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這就算是組隊成功了
“是啊,真巧啊。”柏緹順著莊華的廢話說了一句,任誰都看得出來這位爺此時有多不爽。
莊華作為直麵當事人,尤為體會深刻,又不動聲色的拉開了一步的距離,眼睛往柏緹身後看了看,並沒有其他人,整條走廊就他倆,莊華認命的打開了已經套上了鎖的房門,回身對柏緹說:“柏公子若不棄,進來說話吧。”
柏緹冷肅的臉沒有絲毫緩和,“不棄,當然不棄。”
柏緹走路帶風,看也不看莊華一眼,越過了她走進了房間裏,冷著臉坐在了坐榻上。莊華瞄了一眼空蕩蕩的走廊,片刻之後放棄了撒丫子走人的念頭,戰鬥力為五的渣怎麽拚得過人家戰場上走過屍山血海的凶人,淚目……
莊華把手裏的包袱放在門邊,向柏緹走去,柏緹眼睛一瞥莊華放在門口的包袱,道:“莊華要去哪?”
莊華腳步一頓,停在離柏緹兩三步遠的地方,“在下正要前往鳳棲。”
柏緹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握拳,麵上依舊一片冷肅之色,“已備好車馬?”
“是。”
——啪!!
坐榻邊上的桌幾上的一個果盤被柏緹的手肘“不小心”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地麵上陶瓷碎片和水果掉一地,一片狼藉。
莊華愣了愣,看了一眼眼中蘊含著風暴一觸即發的柏緹,心中有些氣悶。
她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事情惹這位也生氣了,這位怎麽就發這麽大的火?柏緹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樣子,即使發火也是不停的放冷氣直把人凍死,她從未見過柏緹如此外放的情緒。
想了半天,莊華還是沒想明白自己怎麽著惹人家了,於是一個坐著,渾身的氣息越來越駭人,一個站著,沉默不語眉頭微皺。
莊華很不會麵對對自己有好感的、喜歡她的人,因為她不會婉轉的拒絕也不知道如何接受,尤其是在她還是這種身份的情況下。說人家是是斷背,但是她是女的啊,真相揭破的時候會不會大家都很尷尬?人家喜歡女的,是直的,她現在可是男的,又為什麽喜歡她?
自家事自家知,柏緹會因為她的才華喜歡她,莊華不奇怪,但是她從來就沒有什麽所謂的才華,要她單獨寫一篇文章她絕對寫的沒有一個世家出身的十歲孩童好,更別說才華了。而穿越帶來的哪些知識,也麵臨著江郎才盡的危險。說她虛偽也好,死要麵子也好,她不想有一天麵臨著被她認同的朋友鄙視,朋友,就是要勢均力敵,否則就是施舍和同情,她莊華,寧缺毋濫,她這輩子、上輩子,最不缺少的就是麵對孤獨的膽魄。
自古美人如英雄,不許人間見白頭,與其在憐憫中苟延殘喘,不如在最輝煌的時候隕落。
從來,莊華的理想裏也不包括流芳百世受人敬仰這一條,隻要她曾認可的朋友們記得她就好。一如莊華最初的想法,如果沒有遇見山庭,她的最大目標就是回到原來的世界,如果不能,那麽就隱居山野,做一山野小民,最後黃土一抔為大自然提供養料。
現在就是她要實現這個理想的時候了,柏緹的出現無疑是在打擊她的理想。莊華忿忿的想,但其實心裏也有些許愉悅,因為柏緹他找到她了。不管他是為了什麽來的靖國,可他出現在她麵前,已經是最大的誠意了。
一個位高權重的人能為自己做到這份上,怎麽也算是個賢主了。
莊華輕歎了口氣,決定不再計較柏緹摔東西找茬的事了,開口道:“謝謝你來找我。”莊華語氣中帶著謝意。
柏緹為莊華的服軟而吃驚,但是臉上一點也沒表現出來,冷冷的說道:“你是怎麽到了這來?”
莊華把那天對悅丘的說的話又對柏緹說了一遍,然後又加了一句,“我本來打算先回肇國一趟看看,但是海線封鎖了,我隻好先到白鶴來辦理戶籍。”說完,莊花自己一愣,為什麽要多此一舉跟柏緹說這個,自己現在好像沒必要討好他了吧?果然是積威太重的緣故嗎?
莊華快速的瞟了柏緹一眼,見柏緹笑了一下,雖然很輕微,但是還是被莊華捕捉到了,莊華下意識的心裏一輕,然後意識到自己的這種略顯賤皮子的心態之後,臉色一黑。
莊華的神色變化都被柏緹看了一個一清二楚,雖然那張慶軍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可是那些微的變化還是被柏緹捕捉到了,從來不知道,莊華也有這樣惹人憐愛的時候。
柏緹想著,冷硬的麵孔終於融化,萬般的情緒都化為一句平淡的話語,“你還活著就好。”
莊華一瞬間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她還在上寄宿高中的時候,每個學期隻有放假的時候在能回到家,而每次爺爺都隻有平平淡淡的一句話作為歡迎詞,“回來啦。”,以及一雙慈祥的眼注視著她。
莊華喉嚨動了動,咽下了心中的悸動,淡淡的回了一句,“啊,我還活著。”
柏緹從坐榻上起身,來到了莊華麵前,不像煬王宮想見時那樣激動地擁“他”入懷,隻是負著手,高大筆挺的身軀擋住了莊華眼前的陽光,他說:“跟我回去吧,山庭在韶廣,很想見見你。”
莊華心頭一酸,點點頭,“好。”
“那你不要再逃了?”柏緹的預期依然冷硬,卻能讓莊華聽出來一絲乞求的意味,莊華再次點點頭,“好。”
柏緹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稍縱即逝,錯身越過莊華向門外走去,“西麵的客房我都包下了,過幾天邢樂會到,你要去鳳棲,等邢樂來了,大家一起去。”
莊華猛地轉身,問:“邢樂的身體沒關係嗎?”
“他好的很。”柏緹語氣中帶上了不悅,站在門口回頭看著莊華,說:“邢樂有未婚妻子了。”
“啊?”莊華不明所以,還沒問出來其他的問題,柏緹已經出了房門不見了。
蹲在地上把手指插進頭發裏撓了撓,撓成一團糟之後,莊華淡定的抬起頭站起身,重新束好了頭發之後,一頭紮進床榻上,抱著被子打了兩個滾,然後淡定的下床,出門,落鎖,去大堂吃早飯。
其實柏緹的到來有很多好處,比如,她不再用為了花費而發愁了,做米蟲的感覺還是不錯的。現在的莊華沒有了生存壓力,也不用再完成什麽高難度超出她能力範圍的任務了,莊華可謂是無債一身輕,原來世界的懶散也漸漸在回歸的途中。
(保暖思那啥啊,莊華筒子,小心晚節不保。)
剛吃完飯,想著去把昨日買的馬退了,柏緹的隊伍裏肯定帶著馬啊,那她還費這個錢幹嗎,她原本也是打算到了鳳棲就找個馬市把馬賣掉的,現在估計短時間內是走不掉了,她也沒有地方養馬,還不如退了。
於是莊華來到了驛館的馬廄,把暫時寄存在那的馬牽了出去,就要出去,結果還沒走出馬廄呢,柏緹的帶來的隨從就迎過來了。
“莊先生可有吩咐,小人必定為先生辦妥當?”這隨從的頭子看起來有三十多歲,真正的而立之年的長相。
莊華看了看他身後跟隨的五六個人,道:“派個人把這馬拉到馬市上賣了吧。”有人指使,不用白不用,莊華好逸惡勞的本性暴露了(……)。
中年人沒有一絲被隻是做這種小事的不快和對莊華略顯市儈的吩咐內容而鄙視,直接讓身後的人去接過莊華手裏的韁繩,把馬牽走了。
莊華看馬的事情處理完了,就除了馬廄,往驛館裏走了,結果走了一段路發現,那中年人帶著幾個隨從一直跟在自己身後,莊華停下來轉回身,微微皺了下眉,“你們跟著我做什麽?”
中年人立即回答道:“小人孟遠,受主上之命前來隨侍先生。”
孟遠,隨侍……莊華懂了,這是給她安個尾巴啊。
“是不是我讓你們做什麽你們都會照辦?”莊華問。
孟遠拱手答道:“小人莫敢不從。”
莊華點點頭,說:“我的第一個要求就是,別跟著我,能做到嗎?”莊華的語氣裏帶著些挑釁的意味。
孟遠一怔,隨即笑道:“莊先生嫌小汙了您的眼,小人自當走遠。小人就在先生周圍隨侍,不會打擾您的興致的。”
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委曲求全到自動隱身跟蹤了,莊華也沒再為難,道:“玩笑罷了,隻是這麽多人實在惹眼。我也不去什麽遠地方,隻在這附近走走,留下一個人跟著我就行了。”
孟遠知道這是莊華不願意為難他,連忙散了身後的那些隨從,然後對莊華說:“先生不棄,就由小人隨侍先生左右。”
莊華滿身別扭的轉過身,操著淡定的步伐,麵癱的臉,一句話不說的往驛館裏走去。他怎麽有種在日本街頭邂逅牛.郎的趕腳,天啊!!!莊華覺得之前兩年自己是怎麽那麽淡定的在男人堆裏淌過來的?啊,對,那時候身邊有雁容,後來有青繁。
尼瑪,她果然離不開女人了是嗎?是嗎?
莊華煩躁的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也沒注意拐角出走出來個人,然後就一頭撞上去了。莊華倒退了兩步,抬頭一看,是一身靖國服飾的柏緹。
這是打算出街?莊華悶悶的跟柏緹打了招呼,“柏公子好走。”然後就要越過他去,回房間,卻被柏緹一把拉住,“與我一同出去走走吧。”
莊華看了看柏緹,心想這位爺又要鬧什麽幺蛾子,想了想自己也沒啥要緊事,這幾天竟打聽周邊情況了也沒好好看看白鶴城的風貌,於是點頭答應了,說:“好。”
柏緹看了看莊華這一身樸素的青色衣袍,皺著眉說:“我們先去給你買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