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婚禮進行時
黃老沉默了,他沒經曆過情愛,一輩子無妻無子,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醫術上去了,對於人情世故雖然了解,但到底是不很通達,科可即使如此,他也明白了柏緹和莊華之間,是真的沒什麽重歸於好的可能了。
私情之中一旦餐砸進去其他的東西,就不純了,不純粹的東西,在黃老看來就像是發了黴的藥材,沒法要了。
“唉,你啊,好自為之吧。”黃老最終隻能歎息一聲。
莊華回了自己的住處,從袖子裏拿出來那個白玉盒子,也不打開,就方在書案上,然後兩眼一動不動的盯著,若是有人在這屋子裏肯定會被這詭異的氣氛給嚇壞的,看莊華看著盒子的眼神,都快把盒子盯穿了。
唐洽,沒想到他居然還在這個世界裏,那他隻不是知道她的狀況呢?莊華心中無奈的想,知道不知道的,又怎麽樣,看唐啟那個樣子,明明關心她,但是還是托人帶東西給她,就說明他一定有什麽原因是來不了她身邊的。
不過唐啟出現的要不要這麽巧,她快掛了的時候,他就一下子蹦出來了,送來了“續命金丹”,莫非唐啟一直在關注著她?那麽唐啟那個賤人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一定會使勁的嘲笑她一番。
看了好一會兒,莊華把盒子貼身收起來了。
一眨眼,就到了雁容成親的日子,莊華起得很早,天還黑著,她就起來了。讓工人打來了水洗漱了一番,從櫃子裏拿一堆衣服裏挑出了一件喜慶點的,暗紫色的外袍,上麵的暗紋在適當的光線下就會被看出來,衣服很漂亮。一條青玉腰帶束在腰間,一下子顯得真個人都挺拔了。
頭發上半部分在發頂梳成一個正髻用墨玉的發冠束好,下半部分就披散下來。莊華在整身鏡前照了照,雖然鏡麵模糊看不出臉色,但是大眼看上去鏡子前的這個人精氣神還是不錯的。
莊華拾掇好了,也到了早朝結束的時間了。
柏緹換了一身常服,來找莊華。
“今日原錫成親,我正好也要去看看,不如我們一道去。”柏緹邊往殿中走便說道,看著在衣冠的襯托下臉色顯得不錯的莊華,柏緹的心情也很是不錯。
莊華還在用早飯,見到柏緹來了,放下筷子起身見禮,“臣見過大王。”
方才莊華沒站起來,所以知道莊華穿了一件與“他”穿衣風格不符的衣服,也隻覺得除了陳德莊華臉色好了許多之外,沒什麽不同,現在莊華一站起來,就看出來區別了。
如果沒人知道莊華的真實身份,說“他”是哪一國的王子王孫也不會有人懷疑,滿身的清貴之氣,對於這種略顯俗氣的紫色也能駕馭的了,再加上那一頭參雜著黑發的白發,還有一種禁欲的氣質。
莊華看著不說話直直的看著她的柏緹,微微皺眉,“大王,臣的臉上有什麽東西?”
柏緹回過神來,麵色上看不出一點尷尬,看桌子上還沒用完的飯,說道:“莊華先吃飯吧。”
莊華坐了下來,又開始吃飯,一點也沒有因為麵前多出來一個人而顯得拘謹。
莊華的飯菜一向很簡單,主食就是白粥或著蒸饃,菜就是涮青菜煮青菜,以及飯後的許多點心。基本上莊華一天之中不會給自己斷食,隻要手邊有吃的點心,有時間吃,莊華就不會空著嘴,因為正餐根本就吃不飽,而且她現在的胃口一下子也吃不了多少東西,所以隻能少吃多餐。
柏緹看著桌麵上的清淡食物,眉頭不禁皺起。在泗蒲的時候,莊華就跟他說過,說“他”不能吃葷是心病,所以他一直想著要治好莊華的這樁心病,可是之後就再也沒有時間了,兩個人最多見麵的時間竟然是在上朝的時候。
在朝堂上兩個人幾乎也沒怎麽說過話,隻有在問到司農府的事情的時候,作為少司農的莊華才會出來公事公辦的回稟。
於是這個事情就一直耽擱到現在,可是現在有時間了,他和莊華卻越走越遠,一點挽回的餘地都沒有的樣子,讓他每次想到這個人就心裏發疼。
就在柏緹的注視下,莊華吃完了早飯,宮人收拾了桌子,柏緹對莊華說:“走吧,馬車就在宮門口。”
莊華拒絕道:“多謝大王好意,臣要晚一會兒再去,大王先請吧。”
柏緹不解道:“這是為何?”目光就不由得一暗,就連和他同行都不願意了嗎?
莊華看柏緹臉色變化就知道這人不一定又在腦部寫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她也懶得猜,直說道:“臣有些累,想休息一會兒。”
“黃老沒給你開些藥?”柏緹這幾天忙著前朝的事物,隻知道黃老去看過莊華了,以為看過之後給莊華診治過了,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樣。
他直到今天才抽出了時間來參加原錫的婚禮,其實參加原錫的婚禮都是順帶的,和莊華一起才是正事兒。
“臣並沒有生病,何須用藥。大王不必擔心,臣隻是身體虛弱,多休息就好了。”莊華隨口編造著,說起來臉部紅心不跳的。
柏緹道:“等你休息好了,我們一同前去。”
莊華道:“您若是去晚了,恐怕別人又有什麽不好的心思了,對原錫夫婦影響不好。”
柏緹一想也是這麽個事情,他此前可是在朝堂上承諾了原錫會去參加婚禮,現在要是去晚了難免會有人生出什麽齷齪的心思,現在正是新舊交替換掉朝堂上那些無用之人的時候,對於自己的親信,該給麵子時候就不能差。
柏緹點點頭,“你說得對。我再被一副車架給你。”
莊華道:“謝大王。”
柏緹三步一回頭的走了,莊華再沒人看見的角落裏默默的感受著麵部神經的不停抽搐,尼瑪,那還是威武霸氣的柏緹嗎,整個一小怨婦……爺果然是攻屬性,就算分手了留給人的影響也是不可估量的。
莊華出發的時候,已經快要到拜堂的吉時了,莊華出了宮門,不是很滿意的看著麵前的馬車,這馬上就要到吉時了,乘著馬車是肯定趕不到的,是她的錯漏,“去給我換匹快馬來。”
車夫和守著的禁衛就是一愣,“大人,大王吩咐……”
“我說,給我換匹快馬來,聽不懂嗎?”莊華臉一板,幾人立即沒聲了,立即去給牽了匹快馬過來。
莊華麵色稍霽,道:“都不用跟著我,我會跟大王說都是我自作主張,與你們沒有關係。”說完,馬鞭一揮,揚塵而去。
到底是冬天了,莊華即使身上披著狐皮的披風也是覺得馬上的風太大了,不過沒辦法,誰讓她出來的有些遲呢,臨出門了才想起來,婚禮是在原錫的府邸半,而不是在夏君府。
方正天冷,街上沒什麽行人,快馬加鞭,莊華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就趕到了原錫家後門,翻身下馬,到了門前敲了兩下門。
“誰啊?”原府的下人過來開門,見到莊華就是一愣,然後連忙把人請了進去,“莊先生,您怎麽才來?老爺和新夫人一直等著您來,隔一會兒就問您一聲。您這怎麽從後門進來了。”
此前莊華參與婚禮籌備的時候也在原府來來往往的好幾回,因為後門離著莊華來的路近,莊華好機會就是從後門進來的,所以看守後門的下人才認識莊華。
莊華沒有不耐他的詢問,把手裏的韁繩交給他,說:“我有些事情耽擱了,這不還沒到吉時麽,來得及。”
下人牽著馬往馬廄那邊走,下人領著莊華往舉辦婚禮的前院走去。
還沒到婚禮現場,莊華對那領路的下人說:“你忙你的去吧,我自己去。”
“小的告退了。”下人施了一禮,離開了。
莊華便勻速往前走,邊解開身上的狐皮披風搭在胳膊上,然後理了理有些被風吹亂的發,從側門走進前堂舉辦婚禮的大廳。
原錫的府裏除了下人就他一個主人,所以看熱鬧的也都是些暫時沒事情做得下人,莊華出現在角門的時候,幾個婢女驚訝了一下,然後在莊華做出噤聲的手勢之後,就又都安靜了。
這是雁容的婚禮,她必須要來參加,但是又不能出現在眾人麵前,對原錫兩口子將來的前途不利。
所以她選擇晚來,而且從後門進來。現在看來她的選擇果然是沒有錯的,因為來參加婚禮的人很多,而且都是朝廷官員什麽的,她要是出現了,指不定這婚禮就成了她的“單人秀”了。
堂中主位證婚人的位置上,坐的是柏緹,在莊華一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了莊華,但是見莊華的注意力都放在正走進來的新人身上,柏緹也轉回注意力,放在兩個新人身上。
兩位一身喜服的新人從門口牽著紅綢走了進來,原錫臉上的歡欣是藏也藏不住的,他的餘光一直在注意著身旁的雁容,喜服繁複,若是雁容萬一絆倒了,他也好及時的救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