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麻煩來了,觀念相左!
等待是煎熬的!
尤其是知道了別人要來的時侯,自己卻是怎麽也見不到人的時侯,是最讓人煎熬的。
李沐就處於煎熬之中,其實不光是李沐一個,一個個等著陛下封賞的人,也是煎熬的,每天都有人伸長了脖子向著因為大軍後勤運輸隊伍壓出來的路張望!
現在這條路上,裝著不少人封官封爵的希望,在草原征戰了幾個月,不就是為了馬上封侯這一刻嗎!
能保持相對鎮定點的就隻有李沐李靖以及幾個軍伍中的一二把手了,至於下麵的軍官,則全都化身了望夫石,每天不往路上定定的看一個時辰,是不罷休的。
對此,李靖等人也是絲毫不管,反正現在已經沒有多少戰事,而且現在唯一等著做的事情,就隻有將牧民們安置到既定的位置,以及等執失思力的消息傳回來,大軍繼續向著草原推進,不過這次就不是動刀槍,而是接管底盤,建立對薛延陀一方的防禦,防止西突厥突襲,搶奪底盤。
三天苦等之後,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出現在天地的邊緣,伴隨著遊騎哨兵快馬衝進營地,大聲喊出長安使團來了的話語後,整個營地頓時沸騰起來。
一個個滿臉喜色的武將飛奔著就向營地門口衝去,用行動對長安使團的到來表現出自己的歡迎。
不光是武將,朔南旗的婦人們以及已經沒有木頭圍欄隔絕的俘虜營地中的俘虜們也是沸騰起來,他們早就知道隻有朝廷派人來了,把他們的戶籍提走,他們才是真正的大唐人,以及俘虜營地的人們才能領到屬於自己的牛羊。
李沐與李靖一本正經站在所有武將前麵迎接使團到來,一個全軍統帥,一個安撫所有牧民的功臣,論分量不逞多讓,並且還有李沐的暗地裏的身份,這些武將全都是心知肚明,哪敢有半點逾越,所以全都齊刷刷的將李沐推到了最前。
對此,不喜歡拋頭露麵的李沐覺得相當無奈。
推脫不掉,李沐隻能站在最前,看著越來越近的使團,眼睛不由的瞪圓,第一感覺,這使團就是豪華,超級豪華。
從頭到尾,怕是有百輛雪橇車,每一個車上皆是塞得滿滿當當,看不到絲毫的縫隙,而且這雪橇車裏,裝的可不是糧食,酒水這種占地方的物品,而是金銀布匹,光從拉車的老牛喘出的粗氣,就知道這玩意到底有重了。
最過分的是,居然還有好幾車的美女,鶯鶯燕燕的嬌笑聲,引得眾武將雙眼放光,直吞口水,全然化身狼人。
這段時間,軍中不少軍卒也是與大膽的突厥婦人有過露水之緣,但相對於突厥人的火熱,還是大唐女子的嬌小,欲拒還迎更能引得中軍卒的保護欲。
畢竟,突厥女子所做之事,隻是為了自己有個孩子罷了,他們並不在乎孩子的父親是誰,目的不同,體驗感自然也是不同。
而李沐的目光卻沒有在那些財帛和鶯鶯燕燕上過多停留,這些東西對他來說沒有絲毫的吸引力,他在乎的是解決的牧民問題,他想知道這次使團隊伍的主事者到底是誰!
正四處張望,一個身穿緋紅官袍的老者,滿臉笑意的就衝著兩人走來,沒到近前就拱手行禮。
“老夫溫彥博,見過李將軍,李縣候!”
溫彥博?
聽著這名字,李沐不由一愣,身子一怔,他娘的,麻煩來了!
溫彥博,黃門侍郎!
在唐朝,黃門侍郎並不是由太監擔任,普通人亦可任職,而且還是天子近臣,位屬宰相一級,史書上,溫彥博與房玄齡杜如晦,以及魏征三人都是共同輔佐李二的宰相,可謂是位高權重!
若隻是如此,李沐還不擔心,問題就在於,溫彥博此人是大唐將突厥覆滅之後,提出開明的民族同化政策的人,他建議將突厥人放在邊疆,讓其居於舊土,而後教其禮法,選其酋首,以德感化,而後同化,乍一聽沒啥問題,也符合對待異族人的方針政策,和李沐的相差不多。
但從後來李世民的決定中,卻是出現了和李沐想法的衝突,史書上說,李世民還是將突厥人遷入了中原,三萬定居長安,其他的從東起幽州,西至靈州一帶安置,雖是邊疆,但突厥內那麽大的底盤裏,卻是沒有一個突厥人,而是唐人。
這在李沐看來完全就是浪費,唐人幹放牧的活,能比得上突厥人嗎?
而且,唐人如何能適應的住草原的氣候,這不是自討苦吃?
最主要的是,這次活下來的草原人數,可不是史書上的十萬人,這麽多人怎麽安置?
幽州到靈州那點地盤根本就不夠用,要是聚集在一起,會導致更嚴重的問題,前世沒有出現的養虎為患,這次卻是很有可能出現。
並且,這個政策若是實行下去,算是徹底將李沐最重要的謀劃打破,李沐要的是永久的將突厥同化掉,並且利用東突厥抵擋西突厥甚至滅掉西突厥,要用東突厥作為一個屏障,但東突厥人離開突厥地盤了,那麽抵擋西突厥的人,就隻能是唐人自己上。
這,完全就是背道而馳,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也是李沐覺得這場戰爭打的最沒有意義的事情,本來已經將戰損盡量減少到了最低,結果最後在草原上和西突厥的征戰,又要將這個戰損提上去,讓大唐繼續死人,大唐哪有那麽多人死!
頓時,李沐感到了棘手,心中也做好了長篇大論一天的準備,若是李二派個別的人,地位比他低的人,他絲毫不介意為了達到目的用勢壓人。
但對麵是溫彥博,宰相一般的人物,自己不被對麵壓都不錯了,還想壓人!怕是連話都沒有說出來,就會被李靖丟到後麵去。
心中浮想聯翩思慮著各種可能出現的後果和情況,手中的動作卻是沒停,笑著跟李靖對溫彥博見禮。
“小子李沐,見過溫大人!”
“哈哈!”
溫彥博輕聲笑了笑,擺了擺手,對著李沐笑道:“李候真是客氣了,你如今可是朝堂最中心的人物,先有朔方城堅城,再有安撫突厥十萬牧民之功,老夫可是拍馬難及,這生怕都是無望有這功勞!”
“嗬嗬!溫大人真是謬讚了!小子隻是出出主意罷了!”
聽著這話,李沐隻能幹笑幾聲,打個哈哈,表示回應,這老家夥別的都誇,但就是沒有提安置突厥之事,怕是這老家夥已經準備好了跟自己攪一番舌勁!
聞言,溫彥博哈哈一笑,拍了拍李沐的肩膀笑道:“小郎可真是謙虛過頭了,是你的功勞,那就是你的,無人奪得走!”
“你這樣的少年人可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當真是人中之龍,將來必能大展宏圖一番!”
看著兩人隻打哈哈,互相吹捧,卻是半句不提正事,李靖頓時忍不住了,上前拱手道。
“溫大人此次前來,可有陛下旨意,軍隊已在這駐紮半月之久,再待下去,朔南旗可就要變成荒地了!”
聽著這話,溫彥博臉色微微一變,有些不好看起來,但還是點了點頭。
“聖旨,自然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