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我要的始終是你
郁歡一驚，立刻想要起身下床，不料卻被隨之壓下的男人身板彈回了床上。
高子齊的雙臂撐在郁歡的臉頰兩邊，眸光灼亮異常，喉結忍不住收緊。
「小歡……」
郁歡羞憤不已，氣怒地掙扎著要起身，無奈她怎麼掙扎都沒用，反而讓高子齊壓制的更緊。
高子齊的耐心似乎也磨光了，咬著牙道：「小歡，我真心真意的愛你，這麼多年一直等著你，只是想等你想通了再回到我身邊，可是你呢？自從我回國后遇到你，你是一直怎麼對我的？現在你竟然還和別人結婚了！」
郁歡氣的懶得對他說什麼，兩隻手臂都被他握住，身體動彈不得，只能冷眼狠狠地瞪他。
高子齊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是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目光變得溫柔些，「小歡，以前的事……我們都當那是一場過去的夢好么？既往不咎，我們現在重新開始。」
郁歡嗤笑一聲，「你不是很在乎我跟別的男人傳緋聞？你不在乎我已經跟別的男人結婚？」
高子齊抿了抿唇，眸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嫉妒，隨之柔和了眸色，語調誠摯，音色低沉而溫柔，「是！我承認我在乎！我嫉妒那些男人！我也承認，我說了那些難聽的話！也做了一些過分的事！可是那一切都是因為我愛你！——小歡，我知道，你是故意說那些話做那些事氣我的對么？！在你心底，你對我始終有怨恨……這些我都可以理解，我也能等，等你原諒我……可是你不要那麼絕情地拒絕我好么？」
郁歡扭過臉，沒有焦距的目光怔怔地望著床頭柜上的小鬧鐘，眼神中一片迷濛，默不作聲。
高子齊的一隻手慢慢撫上她白皙細緻的臉蛋，眸光深情一片。「小歡，回到我身邊好么？」
沉默了一會，郁歡淡淡開口：「一切都太晚了！」
「不晚！一點都不晚！」高子齊連連搖頭，「只要你還愛我，一切都為時不晚！」
郁歡不想再與他多說，伸手推了推他，「你放開我！」
「不放！」
「你到底放不放開？！」
「不放！除非你親口說出你不愛我了！」高子齊非常堅持。
郁歡深吸了一口氣，「好，我不愛你了！放開我！」
「……」高子齊瞪大眼，眼底是不敢置信。
「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郁歡再次伸手推他，黛眉緊蹙。
「放開你好讓你再去別的男人那裡么？」高子齊陰沉下臉，「不會了！四年前我已經錯了一次，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錯過！」
兩人僵持著，郁歡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光猶如沁涼的水，透著看穿人心的深意。「高子齊，這幾年你想過姐姐么？」
這是再一次見面后，郁歡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主動提起她的姐姐。她知道，她和高子齊這一輩子都不可能了，她的姐姐郁琪，是一道橫隔在他們之間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
高子齊的眸光複雜地一閃，似有若無地苦笑一下，「怎麼可能沒想過？很多時候，我一直在想，如果那時候我們沒有吵架，如果那時候我沒有喝醉，如果那時候不是郁琪而是你，如果那時候你不是剛巧回家撞破……很多個如果，但這個世上卻沒有『如果』！」
郁歡眼角的淚，再也忍不住地無聲落下……
想起那一天的那一幕，她的心，依舊痛的難以呼吸。
深呼了一口氣，極力穩住亂了節拍的心跳，郁歡抬起水汪汪的淚眸，語調盡量平靜：「所以，高子齊，你想再一次強了一個女人么？」
她的話，令高子齊倏地一震，眸光暗垂。
「放開我吧！」
隨著郁歡這一聲近似呢喃的低語，高子齊真的手一松。
郁歡輕鬆一推，把高子齊推到了一邊，迅速站起身，拉開房門就要出去。
身後的高子齊突然衝上來，從身後一把抱住郁歡的身體，雙臂摟住她的腰，俊臉埋在郁歡的肩頸，顫抖的聲音傳來：「小歡，不要走好么？不要離開我！」
郁歡動也不動，冰冷的聲音堅定異常。「醒醒吧！四年前我就說過，我們之間不可能了！」
「不！小歡，你要相信我！我當時真的以為是你，我只是怕失去你……事後我也很後悔，我更加沒辦法原諒自己！所以我把責任都推到了你姐姐身上，我也知道我對不起她，可我要的人始終是你！」
「高子齊，你只想到你自己，你有想過姐姐的感受么？」郁歡閉上眼，忍住眸中的淚，聲音乾澀而哽咽，「我不相信你不知道那時候姐姐是喜歡你的！被自己喜歡的男人強暴了，可是那個男人卻一心一意的想著自己的親妹妹，你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感覺么？姐姐的心當時有多痛？這些……你想過么？你在乎過么？」
高子齊似乎被雷擊中了，緩緩放開郁歡的身體，囁嚅道：「我為什麼要在乎……我根本不愛她……」
郁歡轉過身，眸中的淚一串一串地往下直掉，再也止不住，幾乎語不成調地緩緩道：「那你……你知道姐姐是怎麼拼著命生下樂樂的么？她……你又知道她整個懷孕的那九個月是怎麼熬過來的么？你知道她……曾經……」
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郁歡紅腫著眼，淚水肆意流下。
高子齊望著她哭的傷心欲絕的樣子，心疼不已，輕輕摟著郁歡，拍撫著她：「好了好了，別哭……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你還是對天堂上的姐姐說吧！」郁歡掙脫了他的懷抱，伸手一抹臉上的淚水，「不管怎麼樣，她是在愛著你的支撐下替你生下了樂樂！現在你一句想要樂樂，你的心裡難道就沒有任何的愧疚或是歉意么？你對得起那個叫郁琪的女人么？——高子齊，你說我變了，那麼你呢？以前的你又去哪兒了？」
說完這些，郁歡頭也沒回地出了門。
老夫婦倆不知道把樂樂帶去了哪裡，郁歡在小區里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
正在她心亂不已時，一通電話打來。
「在哪兒？」話筒內，熟悉的低沉男聲，簡短而有力。
「……」郁歡的心，在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時突然好像被蟄了一下，刺痛刺痛的，眼眶瞬間一熱，哽咽的說不出話。
「怎麼了？」話筒這邊的任培勛，敏感地察覺到什麼。
「我……」一出聲，才發覺自己的嗓子異常干啞，郁歡深深咳了一下，恢復一點神色道：「沒什麼，我在找樂樂。」
「……找到了么？」
「嗯……還沒……」
「需要我去幫你找么？」
「不用了，我找到樂樂就會回去。」
「好。」
電話切斷，郁歡望著黑著屏的手機，淚如雨下。
就那樣蹲在小區的花台邊，雙臂圈抱住自己，無聲地流著淚，肩頭一顫一顫地。
那模樣，孤單且無助，神情悲傷至極，脆弱的好像一碰就碎。
過了很久很久，郁歡終於哭累了，掛著水珠的兩隻眼乾澀的幾乎睜不開，紅腫的跟兩顆核桃似的。
她站起身，不料麻木的雙腿早就失去了知覺，身體顫歪歪地向旁邊一倒，她閉上眼，卻沒有預想中的疼痛，反而倒在了一具微涼的懷抱中。
郁歡微微掀開眼，淚眼朦朧中看到一張冷峻的男人臉。
愣了一會，她眨著紅腫疼痛的雙眼，驚詫地問出聲：「你怎麼會在這？」
任培勛望著郁歡的樣子，眸光一沉，臉色冷凝地道：「我剛到。」
「哦……」郁歡垂下眼，此時似乎才發覺到自己的樣子有點糟糕，她盡量扯出一個自然的笑，「我還沒找到樂樂呢，你陪我去找找她吧，這個小丫頭啊，今天估計被嚇壞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她很好。」任培勛冷聲開口，目光隨後向身後一瞥，只見不遠處的黑色車身那裡，樂樂正一臉興奮地看著郁歡，對著她直招手！
郁歡難掩驚訝地道：「咦？你怎麼會找到樂樂的？」
「來的路上遇到了。」任培勛淡淡解釋，冷沉的眸子一直在注視著郁歡的表情。
「樂樂在叫我們呢，我們過去吧。」郁歡被那道好似看透一切的視線打量的渾身不自在，扭捏地一笑，自然地挽著任培勛的手臂，兩人一起走了過去。
「媽媽，叔叔，我們今天去玩吧？」郁樂樂見到郁歡和任培勛走近，興奮地揚起笑容滿面的小臉。
「媽媽，我跟叔叔說，我今天心情不好，媽媽的心情也不好，我讓叔叔帶我和媽媽一起去玩，叔叔答應了！」郁樂樂快人快語地道。
「玩？」郁歡難掩眸中詫異，扭頭看向任培勛，「玩什麼？」
「隨你們。」任培勛淡淡丟下一句，沉默地打開車門，作勢邀請。
郁樂樂拉著郁歡的手，「媽媽，我們快上車吧，叔叔要帶我們去玩了……」
「噯……」郁歡被半推半就地上了車，心神似乎還恍惚著。
偷偷地瞄一眼駕駛座上的男人，他的神色一貫的冷峻沉毅，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讓人無法猜透他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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