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關於孩子
郁歡弓著身滾到一邊,在她身下的床單上印出點點鮮紅的印漬。
郁歡和任培勛同時看到,然後目光相撞。
任培勛的身體僵直如木雕,俊臉瞬間扭曲。
郁歡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笑意,吶吶地道:「那個……我去處理一下。」
她飛快地閃進衛生間,終於哈哈笑出聲。
等到她從衛生間出來,床上的男人似乎還維持著那個僵硬的姿勢。望著眼前俊臉黑如鍋底的男人,郁歡憋著笑,替男人順毛:「呃,事有湊巧嘛,你知道,女人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
任培勛的表情沒怎麼變,眼神黑黑的,眼底一片沉鬱。
任誰「箭在弦上,一觸即發」的時刻突然被叫停都會有一種愕然被掐住脖子的感覺——憋悶、氣堵、憤怒……而卻又比掐住脖子更多了一些騷動,心底某個角落像被貓抓了般瘙癢難耐,得不到疏解的**漲滿全身,身體內的每個細胞彷彿都在叫囂著,沸騰著……
「你家親戚造訪的真是時候!」任培勛幾次深呼吸后,嗓音有些低啞地道,目光瞥一眼郁歡要笑又忍笑的唇角,他甩給她一個白眼,眼神中帶著很明顯的欲求不滿和莫可奈何。
「瞧你乾的好事!」低頭看一眼身下,他眼底鬱氣更重。
郁歡隨著他的話也飛快看了一眼,臉蛋紅紅地道:「要不……我幫你?」
任培勛似是一愣,接著他目光沉凝一下,起身向衛生間走去,「不用。」
這下輪到郁歡有些意外了,男人不都喜歡某些變態又刺激的玩法?
卻聽到他在進衛生間之前說了一句:「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那樣的方式,**這東西,只要你控制住,它就什麼都不是!何況,你的身體還需要休息……」他漸漸低下去的聲音聽上去竟有種莫名悲憤的感覺。
「砰」地一聲,衛生間的門關上,不一會兒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
郁歡怔愣了良久,眸底有震撼更多的則是感動,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模糊感受。
她怎麼可能忘得了?這男人擁有超級變態的自控力!艷女在他面前跳脫衣舞也可以不動如山。不過她沒想到他在嘗試之後竟然還可以控制的這麼好!不是說破了處的男人食髓知味,根本不堪一擊的嘛?而且看前段時間他的表現也很像那麼回事的。
……
衛生間內的任培勛淋著冷水澡。
他全身的肌肉還處於興奮賁張的狀態,緊繃而有力,肌理線條優美,修長勻稱的挺拔身姿襯托他更加昂藏而結實。
他一動不動地站著,面對著衛生間內白色暗花紋的瓷磚牆面,腦海中卻浮現一幕清晰的畫面。
那是他六歲那年的夏天,他剛跟一群大孩子打完架回家,肚子很餓,他幾乎是衝進房門,大聲喊了一句:「媽,我餓……」
然後他就再也發不出聲音。
房內凌亂的床上躺著光溜溜的一男一女的身體,那女人正趴在男人的身體上,腮幫子鼓鼓的,發出幾個靡靡音節……
兩個人聽到他一喊,都驚的一跳,接著慌亂地找衣物遮擋,一室靡亂間,他看到男人的臉漲成豬肝色,啪地一甩手給了女人一巴掌,指著門口的他道:「你這做什麼生意?這麼晦氣,下次不來了!」說完他穿好衣服,氣哼哼地走了,走到門口時還瞪了他一眼:「掃興!」
他完全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啪」一聲,他感覺到左臉頰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敗興的狗日東西!你怎麼不死在外面?好好的一單生意被你攪黃了,你可知道吳老闆多有錢?他隨便揮一揮手就夠咱們吃一個月的了!餓餓餓,整天就知道喊餓,怎麼不餓死你……我真是瞎了眼竟然會生下你這個畜生……」
女人罵罵咧咧的聲音伴隨著左邊耳朵嗡嗡的迴響聲,他緊盯著面前一臉厲色,眼神狠決的恨不得吃人的女人,女人嘴角邊還掛著一絲乳白色的液狀物,隨著她一張一合的嘴巴橫飛而出,「啪」的輕輕一下濺到了他的臉上……
小小年紀的他,忽然便覺得異常噁心。
那是他第一次覺得女人都好臟,好臟……
……
趁任培勛洗澡的空隙,郁歡已經換好了床單,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房間。而當她弄好這一切,衛生間的門也「咔」的一聲開了。
任培勛已經恢復一臉冷峻,身上圍著浴巾,頭髮還**的滴著水。
郁歡見他這樣子向他招招手,「幫你擦頭髮。」
任培勛沒說什麼,卻已走到床邊坐下。
郁歡拿出干毛巾給他擦頭髮,邊擦邊偷瞄他的臉色,見他似乎還是一副很鬱悶的樣子,溫聲笑道:「唉,來日方長,來日方長啊……」
任培勛沉默。
郁歡也沒在意,擦著頭髮,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她微微紅臉,借著擦頭髮的動作而看不到他的神情,這才大膽說道:「說起來,我們倆從來都沒避孕過,這麼久我還以為會懷孕呢……」
任培勛的身體猛地似僵了一下,他微微偏頭看她:「你想懷孕?」
郁歡看他的神色不像是震驚也不像是驚喜,很複雜很莫名,她奇怪地看他一眼:「我們不做保護措施會懷孕不稀奇吧?」接著她似乎皺了皺眉,有些為難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實……說真的,我還真沒做好懷孕的準備,這兩個月我們……這麼頻繁竟然沒中獎也算是幫了我一把。」
任培勛還是沉默。
郁歡看不到他的神情,以為他可能會多想,就接著絮叨說:「老公,你放心,我不是不想為你生孩子。只是我之前的工作行程都安排好了,如果突然懷孕勢必會有影響,等我把工作安排好,我一定會……」
任培勛突然再次轉頭看著她,眼神很認真地問:「我們有樂樂這一個女兒不就好了?」
郁歡一愣,「嗯?你的意思是……」
任培勛忽然抓住她擦頭髮的雙手,「嗯,我們有樂樂就夠了。」
郁歡震驚地睜大眸,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這男人再一次讓她出乎意料!
「為什麼?哪有人不想有屬於自己的孩子?」就算她有樂樂,可是她還是想擁有自己的孩子,何況他呢?
任培勛的眼神微縮了一下,「我覺得有樂樂就很好了。何況懷孕和生產的過程那麼痛苦煎熬,更別提要把一個孩子撫養長大需要付出多少財力物力人力……」他一頓,緊緊捏住郁歡的手:「我不想要你那麼辛苦!」
郁歡怔怔地,心底隱隱感到不安,她忽然抽回了自己的手,「不對,不可能!你是任家唯一的香火,唯一的繼承人,你怎麼可能會不要……」她忽然住了口,瞠目結舌的說不出話來。
任培勛知道她已經猜到了什麼,臉色一冷,也就據實說了:「你說的沒錯,我是任家唯一的繼承人——這也是爺爺當初找我回任家唯一的理由!不過一個傳宗接代的工具而已!」
他的聲音冷峭譏諷,眸底一片沉暗,接著他忽然冷嗤一笑:「他想血脈沿承,我就偏偏不讓他如願!」他沉黑的眸緊緊盯著郁歡,一字一句道:「……這兩個月,根本不是我們運氣好沒中獎,而是……早在三年前,我就去醫院結紮了!」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有自己的孩子!
「啪嗒!」
郁歡手中的毛巾無意識地掉落地板,發出極輕微的響聲。
房間內忽然變得異常安靜。
郁歡睜大眼,震驚地發不出聲音。
「從三年前開始,爺爺便有意無意地安排一些女人跟我見面,我一概以各種理由回絕。後來,大概是他覺得我的生活完全不與女人沾染讓他心裡有些」其他「猜想,他開始安排一些『意外』戲碼——比如上次他安排沐清睡在我的床上這種,類似的情景在三年前就已經有了,好計劃著某個女人突然懷孕要我負責之類……我後來煩了,索性就去醫院做了結紮,如此便一了百了,就算萬一哪天爺爺的計謀得逞,我也有絕對的理由告訴他那並非我的種……」
任培勛說的輕鬆,一臉平靜,好像再正常不過。郁歡卻聽的心驚肉跳,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所以說,你是打算這一輩子都不要自己的親生孩子?」
任培勛頓了頓,還是點了點頭,口氣有些歉然,「抱歉,之前沒告訴你這點。還有,我真的覺得我們有樂樂就夠了,我會對樂樂視如己出。」
他的眼神堅定而認真,郁歡相信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可是——不要自己的親生孩子……這事他可以,也要問問她答不答應啊!
郁歡的心裡糾結無比。
她知道老爺子當初那樣做確實過分了,不過也不難理解。畢竟他早年喪妻,中年喪子,白髮人送了黑髮人,當他知道有兒子的血脈留在世上,他會想去認回幾乎是人之常情。至於任培勛說的把他當做一個傳宗接代的工具那更不可能!如果老爺子真的那麼重視子嗣,他就不會在自己兒子跟別的女人胡來鬧出人命時,毫不留情地命人做掉了那原本也屬於任家的血脈!否則他此刻不知道該有多少孫子了,還會有任培勛什麼事?如果不是任培勛的親生母親,也就是林芸機警,事先躲起來先把孩子生下來,她想,任培勛必定也是和那些流掉的孩子一樣的命運。
問題就出在,任老爺子性情冷僻,脾氣嚴厲又暴躁,而任培勛跟他有過之而無不及,爺孫倆矛盾越積越深,終是到了一家人互相傷害的地步。而且還是拿自身的健康及子孫後代一起傷害。
禍不及子孫——這得是有多大的仇恨啊?!
郁歡望著任培勛深黑眼底的黯色,心裡想著如果讓他去解開結紮的幾率會有多少?
思緒一轉,她問道:「你這也太衝動了,爺爺知道這件事么?」
任培勛瞟她一眼,語調冷冷地:「你以為我會那麼蠢地主動說出來好讓他再把我綁回醫院?」
郁歡微微黑了黑臉,沉思一下,覺得這件事還是蠻嚴重的,關乎她以後這一生的幸福生活,不能草率決定,眼下太晚了,不適合再討論。
她抬眼看了看床頭上的小鬧鐘,道:「算了,這件事暫時不提。你看,都快三點了,你趕緊回去要緊。」
她大姨媽來了,此時就算想再做些什麼也不可能了,何況她原本就沒打算留他過夜,早些回去可以早些休息,她知道他今晚那麼急著找自己一定很累了。
任培勛眸光緊緊地盯著她看了幾秒,眼底似閃爍著什麼。郁歡以為他會說什麼,結果他只是拿起衣服換上,臨走前抱一抱她,道:「我可以回去,但你什麼時候回來?」
郁歡露出一抹慧黠的笑,「想回去的時候自然就回去了。」
……
任培勛一路飛車回到任宅,此刻正是深夜中最寂靜時分,一切似乎都陷入了沉睡,安靜的讓人清晰可聞自己的呼吸聲。
他把車停在了車庫,卻沒有馬上下車回房間,而是拿出一支煙點上。
他的車已經熄火,周圍一片昏暗中,他手指間明明滅滅的微弱紅點格外醒目,車庫外小徑上點亮的路燈,映照出他清晰的半張臉,陰鬱而壓抑。
半晌,他抽完一支煙,正要再去取一支,眼前忽然冒出郁歡的影子。
他一怔,手指略微僵硬了一下。
閉了閉眼,他手指一曲,捏碎了煙盒。
伸手打開車門,他快速地下了車,那個煙盒被他隨手扔進了路邊的草叢。
任宅內此時只有一盞昏黃的壁燈,隱約可以照出屋內的擺設。四周靜謐無聲,他的步子微輕地走過前廳朝樓梯走去。
二樓的樓梯拐角處,一個暗影佇立良久。
任培勛還在樓下時便隱約察覺到一絲熟悉的冷意。
他在樓梯拐彎處停住,目光微微向上一抬,冷寒一片的眼底照進另一雙同樣冷寒凌厲的眼。
四周唯有牆壁上微黃的壁燈開著,昏暗迷濛的視線下,爺孫倆的眼神同樣凌厲地對視。
良久,任老爺子沉聲道:「那丫頭呢?」
任培勛似是有些意外他第一句話竟是詢問郁歡的去向,而且他一向稱她「小戲子」,何時改成「丫頭」?
眉頭微動,他道:「你想知道何必問我?」
任老爺子的臉色驀地沉了沉,冷哼一聲,他漠然地轉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任培勛盯著那明顯有些遲滯的腳步,眼神沉鬱複雜。
……
閨蜜是什麼?
那就是在你遇到任何煩惱、任何大小瑣事、任何想找人傾訴的事情時第一個想到的人!
郁歡進了娛樂圈是沒有閨蜜的,不過她在大學時的三個寢室好友倒是真正的閨蜜。
自從上一次與肖玲遇上,沒過幾天她就打電話給她了,約好了孫甜甜還有舒茗希,四個人再次聚在一起狠狠地暢聊了一番,雖是多年未見,幾個人的生活或多或少也有變化,但剛一見面時,彼此間曾有的那種情誼和感覺仍舊沒變,似乎更顯親昵些。
他們四個人之中變化最大的就數郁歡了,見到她們三人時,她的鼻子不禁酸了一下,眼眶有些紅,然而隨後她便窩心地失笑出聲。
孫甜甜一見到她,依舊不改那火爆的性子,上前就給她暴揍一頓,可是打著打著拳頭就輕了,眼眶也紅紅的,嘴裡一直念叨:「你個死女人……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會……」
四個人的眼角霎時都濕潤了,舒茗希上前來一把抱住郁歡,半晌悶聲道:「歡迎回來。」
四個早已過了青春芳華的女人抱成一團,良久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鬧成一團。
那一日的相聚,對郁歡來說很特別,好友對她的真心理解和接納,讓她深深覺得友誼的珍貴!
……
幾乎是折騰了一夜沒睡的郁歡,在想了很久后,決定這事還是找好友們一起來出出主意。
上一次聚會時,最初的相逢感慨過後,孫甜甜的目光就開始泛綠了,甜甜一笑地盯著她,「聽阿玲說你介紹了一個超酷的男人說是自己的老公,把我們的高校草都比下去了,這事……給我從實招來!」
美人暴怒,也還是美的。
郁歡微微一笑,一點都不在意甜甜的威懾。不過她原本就知道他們幾個一定會問關於「老公」的這個問題,她本就沒藏著掖著的打算,所以很大方地說了他們倆的事,聽得那三個女人一愣一愣的。
她只是簡略地說了一遍,等她說完,沒見過任培勛面的孫甜甜眼中的綠光更甚,欺近她的身邊道:「歡妞,什麼時候把你家男人帶出來給姐們瞧瞧?姐們也去試他一試,他要是真的柳下惠再世,姐們以後給你們倆結婚時包份厚厚的大禮!」
郁歡睨她一眼,微笑著很大方地說:「可以啊,下次有機會帶給你們看。」
肖玲那晚是見過任培勛一面的,因此她就可憐地成了孫甜甜的追問對象,在她威逼利誘使盡十八般武藝之下,肖玲可憐地說:「我我我……我太緊張了,根本沒看清楚他長什麼樣子,總之,他就是氣場很強很強就對了。」
舒茗希卻沒管那兩個女人,她帥氣的眉毛微挑,眼帶欣慰地說:「找到好男人就好。如果他敢對你不好,跟姐姐說一聲!」說著她舉了舉拳頭,「姐姐會讓他知道知道咱女人不是好欺負的!」
當初郁歡莫名退學后,她們三個曾去找過高子齊要人,可高子齊卻說不知道,她當時氣得把高子齊狠狠狂揍了一頓。
郁歡剛才聽甜甜提了這事,再一看茗希的拳頭,想象著她家男人的拳頭,她驀地笑著搖搖頭,「茗希,我勸你,還是別在他的面前逞強。」
舒茗希一聽郁歡這樣說那還得了,當場就擼起袖口,表示要找她家男人切磋切磋……
……
眼下,郁歡遭遇任老爺子的阻攔,加上任培勛的心理障礙,她真的有些煩惱,所以這時候閨蜜就是最好的傾訴對象了,她不怕她們會泄露什麼,還可以徵詢她們的意見。
天已經亮了,熾烈的朝陽照射著大地,又是一個酷熱天氣。
郁歡做下決定后,她先打電話給艾瑞,告訴她今天下午有事,不去公司了。然後她正準備打電話給肖玲,手機鈴聲卻先響了。
望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甜甜」兩個字,她不由得一笑。
上一次聚會後她們四人都留了聯繫方式,但郁歡因為忙,很少主動打,她們好像也不在意,每每都主動打,打過來第一句就問她忙不忙,像是知道怕耽擱她的工作。
郁歡很快接痛了電話:「喂?甜甜?」
「歡妞,忙么?」那邊孫甜甜的聲音隱約還帶著興奮。
「不忙。咋了?」
「那你快來明霞路,我們都在這邊,大家好久沒聚了,約你一起來呢。」孫甜甜的聲音掩飾不住興奮,「我們在這邊等你啊,就這樣說定了。」
「啪」的一聲孫甜甜掛了電話,郁歡連問一句的機會都沒有。
算了,反正她也準備去找她們的,那就提前去一下吧。
郁歡簡單收拾一下就打車去了明霞路。
孫甜甜她們在一家常去的意式簡餐廳,郁歡去的時候她們三個人都到了。
今天是周日,雖然才上午十一點,但周圍的餐桌已經坐了一些客人,顯出這家店的人氣很強。
郁歡一進去就看到不遠處靠窗的那張餐桌坐著幾個熟悉的人影,肖玲一臉微笑地猛向她揮手。
郁歡摘下墨鏡,微笑著走過去。
專心走路的她,沒發現突然在某張餐桌與餐椅間橫斜地冒出一個半大的孩子來,嚇得她往後一退,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仰……
她身體驟失平衡,兩隻手無意識地划圈圈想穩定自己——要是此刻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摔一跤,那比任培勛昨晚的那三巴掌更讓她無地自容!
然而已經太遲了,她出門時穿了一雙中跟的涼鞋,乍然受驚後向後退的步伐不穩,涼鞋似乎無法保持平衡……
就在她絕望地閉上眼時,腰后突然多了一條男人的手臂,不算緊地環抱住她。
郁歡身體一站穩,立刻旋身點頭道謝:「謝謝……咦?」
她的目光突然放亮,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