蕤開口道:“華公子放心,如雪是我的親信。”
程葳蕤都這麽直接了,莊華也不好再含含糊糊的打太極,說道:“不知程小姐此行尋我到底所謂何事,若隻是讓別人看到華某與程家關係緊密,這目的已經達到了,可以尺布街的雙醉酒坊放我下車,我順路還可以買些酒回去。”
“華公子莫急,等到了地方,自然就知曉小女所圖為何。”程葳蕤不緊不慢地說,妍麗端莊的臉上沒有泄露一絲情緒,像一個精致毫無生氣的蠟像。
這和上次在程府和上上次在酒樓裏見到的程葳蕤有所不同。總的莊華覺得還是覺得麵對程雋的時候,程葳蕤更像一個活生生的人。
莊華寧心靜氣的與程葳蕤在車中對坐,昨夜本就燒麵的莊華閉目養神,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裏漸漸地有了些睡意。
不怪莊華心大,在什麽地方都能放鬆,而是程葳蕤沒有害她的必要,甚至方才在華府後門的那一出莊華都覺得很多餘。
華莊是個小人物,初到寥慶的靖國人,跟哪位權貴都不搭邊。程葳蕤主動來跟她套近乎那是莊華占便宜,莊華跟她也沒產生利益糾葛,程葳蕤的精神麵貌看上去又不是變態,莊華怕什麽?要怕也是程葳蕤怕,孤男寡女,名聲有損的總是女子。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晃動的大了些,莊華一下子就從半睡半醒間清醒過來,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問:“到了?”
程葳蕤沒有開口,卻是那個叫如雪的侍女回答莊華說:“回華公子,已經到了地方了。”
這是車簾被從外麵撩開,車夫放了凳子在馬車邊,莊華起身鑽出馬車,也沒踩凳子,直接跳下了馬車。
麵前的建築真是眼熟得很,門上匾額的“程府”二字怎麽看怎麽讓莊華覺得昨天才見過的樣子。莊華轉身看著被侍女扶下車的程葳蕤,不明所以。
一大早成飯都不讓人吃就是為了把人揪來自己家?而且還親自。莊華覺得頭頂都長出一團草了,也明白程家大小姐到底要幹嘛。
“華哥哥裏麵請。”程葳蕤走到莊華身邊,一聲華哥哥叫的莊華膝蓋一疼,差點跪下。
莊華麵無表情的看著程葳蕤,想要在她臉上看出什麽端倪來,但是什麽都沒有,隻得應道:“照兒同我一起把。”
“依華哥哥的。”程葳蕤欣然同意,跟滿腹驚疑的莊華一起進了程府大門。
進了程府之後走的路線也很熟悉,這是去程大少住處的路線。幾乎穿過大半個程府,走了將近一刻鍾,莊華和程葳蕤總算來到了程雋居住的院落。
進去拱門,程葳蕤對莊華說道:“昨日一別弟弟十分想念華哥哥,許是病症未好,昨夜裏雋兒就吵著要見華哥哥,這不一早就把華哥哥請來了,華哥哥勿要生氣啊。”
莊華一聽,愣了一下,然後馬上反應過來,說道:“程雋這孩子我也是很喜歡,下次照兒讓人來說一聲我就來了,何須你自己跑一趟,讓外人見了又要說三道四。”莊華這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程葳蕤說的明顯是反話,她這樣回答,以後無論別人那這番話怎麽做文章她都解釋的通。
程葳蕤見莊華如此反應迅速,輕輕掩口,一雙美眸彎成月牙,“華哥哥就不怕我戲弄你?”
莊華眉梢微微挑起,輕描淡寫的說道:“以我舉止而娛樂美人,吾之榮幸。”
兩人不鹹不淡的說著閑話,不一會兒就來到了程雋的寢臥門前,兩扇門緊閉著,門外守著侍女和護衛,都是莊華眼熟的,看來還是昨天那一撥人。
“公子還是不理人嗎?”程葳蕤語氣淡淡的問門外的侍女。
一個侍女上前一步,福身一禮,回答程葳蕤說:“回家主,公子還是不理人,還把伺候的人都趕了出來,還吩咐把門關上。現在屋裏就隻有雲姑姑在守著公子,別人要是進去也都讓公子轟了出來。”
小姑娘一副憂心的模樣,看來這個程雋在程府裏的人品還是不錯的嘛。莊華暗自思忖著。
“開門。”程葳蕤說。
“喏。”兩個侍女應聲推開了門,程葳蕤看著莊華說:“華公子請。”
莊華回看了程葳蕤一眼,確定她不是在客氣,就走了進去,程葳蕤緊隨其後也跟了進去,一起進來的還有如雪。
屋裏很是昏暗,明明記得是很大的一間房,因為昏暗硬是給人一種小了一圈的感覺,憋屈的緊,再看才知道窗戶上都當了很厚的窗簾,雖然不至於完全隔絕光線但是也差不多了,整個房間好想黃昏最後的時刻太陽完全沉進地平線時一樣。
令弟的癖好還真……有個性。這話莊華在心裏想想沒有說,她想也許她知道是為什麽,心中那種心虛之感揮之不去。
“我不是說了,誰也不許進來!雲姑姑你讓他們都出去!”臥室裏傳出程雋的喊叫聲,顯然他不是個聾子,還能聽見這間屋子的動靜,心理陰影不至於影響到生理健康,這讓莊華放心了不少。
一個女聲飄飄渺渺的從臥室裏傳出來,宛如過穀幽泉,“公子莫急,奴婢這就去看。”然後一個纖細的身影就從臥室裏走了出來。
一個女人最美麗的時候絕對不會是青蔥少艾之時,歲月是一種偉大的力量,能賦予一個女人魅力和美麗,莊華覺得眼前這個女子就是屬於年紀越大越美麗的那種女人,不過三十二三歲,身形嬌柔,麵若玉盤,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種美麗流露出來,與玉娘的美麗不同,這女子的相貌並不太出色,頂多中人之姿,但是身上那種給人以寧靜之感卻彌補了這一不足。
人,妻啊……
莊華的腦子裏不合時宜的冒出這個。
女子見來認識程葳蕤,本來想過來說話,但是一見還有外人在,便停住動作,來到程葳蕤麵前福身一禮,道:“小姐晨安。”
程葳蕤應了一聲,給女子介紹莊華說:“這位是華公子。”
女子不動聲色的打量了莊華一番,禮數不落的向莊華行禮,“女婢見過華公子。”
“姑娘免禮。”莊華說道。
女子看向程葳蕤,目光詢問著這人是誰,程葳蕤也沒多解釋,對莊華說道:“華公子,勞煩你去看看舍弟。”
莊華有些忍俊不禁,她還成十全大補丹了,程雋一出問題就叫她來,下次來可得問清楚了,要還是這種事,對不起,她也是很忙的,沒這個閑工夫。
莊華深深的看了程葳蕤一眼,程葳蕤難得的向莊華回以一個微微帶著些期盼之意的眼神。
莊華想她一定是造了什麽不可饒恕的大孽了,不然老天不會這麽對她的。在心裏歎了口氣,莊華一步走進了裏間的臥室。
簾子後麵,那張豪華的床榻上,一個身影正窩在被窩裏,聽見腳步聲還以為是雲姑姑回來了,埋怨的說道:“一會兒起就跟姐姐說,把那些不知規矩的全都趕出府去,免得總是麻煩別人。”說著就翻過身看向來人。
莊華已經來到了床榻近前,微微俯身看著程雋轉過來,一肚子悶氣的莊華突然很期待程雋見到她時會是什麽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