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拉仇恨的高手
或許是漫天的神佛真的聽見了莊華的祈禱,又或者是運氣爆棚,來檢查馬車的城門守兵都被另一個人吸引走了。
“你,過來!”城門守兵的百夫長騎在馬上,馬鞭遙指著著後麵那車上的一個人,操縱著韁繩驅使著馬匹走了過去。
領導都走了,兵卒們自然都跟了過去,而留下來減產馬車的兵卒懶得檢查車底,招呼著車夫快點把馬車趕過去,要知道他們這個商隊已經讀者城門口好一段時間了。
躲在車底的莊華和柏承彥齊齊鬆了一口氣,腦子裏的那根線一放鬆,手腳就開始止不住的顫抖,莊華一條腿還在擔著柏承彥的體重,有些吃不消,心中暗道,再過一會兒,離開城門遠一點。
馬車出了城門沒有在城門附近停留,而是直接往官道上走,莊華所搭的車是丙字列最後一趟車,上對立的規矩是同一列車隊的扯起了就可以走,反正不脫離大隊伍太遠就行,以免遇險了救援不及。
馬車上了官道上因為幾天沒下過雨了,所以路麵上車行馬過,激起一片塵土,莊華和柏承彥滿身塵土的從車底下爬出來,然後趁人不注意又回到了馬車上坐著,一邊手腳顫抖的啪啦著身上的塵土一邊相互交換著餘驚未定的眼神,剛才真是太險了。
“你不是有很大把握嗎?”柏承彥臉色臭臭的說道。
莊華毫無愧疚之心的回答道:“我隻是說我有辦法,但是沒說一定能行。”
“巧舌如簧!狡辯!你知不知道剛才差一點我們就被發現了!”柏承彥很不喜歡莊華這樣若無其事的樣子,顯得他在這裏發貨好像很蠢似的。
莊華一邊用汗巾倒了水擦掉發髻表麵上的塵土,一邊說道:“沒有任何事是十足把握的,好好的呆在家裏衣服穿得好好的,沒吹風沒淋雨的都有可能傷風,這種本來就是在冒險的事情怎麽可能毫無危險。”
柏承彥不忿的從莊華的手裏奪過汗巾,擦著自己的頭發,說:“可是明明這麽危險,就不能換一個方法麽?”萬一被發現怎麽辦,他的戶籍上確確實實的寫著晟方,白承彥,但是莊華的戶籍上可是明明白白的莊華兩個字,到時候該怎麽解釋?兄弟兩人不是同姓,還不是一個地方的……
莊華從柏承彥的手裏拿過汗巾,倒上水投了投,幫柏承彥擦著發髻上的塵土,說:“被發現也無所謂,我們又沒做壞事,他們也那我們沒辦法,出城進城都沒問題。我這樣藏頭蓋臉的,為的是出城之後的安全問題,那些暗中的敵人是誰我不知道,但能讓你父親忌憚的,定不能小覷了去,小心謹慎總是沒錯的。”
柏承彥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這次就算了,下次這種沒把握的事情不要再做了。”
莊華點點頭,應了一聲“嗯。”心裏想的是,到時候她會做出什麽事情自己也拿不準。
“白兄弟,剛才你倆去哪了?怎麽沒見著人?”趕車的車夫到後麵檢查貨物有沒有鬆動的時候看到了方才沒影了的莊華和柏承彥,憨憨的問道。
莊華麵不變色地說:“方才我看車走的太慢,就到前麵先出去了,我們在城門外等了大哥你這兩車等了好一會呢。我看見方才好像被攔住了,怎麽回事?”
車夫找到了莊華這個“知己”,抱怨道:“嗨……也不知道那城門的守兵是怎麽回事,非得要檢查車底板,耽誤了時間,丙字列就差我這一輛車沒出來,我也著急呢。”
“大哥別生氣了,這不檢查完了出來了嗎。”莊華勸解道。
車夫回到車頭,坐在車轅上,一邊趕車一邊大聲跟莊華說:“哪啊,還沒查就給放出來了。”
莊華驚訝道:“這是怎麽回事?”
車夫道:“就是張管事前兩天招的那個小賬房,不知道怎麽回事,竄到丁字列去了,見到官兵就往後走,也不知道是不是做賊心虛,讓人家百夫長一下子給發現了端倪,現在應該是在接受盤查呢吧。”
車夫言語中頗為不屑,莊華假裝好奇道:“大哥不是很喜歡那小兄弟?我看那小兄弟不錯,為人斯文有禮,儀表堂堂的。”
車夫撇了撇嘴,“長相好有什麽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斯文人幹嗎到我們這種地方來找營生,既然來了就別擺出那一副臭架子,像誰身上有臭狗屎能沾到他身上一樣。”
莊華心中感歎,這位女扮男裝的同胞招仇恨的功力好高啊,這才兩天的時間就把人得罪了。但是莊華能理解她,她不像莊華,是從哪個發達的開放的世界過來的,在這裏女子的管教雖然沒有嚴厲到不能上大街的程度,但是一個女子混在男人堆裏,若是被人發現了,就算沒什麽也會被說出一堆有的沒的,名譽什麽的就都沒有了。
而且就像柏承彥擔心的那樣,四麵八方全是男人,誰知道有沒有人渣?所以她不願與人接觸,故意擺臉色莊華是為安全能夠理解的,這未嚐不是一種好的自我保護的辦法。
隻是,姑娘啊,你這樣子的罪人,真的大丈夫嗎?莊華不由得為這位姑娘的前途擔憂,要知道不僅是女子容易遭人覬覦,長相漂亮的男子也很招惹色狼啊,不跟大家打成一片,遇到壞人的時候誰來幫你啊。
“許是他和我們兄弟倆一樣,家道中落,一時不習慣唄。”莊華雖然不想找人麻煩,但是還是為那位女扮男裝的姑娘說了好話。
車夫不認同的回頭說道:“白兄弟,老哥哥我走南闖北這麽多年,什麽樣的人沒見過,還真就沒見過那位那麽矯情的。我看得出來你們出身不凡,但是對我們這些人,你們沒看不起,商隊裏的兄弟都不是出身高的,但是看人還是不會看錯的,你們,和那位不是一路人。”車夫裂開嘴笑了笑,“都是家道中落,我看你們兄弟重振門楣的機會比那位多多了。”
莊華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就借大哥吉言了。”
車夫笑道:“我說的話還成了吉言了,白兄弟真會說話。”
跟車夫哈拉完,莊華有老老實實的在車後麵坐下了,柏承彥似笑非笑的看著莊華,莊華被看的渾身不自在,一手拍在柏承彥的腦門上,“有話就說,你這樣看著我我會以為你看上我了。”
柏承彥啪的拍掉莊華的手,臉蛋上浮起兩團可疑的紅暈,“誰會看上你啊,我喜歡漂亮的女子!”
莊華心中失笑,說:“嗯,我們承彥長大了,會想女人了。”
“你別總是扯到我身上。我剛才可都聽見了,你在打聽那個人的事情,你不會真的看上她了吧?”柏承彥神色認真的看著莊華。
莊華曲起右手食指在柏承彥的腦門上敲了一下,“就說你的小腦袋裏沒想正事。我看上她?我家裏的雁容比她美多了,長公主柏玉比她有氣質,王公大臣的女兒和她不相上下的也有的是,我憑什麽千裏迢迢來靖國看上她?”謊話心裏對那位姑娘說著對不起,對不起,為了堵住這小鬼的奇思妙想這麽說你。
“雁容是誰?長公主柏玉?你豔福不淺啊。”柏承彥嘟著包子臉嗤道。
“所以,我不是沒有女人要,你不要隨便給我安排給女人好嗎。”莊華心中對遠在肇國的眾女子說對不起,對不起,我拿你們當擋箭牌了,罪過罪過……
“既然如此,你為何還那麽關注她?”柏承彥問。
“畢竟是她給我們解了圍,了解一下也是應該的。”
柏承彥對此嗤之以鼻,“要不是她心緒露出馬腳,怎麽會被人盯上。”
莊華微微皺眉,也沒反駁,這件事情確實是這樣的,但是不管怎麽說,也是因為他才給他們解了圍,莊華道:“無論如何,我們得承她的恩,她若是能順利出城還在商隊裏呆著,我們對她多照顧吧。”
柏承彥懶懶的應了一聲,“知道了。”
兩人保持著僅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唧唧咕咕的說著話,也沒注意其他的情況,背著大包袱的“少年”氣喘籲籲地跑過來,到了兩人近前,已經筋疲力盡了。
莊華和柏承壓馬上停止了閑聊,看向來人,車隊整體走的不是很快,但是也比常人的步速快一點,“少年”聽著休息著一會兒工夫又跟馬車拉開了距離,莊華從馬車上跳下來,來到她身邊,伸手,“這位小兄弟,要是不嫌棄,我幫你拿行李吧。”
她狼狽的抹了抹額頭上的汗,麵前的“男子”身形消瘦而又修長,清雋的麵容上沒有什麽表情,想的“他”有些淡漠,但是那雙墨瞳之中流露出來的溫柔讓人覺得心暖。
“謝、謝謝。”自從單獨一人開始就防備心極強的她,在這一刻放鬆了心防,將背上的包袱遞給了麵前說不上熟悉的人手中。
莊華眼中帶著點笑意,接過了那看起來比她厚多了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