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越獄成功之後
悅丘遣來的人追到水潭附近就失去了莊華和柏承彥的蹤跡,領頭的人觀察了一下附近的地形,道:“分散開,方圓一裏為界,一刻之後在此處會和。”
七八個人一下子全都散了出去,領頭的人卻沒有離開,他毫無情感的如同一潭死水的目光在水塘上掃過。這裏蘆葦甚多,藏個把人不成問題,但是隻要一把火過去就能看個清楚明白,可是現在又不能放火,時能平一雙眼睛去找,好在這裏地形並不複雜,若是這裏藏了人,他走上一圈也能找得到。
他放輕了腳步,在繞著水潭走了一圈,蘆葦茂密處長劍劃過,也是無人能藏,但是找了一圈,除了蘆葦裏的各種動物,什麽也沒能發現什麽動靜。人是在這裏沒了蹤跡的,就一定在這附近,他又找了兩圈依舊沒有任何收獲,不見人蹤。
待散出去的下屬全都回來,也沒找到人,領頭的人無法,思忖片刻,道:“我回去向公子回報,你們繼續往前搜索。”
“喏!”
莊華並不知道岸上的情況,她約莫著半時辰過後,悄悄的露出了水麵。四下無人,隻有蛙鳥蟲鳴,莊華把柏承彥揪了起來,“安全了。”
柏承彥伸手抹了一把臉,長時間在水下泡著即使沒有呼吸的障礙但是也很難受,皮都泡皺了,向四下看了看,問莊華:“接下來怎麽辦?”
莊華眼中劃過一道暗芒,“回悅府。”
柏承彥一驚,“為何?現在回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莊華在柏承彥濕透的頭發上胡亂的摸了一把,“你父親也在哪啊,我們回去至少有個安全保障。而且我們是回悅府,又不是回地牢。”
柏承彥十分不滿的將莊華的手拿開,總是拿他當小孩子,這讓他十分的不高興,駁道:“若是他又用,我們又怎麽會被抓到地牢去,說不定現在他自己也是自身難保。”
莊華重新打量了柏承彥一番,不錯啊,小子,不過還是欠考慮,“你看到地牢門口的人是誰的人了嗎?”
“是悅丘的人,那又怎麽樣,人家是兄弟,不一定是來救我們的,你不是也選擇了逃走而不是和他一起回去麽。”柏承彥在和莊華衝出牢門的時候也看到了悅丘,雖然他和月球接觸不多,但還是能認出人來的。
莊華道:“先來的人是悅丘的人,而不是悅朗的人,這說明我麽放的火已經讓悅府裏的人注意到了。悅丘會親自來,這說明他也在找我們,若隻是為了加固看守他讓手下的人來就好了。所以這說明兩件事情,悅朗做的事情,悅丘不知道,還有就是你父親在悅府裏好好的,沒收到任何損失,不然又哪能勞動到悅丘親自來找我們。”
柏承彥還是不服,“那你為什麽要躲著悅丘的人,那不是來救我們的麽。”
莊華心中暗暗歎氣,你是不了解你親爹的尿性,我很懷疑這次的事情你親爹也參與其中啊。
“你想再回去給人當靶子?”莊華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柏承彥扭頭看著莊華,“你要幹什麽?”一臉的警惕,不是他不信莊華,而是莊華此時的神情……很詭異。
莊華一副哥倆好的摟住柏承彥稚嫩的肩膀,“我要去找悅朗,你去嗎?”說著直視著柏承彥的眼睛,柏承彥看的很粗,莊華是真的在詢問他的意見。
“我若不去,你會如何?”柏承彥問。
莊華道:“把你送回去。”
“你是說無論我去不去,你都回去找悅朗是麽?”柏承彥抱著肩,語氣中有些無奈。
“是。”莊華承認的痛快,讓柏承彥翻了個白眼,“你該說個假話哄騙我,我才會心甘情願的被你送回去。”
莊華眼中帶著笑意看著柏承彥,“如此,你去不去呢?”
柏承彥肩膀一扭,甩開莊華搭在他肩上的手臂,瞥了莊華一眼,“本公子舍命陪君子。”
莊華很高興柏承彥能和她“意見一致”,向後捋了捋額前的碎發,“我們得先上岸去。”
柏承彥心裏對於莊華的計劃有些嗤之以鼻,悅府重重守衛,恐怕還沒能混進去,就已經被抓住了,可是他發現他真的小瞧了莊華。
莊華帶著他從原路返回,按照莊華的話說,“他”隻認識這一條路,柏承彥翻了個白眼,冷嘲熱諷了一番,他覺得這不就是回去自投羅網麽。
大概是沒有人會想到明明逃跑的人怎麽還會折回來,兩個人回到一路盡量小心謹慎的躲避著,總算有驚無險的回到了地牢附近。
之後,莊華就帶著他找了個地勢較高的地方,坐下了……沒錯,是坐下了,柏承彥忍不住問莊華:“你到底要幹什麽?”
“找悅朗。”
柏承彥有種一拳打在空氣裏的感覺,反正已經決定了要陪“他”鬧,這會反悔已經來不及了,柏承彥扭過頭不看莊華,以免自己被氣死。
但是沒一會,柏承彥就知道其實不是莊華再鬧,反而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了。
悅朗身邊的一名隨侍出現在了莊華和柏承彥麵前,恭敬地對莊華拱手一禮,道:“莊華先生,主上請您於柏少公子前往府中一敘。”
“好啊。”莊華的目光中透出淡淡的冷意,“讓他來,我就去。”
隨侍還是不該恭敬姿態,道:“主上不良於行,還請先生體諒。”
莊華很幹脆的搖搖頭,“我心眼小,還記仇,讓他來。不然免談。”
幾番對話下來,莊華始終不鬆口,悅朗的隨時被弄得沒了耐心,招來人說就想將二人強行帶走,莊華早有準備,從袖子裏拿出一根兩根手指粗細手掌長的竹管,“這個是響箭,我把它放出去,你猜會有幾個人過來。”
柏承彥驚訝的看著莊華,竟然連這個都有,難怪有恃無恐,似乎是感受到他的目光,莊華看了一眼柏承彥把竹管遞給柏承彥,“少公子拿好,可別手抖,萬一發射出去就不好了。”
柏承彥心中底氣大增,示威似的掃了麵前的人一眼,被悅朗派來請莊華和柏承彥的人一下子沒法子了。
這些人的無奈讓莊華更肯定了心中的猜測,淡淡的說道:“去請人吧。”
悅朗聽到山上的人傳來的話,挑了挑眉,“什麽事都要我親自處理,要你們何用?”
傳信的人背上的冷汗刷刷的往外冒,但卻一點也不甘為自己辯駁,連連告罪道:“屬下等無能,請公子治罪。”
“辦事不利,自己下去領罰。”
“喏!”
悅朗看了看陰沉的天色,“上山。”
莊華對於悅朗的印象有兩個,一個是初次見麵是的溫潤公子,二一個是地牢之中性情詭譎的腹黑男,但是無論是哪種,如果跳出去,以客觀的角度來看,莊華還是很欣賞。
但是真正麵對麵的時候,莊華絕對不會那麽冷靜。
於是在第三次見麵的時候,莊華占據著地形的優勢居高臨下,視線像是探照燈一樣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個遍,那桌人的視線讓人想忽略都難,而這樣的打量對於一個深有殘疾的人來說可謂是莫大的侮辱。
但是悅朗依舊不動如山,笑如春風的看著莊華,像是再跟因為任性而離家出走的孩子說話一樣,說道:“我都來了,就回去吧。”
莊華很痛快的站起身來,帶著柏承彥走了過去,說:“嗯,走吧。”
不僅柏承彥吃驚,悅朗也不很是不解,“你……”
“嗯?”
悅朗忽而失笑,莊華看著他,等著他說話,悅朗真實的笑意隻出現一瞬就收斂回去,對莊華說道:“你為何偏要我來才肯下去?”悅朗心裏有些期待莊華的答案,他猜一定很有趣。
“折騰你。”莊華麵無愧色的說,悅朗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道:“莊華果然很有趣。”
說的就像誰跟你說過我很有趣一樣,莊華內心吐槽,表麵上淡淡的回敬道:“悅朗也很調皮啊。”
“哈哈……”悅朗大笑出聲,把身邊的人都嚇找了,因為他們誰也沒見過悅朗如此開懷的笑過,有的在悅朗身邊時間長的人麵露懷念之色,當年大公子沒受傷的時候也曾如此開懷大笑過。
莊華一副看白癡的表情看著悅朗,小聲地對柏承彥說:“看到沒有,這種人沒朋友不是沒有道理的。”
柏承彥還處於怔愣的狀態中,聽見莊華說的話下意識地問道:“什麽道理?”
莊華看著悅朗,毫不顧忌的說道:“腳殘能治,腦殘沒得治。”
莊華話說出來的時候,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滯了一樣,誰也沒想到莊華會在悅朗麵前出言諷刺悅朗的缺陷。
悅朗神色莫測的看著莊華,莊華淡淡的回視著悅朗,目光坦然,她就說了怎麽地,把他們一大一下放在潮濕陰冷的地牢裏三天,回敬一句已經是客氣了。
因為接柏承彥而造成的內傷要不是因為有外掛護著,以她現在這副身子骨是絕對撐不過來的,早就是死屍一具了,哪還能站在這諷刺悅朗。
莊華是動了真火了,她不在乎敵人那他的命當兒戲,因為知道那是敵人,如果有可能,莊華也會算計死對方,自己落難那也是成王敗寇,因果循環。但是明明是合作的關係,卻故意為難她,還差點為難死她,死鴨子嘴硬的莊華表示,武力上沒辦法打擊悅朗,語言上也要回擊!!
怎麽戳心窩子怎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