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越獄的節奏
柏承彥從未見莊華笑過,此時乍一見,不由得愣住了,“我還以為你不會笑。”沒想到你笑起來這麽好看,柏承彥把後半句藏在了心裏沒說出來,他想著但凡男子都不喜歡聽別人說自己長相好看。
莊華又笑了笑,然後才收斂笑容,“是人哪有不會笑的呢,我隻是平時找不到值得一笑的事情罷了。”說完扯著柏承彥的袖子把柏承彥揪到自己身前,看了看他脖子上隻破了一點小口的傷,才放下心來,雖然方才那麽唬人的傷是她弄破自己的手信造成的,但是到底還是劃傷了柏承彥,下手時她相信自己的分寸,可是事情過後她又擔心了,現在看來還不錯,自己果然是極有分寸的。
柏承彥自然之道莊華的舉動為何,心裏有一宗說不出來的感覺,酸酸的、暖暖的。能為他付出性命的人不少,但都是因為他是柏緹的兒子,但是莊華不一樣,從莊華和柏緹的相處來看,莊華並不買柏緹的帳,雖然莊華敬著柏緹,處處以柏緹為首,但是在很多事情上莊華是不會妥協的,比如收他為弟子這件事情,再比如柏緹喜歡“他”這件事情。
柏承彥雖然很多事情還是不能考慮全麵,但是他看得出來,柏緹與莊華在一起的時候,柏緹是占下風的,莊華並不需要巴結柏緹,故而莊華完全不用巴結他來取悅柏緹。莊華對他好就真的是因為“他”不討厭柏承彥這個人,單純的想對他好。
就方才撞的那一下,莊華單薄的身軀根本就沒辦法承受住他撞過來的力道,但是莊華還是過來了,還把他護得好好的。莊華一口淤血吐出來的時候,柏承彥覺得心都快涼了,他怕,頭一回從心底裏感覺到怕,怕莊華就這麽死了。
他是年紀小,但是他不是那麽天真,這麽久以來的桀驁乖張都是在一步步的試探柏緹的底線在哪裏,能容忍他到什麽時候什麽地步,他知道自己終究要回到肇國,那裏才是他的天地。
他知道柏緹不可能隻有他一個子嗣,十年未見的父子,父親對兒子的愧疚之情能維持到哪裏,而他能依仗的就是這一股愧疚之情,所以他需要他能用這股愧疚之情為自己爭取到多少東西。
他一開始願意莊華接近,也不夠是因為看出了柏緹對莊華的感情,如同男女之情,但又不僅僅是這樣淺薄的感情,柏承彥想進一步探知,那麽和莊華相處時最好的方式了。
他另有目的的接近卻換來莊華的真心相待,他為莊華不值,這個蠢笨的人,連真心與假意都分辨不出來,待回到了肇國,進入朝堂,可怎麽混下去,還不得被人欺負死。恨鐵不成鋼的心情油然而生,他不知道,莊華從來就不想進入朝堂,那是她最討厭的地方之一。
“你這是什麽表情?”像便秘一樣。莊華右手扒拉著柏承彥的小臉,疑惑道。
柏承彥表情十分嫌棄的拍開莊華的手,“你怎麽這麽蠢,還沒什麽事呢,就以死相逼,等真有大事的時候這招用老你還用什麽來應付?”
原來是為這事啊,莊華默默地為柏承彥點了個讚,小孩心眼還挺多。“我在試探他們。”莊華解釋說:“一會兒悅朗要是來了,我們就沒危險,他要是不來,我們就要趕緊跑了。”
柏承彥一時不解,已經養成了麵對莊華時不懂就問的習慣,問道:“為何?”
“他來,說明重視我們,至少因為某些原因他不得不重視。他不來,就說明他想殺我們,所以也不在乎我們如何,反正都是要死的。”
柏承彥想,也確實是這麽個道理,“要是後者的話,我們怎麽逃出去?這裏最大的窗戶還沒有我的頭大。”柏承彥指了指牆壁頂端上的窗口。
莊華順著柏承彥的手指看過去,心裏也是歎息,真他奶媽的不愧是地牢,連窗戶都跟通風口似的。但是她不能慌,不然這小孩不定得害怕成什麽樣呢,很是淡定的用受傷的右手拍拍柏承彥的小肩膀,“山人自有妙計,你就不必多慮了。”其實她心裏一點辦法都沒有。
柏承彥很是嫌棄的表示,“誰信。”
莊華不服輸的一麵,或者說軸的一麵一下子就浮出了水麵,“我要是做到了,你該如何說?”
柏承彥頓了頓,忽然臉一紅,扭過頭去說:“我就不計較你冒犯我了。”
“少公子莫要汙蔑在下,在下何時冒犯過你?”莊華這個時候的腦筋依然很清晰,就是堅決的記住一點,絕對不承認,早上犯渾的人是自己。
柏承彥見莊華一臉認真(她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好嗎,寶貝兒),心中那些疑慮就收了起來,解釋說:“你方才揪著我的衣服,像是在揪麻袋一樣。”說著,臉上就露出了“我原諒你了”的表情,微揚的下巴讓柏承彥看上去有些傲慢,但其實,莊華感覺得到這個小孩用心是好的,隻是太傲嬌了而已。
“嗯,是在下的錯,向少公子賠罪了。”莊華拱手向柏承彥施禮道。
柏承彥哼了一聲,然後把莊華小心的扶了起來。在扶起來莊華的時候,他突然明白了為什麽在來白鶴的路上柏緹為什麽總是帶著莊華一起吃飯,還非得要求莊華吃飯的量,“他”真的好瘦,在他扶起“他”的時候一點都不感覺費力氣,已經進入快速成長期的柏承彥想,恐怕過不兩年自己就比“他”還重了。
“以後我們一起吃飯。”柏承彥做了決定,想了想放才吃飯的時候莊華胃口並不差的樣子,又問:“你喜歡吃什麽?。”
莊華沒想到談話的內容會朝著這個詭異的方向發展,右手撐著柏承彥的肩膀,低頭看著比自己也隻挨了一個頭的柏承彥,“沒什麽喜歡的,隨意就好。”其實我原來很喜歡吃肉的……莊華淚目。
柏承彥在心裏記下來,莊華除了不能吃葷以外,是不挑食的。其實莊華是想挑也沒得挑好嗎。
一大一小最終也沒能等來悅朗的到來,一直到次日中午,也沒等到送飯的人來,莊華的心沉下來,看來是要想辦法出去了,照這樣下去繼續呆著,餓死是肯定的了。
柏承彥盡量收緊了腰帶因為他的肚子已經在咕咕叫了,真是丟人的緊。
莊華還在等,看看是不是真的要餓死他們,終於在傍晚的時候,兩人等來了一頓飯,莊華確定了,這是悅朗警告她的手段。
莊華心中冷笑,悅朗這種行為是惹到她了,本來她也隻是想爭取好一點的“囚犯待遇”,但是現在,她不想在這呆了,很不喜歡。募地,莊華心中一驚,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的心態居然這麽囂張了?!
莊華皺著眉靠在牆壁上,大概就是從大難不死之後吧,自己的心態就放鬆了許多,不在謹小慎微,有些大大拉拉的,就像在原來的世界,因為有唐啟和若幹損友在身邊,雖然總是被那群“賤人”欺負,但是她從來不擔心被別人欺負,她不去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是誰給了她這種依賴感?
柏緹吧……柏緹。
莊華驟然醒悟,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把柏緹當成依靠了。這真是一個讓人很不愉快的認知啊……摔!
柏緹在莊華的印象裏不是對她最好最遷就的,但確實是最可靠的一個人,盡管多次利用她,但其實對她來說並沒有受到什麽損失,就算是那一次為了司鈞的事情,也為她安排好了後路。
莊華心裏雖然還是為這件事情而別扭,但是其實如果放到別人的身上,未必就會比柏緹做得更好。
莊華開始認真的考慮和柏緹的可能性了,不過考慮來考慮去還是一點可能都沒有,還是老生常談,除去性別問題,其他的也都為安全不合適,而且莊華從來沒想過要呆在王宮那座圍城裏度過後半生。
於是,莊華心裏再次浮起的漣漪再次被平息了下去,所以,柏緹殿下,前路漫漫啊。
這樣吃不飽的情況維持到第三天的時候,莊華也差不多吧地牢周圍情況摸的差不多了。
雖然偌大的地牢裏隻有幾個高高的小窗,但是外麵的聲音還是能傳進來的。
附近很少有人說話的聲音,但是時常會刮風,而且這裏明顯氣溫很低,至少柏承彥說晚上的時候會冷,雖然這裏是地牢但是以靖國這樣的氣候,也不該冷到那裏去吧,莊華聯想到悅府的地形,猜測這裏其實已經是在山上某個很高的地方了。
然後就是這裏的環境很潮濕,再一次印證了莊華這裏是在山上,而且是很高的地方,因為低的地方都被劃在悅府的建築群裏,沒有什麽植被,到時再悅府上麵有很多的樹。再加上這裏是一個地牢,莊華已經把位置定位好了,年位於南麵的一個植被較少的山坡,它的坡下麵就是悅府,因為悅朗一來一回其實也不容易,畢竟腿不方便。
莊華貼身放在束胸馬甲裏的東西都還在,其中對於現在的情況來說最有用的煤油火柴被莊華捏在手裏,眼中冒出精光,這幅明明麵無表情偏又精光大盛的模樣讓柏承彥小朋友不由的退後兩步,
莊華衣服穿得多,脫出來一套褻衣褻褲,然後把褻衣丟在柏承彥麵前,說:“小解到這上麵。”
啥?柏承彥小朋友表示很震驚,很害羞,很……惱火,“又要幹什麽?!”
莊華嘴角微勾,“點狼煙求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