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構想，美好藍圖
夜色孤寂，鳳連情、擎蒼一前一後地走在回書院的路上。
倏地，鳳連情停了下來，抬頭看著那茫茫夜空。
擎蒼上前一步，“公主？”
“擎蒼，你說，我是不是很笨？”
鳳連情仰頭看著夜空上如碎鑽點綴的繁星，眼裏卻有些寂寥，“我以為她是真心待我，所以我也真心拿她當朋友，可是到頭來，我的朋友卻利用我，讓我差點兒成了害死親哥哥的千古罪人，嗬，我真的很笨吧？”
擎蒼站在她麵前，輕輕搖頭，“不，你不笨，你隻是太善良。”
緩緩將視線轉向他，鳳連情嘴角微掀，“擎蒼，謝謝你！”
說著，她向前一小步，將額頭抵在他的胸膛上，“讓我靠會兒，我好累……”
擎蒼僵直著背脊，想要抱住她的手硬生生停在半空中，最終落回原位。
……
熱鬧不凡的玉宇瓊樓燈火輝煌，亮如白晝。
陌瑤這次依舊是從後門進入，閃電像扛麻袋似的扛著安影跟在她身後。
“陌堯，你個卑鄙小人，你會遭報應的，有本事你放開我，隻要我還活著，我就一定會讓你不得好死！”
安影的穴道被點住了，隻剩下一張嘴還利索，陌堯不堪其擾，回頭便道：“吵死了，讓她閉嘴！”
閃電將安影放下來，依言點了她的啞穴。
聲音頓時消失，她隻能用一雙滿是恨意的眼睛死死瞪著陌瑤。
豔娘似乎聽到了後院的動靜，當即迎了出來，一見陌瑤便要下跪。
陌瑤抬手製止，湊近她耳畔低聲說了幾句話。
豔娘隻聽了一句，心底便禁不住對她另眼相看，暗道：他果然不是善茬。
不過這樣也好，頭一回得知陌堯便是閣主之後，她還擔心他的為人處世會否過於良善，如今看來，是她多慮了。
想著，她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一旁的安影，安影似有所悟，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驚慌。
待陌瑤說完，豔娘嬌聲笑道：“閣主盡管放心，一切交給屬下便是，屬下定讓她嚐嚐那銷魂蝕骨的滋味兒。”
說著，她給閃電使了個眼色，閃電會意地再度扛起安影，熟門熟路地朝後院其中一間屋子走去。
豔娘伸手做出“請”的姿勢，“請閣主移至偏殿稍作休息，好戲馬上開演。”
“罷了，這種戲我可不大喜歡，就先走一步了，明兒一早再來看結果，豔娘可不要讓我失望。”
陌瑤笑了笑，待閃電從屋裏出來，便轉身離開。
……
陌瑤匆匆趕回皇宮時，已經睡了一天一夜的鳳傾瀾總算醒了過來，正由飛煙飛蘭伺候著喝粥喝藥。
“哎呀，殿下可算是醒了，不然就要急壞了一群人呐。”
陌瑤心裏高興，老毛病就忍不住又犯了，她笑眯眯地從飛蘭手裏端過粥碗，便道：“時候不早，你倆先下去歇著吧，若是把你們可愛的小臉給熬壞了，我可是會心疼的。”
“這……”
兩人羞紅了臉，但還是遲疑著看向鳳傾瀾，畢竟他才是她們的主子。
鳳傾瀾微微頷首，算是同意。
“奴婢告退！”
兩人再不遲疑，領著其他的小宮女小太監退出了寢殿。
陌瑤回頭看向臉色已經好的差不多的鳳傾瀾，搖頭笑道：“這次可算你福大命大，若不是逍遙王那裏正好收著一株扶靈草，怕是連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
“逍遙王？”
鳳傾瀾若有所思地念著這三個字，隨即意味深長地掀起唇角，“那這次他可得記頭功了。”
“那我呢？”
陌瑤不滿地嘟嘟嘴，皺皺鼻，語氣又有些得意，“若非我飽讀醫書，怕是這整個皇宮都沒人知道，需要扶靈草給你解毒吧？”
“是是是，你的功勞最大。”
看著她孩子氣的模樣，鳳傾瀾哭笑不得，拉著她在床邊坐下，寵溺地揉了揉她柔軟的頭發，“不然，就把我賞賜給你，你說可好？”
“誰要你啊。”
陌瑤佯怒地瞪了他一眼，心裏卻跟抹了蜜似的甜，她舀起一勺冒著熱氣的小米粥放在唇邊吹了吹，才送到他嘴邊，“你一天沒吃東西了，先喝點兒粥。”
鳳傾瀾順從喝下那勺粥，隨口問道：“那安影你打算如何處置？”
動作一頓，陌瑤反問，“你都知道了？”
“嗬，那晚情兒突然給我們送來夜宵時我便覺得奇怪，不過你也說了，她是我的親妹妹，定不會害我，但以她單純的性子，難保不會被有心人利用。”
鳳傾瀾說的平靜，卻也不難聽出其中的擔憂，畢竟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更多。
陌瑤不置可否，“確實如此，但你放心，今兒我已經讓她看清了安影的真麵目，而且……”
她躊躇著，還是說了出來，“怕是過了今晚，安影便再掀不起什麽風浪。”
“哦？”
鳳傾瀾挑眉一笑，“你對她做了什麽？”
“也沒什麽，就是讓她以後都沒臉再見你罷了。”
陌瑤看似不在意地說著，眼角餘光卻一直偷瞄鳳傾瀾的反應。
畢竟，不管是誰，都想在喜歡的人麵前表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麵。
但也有一句話說了，若深愛，便會愛她的全部，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所以鳳傾瀾是這樣回答的，“她都想害死你了，你居然還留她一命，看來你脾氣挺好。”
陌瑤頓時鬆了口氣，隨即笑道：“看來你沒聽過一個成語叫生不如死，我這便是讓她生不如死，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出來興風作浪。”
鳳傾瀾失笑地搖搖頭，“其實這次，我還挺感激她的。”
“嗯？為什麽？”
“若不是她，我怎麽能知道，原來你這麽喜歡我，甚至還想獻上自己的身體，嗯？”
鳳傾瀾的聲音似古琴奏鳴，低沉悅耳，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頗有些煽情的意味，聽得陌瑤麵紅耳赤。
為了掩飾自己的羞赧，她將手中的碗硬塞給他，語氣生硬，“少說廢話，吃東西！”
“嗬嗬。”
鳳傾瀾禁不住低笑出聲，“你這容易害羞的性子，倒和女子一般無二。”
他無心的一句話，讓陌瑤的心突地一跳，又聽他繼續說道：“說實話，一開始我還曾懷疑過，或許你是女兒身，但是後來，我想，是男是女也無所謂了，若到時父皇和滿朝文武當真容不下這段感情，那我便不做這太子了，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裏，先去遊山玩水，再找個風景秀麗的地方落地生根，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若你喜歡，我們還可以收養幾個孩子，你教他們醫術，我教他們習武，等他們長大了，我們也就老了，還可以牽著手，一起去看日出、日落……”
他輕徐緩慢的語調娓娓道出了一幅美好的畫卷，美麗的藍圖。
將手中的碗放在一旁的矮桌上，他拉過陌瑤的手，緊緊地握在掌心裏，墨黑的眼中是深邃的柔情，“堯兒，你可願意？”
陌瑤的眼眶早已濕潤，心也跟著被漲得滿滿的，她拋開所有的矜持，俯身便吻住了他薄而軟的唇，一個“好”字，緩緩從唇縫間吐了出來。
她的動作太過突然，鳳傾瀾微微怔忪，隨即扣住她的後腦勺，毫不猶豫地加深了這個吻。
窗外，連月亮都羞澀地躲進了雲層裏。
……
陌瑤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麽大善人，人都欺負到頭上了，她若還不以牙還牙，那她就當真是白活兩世。
更何況，這次還差點兒害死了鳳傾瀾，她什麽都可以忍，唯獨這件事兒，絕不能忍！
所以，當她看到渾身赤裸，身上遍布青紫痕跡，更到處都沾滿了汙穢白濁的安影時，也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便出門淡定地吩咐，“找塊布將她的身體包著，直接送到安王府門口就行。”
那時，天光已是大亮，安王府門口多多少少總會經過一些路人，當他們看到安家的大小姐披頭散發地睡在自家府門前時，都好奇地停下來對她指指點點。
這時，一陣風吹來，正好將蓋在她身上的白布掀開，一瞬間，圍觀的人群炸開了鍋……
有人惋惜，“天呐，那位大小姐是不是被人那個了啊，看她身上……哎喲，真是造孽哦。”
有人不屑，“嗬，這大小姐還揚言要做太子妃呢，原來就是這麽個下賤的貨色，真是不要臉的賤蹄子。”
有人猥瑣，“嘖嘖，看她那小身段，即便是破鞋，那滋味兒也一定不錯，要是能讓我試試……嘿嘿……”
同伴當即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得了吧你，就她這種低賤樣兒，還不如玉宇瓊樓的姑娘呢，呸，什麽東西。”
安影就是在這些人的議論叫罵聲中醒過來的，當看到自己渾身赤裸地暴露在青天白日，眾人眼皮子底下，頓時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啊！”
她慌忙用那唯一的白布將自己的身體裹好，衝著圍觀的人群尖利地叫喊，“不許看！都不許看！滾開！你們都給我滾開！滾！”
聽到門外的動靜，安景臣帶著家仆匆匆趕了出來，一看見這種陣仗，頓時眼前一黑，踉蹌著險些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