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憶，初見之時

  作為四國之首，東霖國的帝都城不是一般的繁華熱鬧。


  街上行人摩肩接踵，各色商鋪小攤林立，時常有穿著銀色盔甲，頭戴盔帽，手握長槍的士兵穿梭在大街小巷，負責保衛皇宮與帝都百姓的安全。


  陌瑤站在人來人往的長街上，猛地伸直一個懶腰，仰天長歎，“能出府，真好啊。”


  見行人投來神色各異的目光，幻香隻想拉著她，現在就打道回府。


  “不就是被禁足半個月麽？不要搞得像幾百年沒見過世麵好不好。”


  幻香小聲嘟嚷著，“不過話說回來，若不是你自小便體弱多病，一年前更因失足落水，溺水嚴重到連太醫都差點兒救不回來，老爺也不會這麽擔心你，就怕你身子弱的一出門就遇上個好歹了。”


  經她一提，陌瑤也想起了一年前的事情。


  她那時都已經失去生命體征了，卻又突然醒了過來，弄得一屋子的人還以為她詐屍了。


  更驚奇的是，她醒來後，原本空無一物的手腕上，竟還多了一隻通體翠綠的玉手鐲。


  如此詭異的事情自然不能向外宣揚，是以，當初那些知情人，都被陌太傅給打發回鄉了。


  而那個曾為她診治過的太醫，更是從此銷聲匿跡，不知去向。


  收回思緒，陌瑤安撫地拍拍幻香的肩，“安啦安啦，我現在已通曉歧黃之術，就算真有個好歹，也準能醫好自己。”


  十歲的她，身高畢竟比不得十二歲的幻香，才拍一下她就收手了……腳墊的酸。


  “呸呸呸，什麽就算？這好歹可是一點兒都不能有的，不然老爺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見幻香瞪過來，陌瑤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幹脆不說話了。


  兩人晃晃悠悠地走在長街上，幻香興致缺缺，“這帝都城來來回回也不知逛了多少回，怎麽你都不覺得膩呢？”


  “沒辦法，像我這樣一刻也閑不住的人就是要經常拿出來曬曬，不然會發黴的。”


  陌瑤揚唇笑道：“再說了，你可不要小瞧了人民百姓的智慧，地兒還是同一個地兒，但如果加上人，每天都可以精彩紛呈。”


  說著，她突然停住腳步，下巴向前一點，“你看，那人是不是大哥？”


  幻香跟著停下，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便瞥見不遠處的仙客居門前，現出一道熟悉至極的身影。


  “是大少爺！”


  她認出那人，隨即又“咦”了一聲，“和大少爺一起的是何人？麵生的很。”


  “誰知道。”


  陌瑤聳聳肩，眼睛卻還盯著那個站在陌以宸身側，穿著絳紫錦袍的男子。


  其實大哥廣交朋友不足為奇，但奇就奇在，剛剛那一刹那，她看出大哥對那紫袍男子的態度，在對待朋友的基礎上，多加了幾分顯而易見的謙遜和疏離。


  看來，這紫袍男子的身份，不一般呐。


  思及此，她嘴角勾起一抹興味的弧度，“走，幻香，咱們跟去看看。”


  說罷，她腳跟一轉，便徑直朝仙客居而去，幻香連忙跟上。


  仙客居是帝都城中最大的酒樓，富商權貴皆喜歡到這裏來高談論闊，因此，雖還未到用膳的時辰，大堂依舊已經坐滿了人。


  陌瑤來過幾次，小二和掌櫃也認識，向他們打聽了大哥所在的雅間，她便帶著幻香徑直去了。


  到了門前，見門是虛掩著的，陌瑤便小心翼翼地趴在門板上偷瞄，正瞧見自家大哥清雋俊秀，談笑自若的側臉。


  “誰在外麵？”


  突聽門內傳出一聲低喝，緊接著，一道勁風將門拍開，一把小巧的匕首如箭一般衝出，直朝陌瑤麵門而來。


  陌瑤大駭，腳下連連後退，直到背抵上廊柱，退無可退，她嚇得緊緊閉上了眼睛。


  “噔！”


  耳畔一陣破風聲，匕首穩穩停在她耳邊不足一寸的位置，一縷細發，隨之飄飄悠悠地落地。


  “小少爺！”


  幻香驚呼一聲，上前就將陌瑤拉過來上下打量，“你、你沒事兒吧？”


  陌瑤睜開眼睛，後怕地盯著那把匕首，隻見那匕首的刀刃已全部刺進了廊柱裏，隻留下一個刀柄露在外麵。


  她暗暗驚歎，好深厚的內力，好俊的功夫！


  “瑤兒，你怎麽在這裏？”


  聽到熟悉的聲音，陌瑤下意識地抬頭看去，就見陌以宸走出雅間，滿眼詫異地看著她。


  “呃……我……”


  “怎麽？竟是認識的人？”


  陌瑤正不知該如何解釋，突聽一道淡然慵懶的嗓音輕徐響起。


  緊接著，一襲紫袍，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