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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不幸的娃大致相同

  “你能教給我別人不能教給我的。”柏承彥算是摸清楚了莊華的脾氣,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除了徒惹莊華的厭惡之外沒有絲毫作用,直說反而更容易得到莊華的欣賞和讚揚。


  “若我以後不能再教你任何東西了呢?”莊華心血來潮,發此一問。


  “一日為師,終生為師!弟子必不敢忘。”柏承彥打蛇上棍的本事不賴,說話間已經自稱為弟子了,莊華很是欣慰,特別想來一句,你無恥的樣子頗有我當年的風采。


  “別弓著了,我上次留的作業還沒檢查呢。”


  柏承彥心中一喜,但還是想確認一下,“先生答應收我了?”


  莊華轉過身去不看他,淡淡的說:“嗯。”


  柏承彥高興地衝過來一把抱住莊華的腰,喊道:“先生、先生!”


  莊華被撞的往前蹌了一步,反手把柏承彥從身上來下來,微微皺眉,“如此莽撞,成何體統。”


  柏承彥的臉上依舊帶著笑,嬰兒肥未完全消失的半大少年的麵龐上帶著不同於往日的輕鬆和愉快,毫不在意道:“學生隻是在與先生親近罷了。”


  “……盡量少與我親近。”莊華故作嚴肅道,她這把老骨頭前幾天被撞的內傷還沒恢複完呢,剛才差點被撞腰間盤突出。


  柏承彥的少年心性仿佛被一下子釋放出來了一樣,向莊華吐了吐舌頭,然後笑嘻嘻的說:“我不於先生親近與誰親近?”


  “等你到了肇國,會有許多等著你親近的人。”莊華說完,柏承彥的臉就沉了下來,“先生也在嘲諷於我嗎?”


  莊華不知如何惹到了他,微微皺眉,道:“別與我打啞謎,我沒必要刺激你,有話直說。”


  柏承彥悶悶不樂的說:“我不願去肇國,因為我知道在肇國,有很多璋梁王的兒子,但是在白府,隻有我一個主人。”


  莊華明白了,寧為雞頭不為鳳尾,在肇國柏承彥一個孩子沒有母家,沒有親信,雖說他身為柏緹的兒子在靖國很危險,但是這十幾年來都沒出什麽問題,隻要日後無人揭破,其實柏承彥呆在靖國比去肇國安全多了。


  天家無親,權利和地位自古以來都是爭奪的主題,柏承彥有著這樣一個身份,他爭不爭也不由得他說了算。


  就像當年的柏緹。


  景碩三十七年年末到三十八年年初的那場三王相鬥,莊華至今記憶猶新。多少兒郎死於那場內鬥之中,血染城壁,烽火連天,慘烈而又荒唐。


  莊華歎息一聲,伸手按在柏承彥的頭頂,輕聲道:“人不能選擇出身,但是可以選擇未來。不要說這個身份禁錮了你,委屈了你,這亂世之中,每日為溫飽而奔波勞碌的人多如螻蟻。”即使在和平年代也是這樣。


  莊華以前看電視劇的時候一看到有那種富家少爺犯中二病說什麽“這不是我要的生活!我恨我的出身!”神馬神馬的,莊華都會有一種想要衝進電視裏抽那人一個大嘴巴子的衝動。


  誰逼你了是怎麽的,有能耐淨身出戶啊,別用你那該死的出身帶來的福利豐富你貧瘠的人生啊!莊華不鄙視有追求的人,但是對於那些喊口號喊出血,卻沒有任何行動的人深惡痛絕。


  柏承彥點點頭,“我都知道,我隻是不甘心。”柏承彥抬頭看著莊華,“先生,你還記得你的母親嗎?”


  莊華的腦子裏下意識的浮現出媽媽的臉,雖然多年不見,但那張臉在記憶裏依舊清晰如昨日分別。眼眸微微斂下,問柏承彥:“怎麽突然問這個?”


  柏承彥伸手拉住莊華的左手,冰涼的感覺讓柏承彥的手指微微一僵,但馬上就放鬆了,莊華本想掙開,但是對上柏承彥那帶著祈求之一的一雙眸子,就心軟了,任他拉著。


  柏承彥眼中閃過一絲開心,然後情緒募然沉降下來,說道:“我不記得我的母親,府裏的人也不知道。府裏的老人說,我還在繈褓的時候,就被他派人送進了府,沒人知道我的母親是誰,就好像我是從石頭裏生出來的一樣。”


  莊華不知道還有這回事情,柏緹為什麽不讓孩子和母親呆在一起呢?


  “這兩年我派遣人手四處查探我生母的消息,可是一點線索也沒有,誰知道來了個父親卻是靖國的死敵肇國的王爺。”柏承彥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還有一股莫名的悲哀,這種情緒出現在這麽小年紀的孩子臉上,讓莊華十分的不舒服,她伸手我在了柏承彥的眼睛上,說:“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的母親為何不要你,或者你的父親為何不要你的母親?”轉移話題什麽的,莊華最在行了。


  “還能是為了什麽。”柏承彥撥開莊華擋在眼睛上的手,嘴角露出一個譏諷的笑,“無非是我母親身份卑賤,他嫌棄罷了。”


  如果是別人,這個理由倒很有可能成立,不過,柏緹麽……


  “你知道起其他幾個兄弟的出身嗎?”莊華問了一句。


  柏承彥道:“無非是朝臣貴女之類的人,她可是大名鼎鼎的璋梁王!”柏承彥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神色之中帶著那麽一絲崇拜,但莊華卻是看得明白,但是她沒有點破,萬一這小孩惱羞成怒就不好了。


  “你其他幾個兄弟的母親,都是王府裏的姬妾,出身都並不顯赫,你父親的府中,至今沒有娶妃,連側妃都沒有。那些孩子,也都是一出生就被抱走,那些姬妾恐怕終此一生也再見不到自己的孩兒。”莊華說道後麵神色有些不忍,為那些女子,可是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悲哀吧,人命如草芥,女子的命更是草芥都不如,隨人擺布,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能留下。


  她再一次慶幸,自己的身份是個男子,還是一個頗受器重賞識的男子。也在一次的在腦子裏給自己要上一個緊箍咒,不要暴露自己是女子的事情,否則後果不堪預料。


  柏承彥被撞透露的消息震驚的無以複加,“怎……怎麽會?他們……都和我一樣?!”


  莊華道:“我也是聽別人說來的,不過告訴我這個消息的人是你父親身邊很有身份的人,想來應該是真的。”


  “他為何要這麽做?”柏承彥問。


  “我隻是你父親手下的一個食客,自然不知道其中緣由。”莊華道:“這要你自己去尋找答案。”


  柏承彥的臉上露出深思的神色,良久,他放開握著莊華的手,退開一步拱手向莊華又施一禮,“謝先生開導。”


  莊華嘴角一抽,這就是開導了?也對,當你倒黴的時候發現有人和你一樣倒黴確實會心情好很多啊。莊華坦然的受了這一禮,道:“日後你總歸會回到肇國,驕縱的性子收斂一些,先出頭的椽子先爛。”


  柏承彥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之色,道:“弟子現在這樣不好嗎?”


  莊華沒有錯過柏承彥的失望,右手食指屈起在柏承彥的腦門上敲了一記,“收斂一些就好,孺子不可教也。”


  柏承彥驚訝的看著莊華,“先生你……知道?”


  莊華點點頭,“我曾經也這麽做過。”就是下場比較慘罷了……往事不要再提。


  柏承彥像是找到聯盟有一樣,竄到莊華麵前,說:“先生給我講講你在肇國的事情吧。”


  莊戶微微皺了皺眉,“沒什麽可講的,很無趣的。”


  柏承彥板下臉來,“我不信。他喜歡你,但絕對不會隻是因為先生出色的姿容,定是因為先生的經世之才。”


  莊華被柏承彥噎住,道:“你怎麽就斷定我有所謂的經世之才?”


  柏承彥看著莊華像是在看一個傻子一樣,“先生,雖然我很佩服你,但是有時候你真的很笨。”


  莊華被損的莫名其妙,“怎麽了?”


  “你教給我的東西這時間還有第二個人會嗎?你行事作風還有第二個人學的來嗎?”


  莊華一直以為自己融入的很好,道:“有麽,我挺低調的。”


  柏承彥翻了個白眼給莊華,“先生,不要誤讀低調這個詞。誤人子弟是不對的。”


  莊華歎氣道:“原來我拽到沒朋友……”


  莊華又在犯二,柏承彥已經習慣了莊華時不時的不在狀態,做一些很奇怪的舉動,好在莊華不是時常都這麽不靠譜,所以柏承彥對這個老師還是很滿意的。


  悅朗手下的半是速度很快,第二天一早,莊華讓做的輪椅就完工了,而且還藝術加工了一番,一杯扶手上雕刻著著精美的花草,輪子外沿用鐵皮包裹,為了防滑還釘上了一顆顆釘子。


  管事眼中閃爍著激動,道:“不知這輪椅做的可對,還請先生驗看一番。”


  莊華轉著圈打量了一遍,最後還親自坐上去,推動者繞著屋子走了一遍,道:“不錯,比我想象的好多了,輪軸沒有絲毫的滯澀之感。”


  管事說:“那……此物……”


  莊華說:“勞煩管事去請你家公子來一趟,我想給他個驚喜,所以請不要告訴他我為何請他。”


  “小人這就去。”管事帶著人就離開了莊華的房間,柏承彥來到莊華身邊,扶著輪椅椅背,道:“還從沒見過長了輪子的坐榻。”


  “這叫椅子。”莊華就正柏承彥的叫法。


  柏承彥沒有在乎莊華的糾正,道:“你就要拿這個巴結悅朗?”這不是又在打人臉麽?

  莊華自己推著輪椅轉了個圈麵對著柏承彥說:“我巴不巴結他是我的事,他接不接受是他的事,不能混為一談。”


  “歪理邪說!”


  莊華也不解釋,對付想悅朗這樣的態度不明的人,正常的套路都不好使,所以幹脆就不必理會他怎麽想,反正也揣測不到,何必非那心思。


  悅朗坐在方榻上被四個壯漢抬到了莊華的屋子,一進門,就看見莊華坐在一個長著輪子的小小的榻上,“他”手推動者輪子外的扶手,那榻就行到了他的麵前。


  莊華坐在輪椅上對悅朗拱手施禮,“悅公子安。”


  悅朗神色不明看著莊華座下的輪椅,臉上卻還帶著淺淺的笑,回禮道:“莊先生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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