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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一箭還一箭

  莊華沒有發現,在她將弓箭瞄準了戰局之中對戰的那兩人時,在她右前方,主帳那邊,一個人的箭頭也瞄準了她,隻是因為場中一直有人在晃動擋住了莊華,故而才一直沒有把箭射出去。


  柏緹在侍衛的幫助下一劍蕩開了刺客的劍,並退開了一步,拉開了和刺客的距離,而就在這時,莊華抓住機會,一直瞄準著刺客的箭被放了出去,就在下一秒,瞄準莊華的人也放了手中的弓弦,一前一後離弦的兩支箭朝著各自的目標疾射而去。


  莊華看著自己的那支箭正中目標,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見一道寒光直奔她過來,莊華下意識的側身閃躲,一道巨力穿透莊華的手臂,連帶著將她整個人都撞到了馬下。


  莊華重重的摔在雪地上,胳膊上被箭羽穿透的地方向外泊泊的流著血,莊華有些怔愣,沒想到自己還有這麽多的血可流。


  雪地上瞬間被血染紅,莊華扶著沒有什麽直覺的手臂站起來,沒有受傷的右手一手扳著馬鞍,踩著單邊的馬鐙上了馬,而後將韁繩才纏在右手上,提著韁繩調轉方向,喝了一聲“駕!”,黑色的馬兒像一道黑色的閃電一樣衝了出去。


  現在她已經做到她力所能及的事情了,所以也沒必要多留,現在正是離開的好時機。


  或許是感受到了主人迫切想要離開的心情,“白馬”卯足了勁兒向前狂奔,莊華隻能勉力支撐著不讓自己摔下馬去。


  麵前的刺客被飛來的一箭身穿了腦袋,柏緹沒有任何的意外之感,因為在之前他就已經看到了那邊那個騎在馬上一身是黑衣的人拉弓朝著這邊瞄準,他以為是刺客,可是直覺告訴他,那個人不是刺客,果然,這一件絲毫不差的射中了此刻,可是那人被射落馬下的情景她也看到了。


  那一瞬間,柏緹的募地痛了一下,他立馬下令,“去就那邊的落馬的人!”


  禁軍也差不多製服了全部的刺客,馬上就抽出了十幾個禁軍想柏緹之巔的方向過去,可是還沒等進軍走出幾步,那人卻已經再度上馬,一溜煙的消失在茫茫的雪原上不見了。


  一看那人離開的速度,就知道座下的馬不是普通的貨色,柏緹將要追出去的禁軍喝住:“別追了,你們追不上。”他已經認出來那匹馬,或者說,已經推斷出了那匹馬的來曆。


  “大王,那人不是歹人。”禁衛鄒樂從一旁走過來,單膝跪在柏緹麵前說道。


  柏緹看了他一眼,“此話怎講?莫非你認識那人。”


  鄒樂道:“屬下們方才在圍場東麵發現的他,他一直在附近走動,就是他發現有人在圍場附近埋伏,方才大王讓卑職前去請他過來,故而他才會出現在這裏。”


  柏緹問道:“他長什麽模樣?”心裏已經差不多確定了是那人是誰,但是還是想從別人的嘴裏聽到那人的消息。


  鄒樂回答說:“那人鶴發童顏,相貌不凡,身高五尺有餘,左手沒有小指,若不是那頭灰白的頭發,他看上去也就隻不過初及弱冠的少年。”


  柏緹聽了心裏就是一緊,“你說,他的頭發是怎樣的?”


  “黑白交雜,白發居多,仿佛垂垂老者。”鄒樂如實答道。


  莊華在半道的時候自己把箭拔了出來,那一瞬間的疼痛讓她冷汗直流,險些暈厥過去。


  從衣擺上死了一條不下來,把傷口簡單的包紮了一下,至少讓它不再流血,拔下來的箭放進自己的箭筒裏,莊華回了城。


  早晨就是從後門離開的,莊華有從後門後來,隻不過近日回來的比往日早些,看著後門的下人很是驚訝,在問道莊華身上的血腥味的時候也沒有多疑,畢竟,打獵哪有不沾血的。


  把馬交給了下人牽去馬廄,莊華回了自己的住處。路上碰見個下人,莊華順便問了原錫在不在府裏,得知原錫此刻並不在的時候,莊華吩咐下人,原錫來的時候就請原錫來見她。


  回了自己的房間,莊華關上門,把外頭都脫了,隻穿著三層裏衣,把左手的袖子剪掉,檢視了一下自己的傷口,傷口在上臂靠近肩膀的地方,箭頭是帶著倒鉤的,拔箭的時候就勾出了不少碎肉,所以血肉模糊分外猙獰的傷口並沒有讓莊華太吃驚。


  傷口很疼,疼的莊華恨不得暈過去一直到傷口痊愈了再醒來,傷口很複雜,讓莊華有些無從下手的感覺。


  活動了一下左手,沒有問題,這麽說來並沒有傷到筋骨,就隻是皮肉的傷而已,這讓莊華鬆了口氣,畢竟誰也不想成為殘疾。


  暫時隻有一隻手活動能力的莊華在翻箱倒櫃了許久之後,終於在血滿地之前找到了傷藥和幹淨的繃帶。


  無力的洗澡水是新的,隻不過已經涼了,莊華清理了傷口之後,看著滿桶紅通通的水,覺得一會可能有些不好解釋。


  把拚不上的碎肉幹脆割掉下去,然後又上了藥,莊華已經沒什麽力氣去綁繃帶了,疼痛好費了她極大地體力,莊華想,早知道就把雁容叫來了。


  實在是沒什麽力氣的莊華拖著疲憊的身體仰靠在床榻上,右手拿著一團厚布捂著傷口,決定等緩過勁兒來再繼續處理傷口,可是她眼睛還沒閉上呢,房門就被敲響了。


  “先生,你在屋裏嗎?”


  是雁容。


  莊華不想讓雁容看到自己這麽個倒黴樣子,怕她擔心,於是道:“我累了,正要休息,有事嗎?”


  門外的雁容聽見莊華的回話,轉身對身後跟過來的傳旨內侍小聲說道:“兩位大人聽見了,我建先生累了,正要休息,不如把這旨意交給小女,待先生休息好了,我再轉交給先生。”


  兩名內侍也是年輕,不知雁容的彪炳,當年的璋梁王如今的肇王在雁容這也吃不開,隻道莊華如今失了勢,不值一曬,於是不耐道:“大王親傳的旨意,要親自交給夏君,咱們可不敢陰奉陽違,還請姑娘請莊華先生出來。”


  雁容本來還算是和氣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招收換來府裏護衛,“把他們倆嘴堵上,扔出去!”


  護衛也早看這倆人不順眼了,什麽玩應,先生就算在肇國失勢也輪不到內侍之流的低賤之人評說,兩個離得近的護衛兩步就跨了過去,從衣擺上撕下來兩條布條十分不客氣塞進兩名內侍嘴裏,然後將內侍的胳膊反擒在背後,拎著就出去了。


  兩名內侍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就被扔出夏君府的大門外了,坐在地上眼中一片茫然,怎麽回事?夏君府不是被大王厭棄了嗎,居然還敢這麽囂張?敢把傳旨的人趕出府?!

  兩名內侍一交換眼色,回宮!告“他”一狀!


  兩名內侍回了宮還沒到柏緹麵前,就被守在殿前的一名品級比他們高的守殿內侍攔下了,“我說你們兩個,苦大仇深的,這要去見了陛下也不怕治你們個殿前失儀之罪。”到時要是知道是他把人放進去的,那不就糟了。這後麵的話他沒說,但是任誰也聽出來了。


  兩名內侍向這名內侍行了個禮說:“大人,我們是來回旨的。”


  守殿內侍想了想,是有這麽回事兒,大王回來之後就讓人去夏君府傳旨去了,不過莊華人呢?看了看這倆人的表情,“你們把人得罪了?”


  兩名內侍一下子火氣就上來了,“大人,您不知道那夏君府是欺人太甚,莊華不僅不遵命接旨。還讓人把我們倆趕出來,這不是欺君之罪麽!我,們倆也不敢再去,就回來了,全憑大王做主。”


  這說辭也算不上避重就輕,隻是把大部分的罪責都賴在莊華身上,守殿內侍哪能不知道這群人的德行,說起來他們還是同一種人,不由得冷笑一聲,說:“還真是膽大包天。”


  兩名內侍不明就裏,義憤填膺的說:“可不就是膽大包天,我們這就進去回旨,讓大王懲治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之人。”


  守殿內侍看著他們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是啊,不知天高地厚……行了,我也不耽誤你們回旨,這是大事。”然後就讓開了,回到了原來站著的位置站著。


  兩名內侍一同走進殿去。


  柏緹見莊華沒有來,隻回來兩個傳旨的內侍,也是在意料之中。他看到莊華受傷了,也知道莊華回了城了,他隻是想通過這個來指導莊華現在的情況。


  “大王,莊華先生拒不接旨,還讓人將小的二人打出門外,小的無法完成大王的吩咐,請大王責罰。”


  二人一同跪倒在殿中,柏緹眼神一暗,眉眼間流露出一絲冷意,“確實該罰。來人,將這二人送到辛者庫永不錄用前朝後宮。”


  輕描淡寫的兩句話,兩個內侍全都傻了。


  他們忽然想起守殿內侍說的那句意味深長的“不知天高地厚”,現在才明白這是說給他們倆人的。


  “大王饒命!大王饒命!”兩人已經慌了,隻能苦苦求饒,高高在上的那人冷冷的看著他們掙紮的身影,問旁邊的內侍,“孤沒饒他們的命麽?”


  內侍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說道:“對於如此顛倒是非之徒,大王留他們一命已是開恩,是他們不懂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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