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殺不了他，一十六年！
想到這，李世民便不再猶豫！
??畢竟，已經沒有別的方法，今天若是不將此事講個明明白白，李淵要是出暗刀子，那可就真的防不勝防，事後自己還不能怪罪。
??“爾等，先行退下！”
??想到這，李世民連忙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退下。
??隨著吱丫丫的聲音大殿所有大門關閉，李世民正準備出聲，李淵卻是被這聲音驚醒，率先開口。
??“世民，竇威之言語，你想必也已聽清，也無需我再多言，這就是我今日來之目的，寡人雖不為皇，但不能眼睜睜看著李家來之不易的江山，被無名小子信手奪去！”
??“就算你想勸諫，也是無用，李沐，必死！”
??“必死？”
??李世民重複一句，跟著輕笑一聲：“父皇，這李沐你怕是殺不了他！”
??“殺不了？”
??李世民語氣篤定，李淵卻是滿臉戲謔，雙手後背想殿門走了幾步，側過臉，目光斜著瞟了李世民一眼，冷哼一聲。
??“殺不了，有何殺不了，老夫雖已退位，但指使幾人，殺一個侯爵又有何難！”
??說到這，想到什麽，轉過身盯著李世民的眼睛，沉聲道：“難道，你要為了一個侯爵，對為父出手嗎？”
??說道最後，李淵眼睛微微迷了起來，審視著李世民，眼中意味難名。
??沒了外人在場，李世民也是放開不少，完全不理李淵意味難明的神色，一甩袖袍，坐在凳子上，笑嗬嗬道。
??“父皇多慮，兒臣登位，雖有些不光彩，但當時乃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無法避免！”
??“再者，兒臣亦不是弑殺之人，更別說殺父之言！”
??“另外，此刻，兒臣並不是勸諫父皇不殺李沐，而是有要事告知父皇，我想，等兒臣將此事說完，父皇就會收起對李沐動手之心！”
??“嗯？”
??李淵眉頭微微一皺，有些疑惑，什麽事情能讓自己放棄對李沐的必殺之心？
??正思索著，李世民的話語卻是緊跟著響了起來：“父皇，你可知，若是李沐真帶人衝擊皇宮，兒臣首先要做的是就是卸去皇宮守衛，而後在太極宮等候，待他帶人到了太極宮，我便禪讓退位！”
??“退位？”
??李淵眉頭一跳，臉上瞬間一冷，目光直射李世民，當看清李世民不似作偽的神色，心頭不由一愣，臉上的冷意瞬間爬滿駭然，這小子瘋了吧！
??那是皇位！皇位啊！
??是自己拚命打下來的皇位，用屍山血海堆積起來的皇位，你當時和李建成打生打死為的不就是這個皇位，現在這般言論又是何意。
??禪位！
??開什麽玩笑，這是李家的皇位，誰能染指！
??李淵有些看不懂，但不妨礙眼中怒火洶湧，一個皇帝說出這種話，那真是太對不起李家祖先，正要出聲嗬斥，想讓這個中了魔的兒子清醒過來。
??而李世民卻是對著李淵重重點了點頭。
??“父皇，你沒聽錯，我說的就是禪位！”
??說到這，卻是頓了頓，臉上閃過一抹複雜之色，而後一字一頓將心中想法吐出：“因為，李沐……是皇長子！”
??“皇長子！”
??李淵聞言一愣，不由脫口而出：“放屁，皇長子不是李承乾，李沐怎麽能……”
??然而，話才說了一半，就突然卡殼，剩下的話語全都堵在嗓子眼，眼睛瞪得溜圓，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李世民，嘴巴張的老大，臉上瞬間爬滿不敢相信之色。
??腦海之中，不斷地回響著那幾個一字一頓的字眼！
??“皇……皇長子！”
??一聲驚呼陡然從李淵喉間爆出，他的身子更是控製不住的顫抖起來，牙齒打著顫，語氣結結巴巴，不敢置信的目光則是直勾勾的盯著李世民，眼中卻滿是希冀！
??若是常人 ，必然不知這三個字代表什麽意思，但他卻是清晰異常。
??一直以來這都是他心中的痛，他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那一晚是真的，他拚命的想忘記那個殘酷的結果，但當年那晚卻是時常闖入他的夢境，直到李承乾出生之後，才有所緩解。
??但他從沒有想過，會有一天聽到時隔十幾年的消息。
??並且，這還是從自己親生兒子嘴中吐了出來。
??頓時，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動和亢奮，疾步上前，一把抓住李世民衣領，語氣急切。
??“你剛剛說什麽？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快，告訴我，告訴我啊！”
??說道最後，李淵直接咆哮出聲，淚水瞬間奪眶而出，順著臉頰向下滴落，多少年了，多少年了，總算是有消息了！
??李世民情緒相對好上不少，畢竟，這個消息他早就知曉，輕輕將李淵抓著自己衣領的手鬆開，神色複雜的緩緩出聲。
??“父皇，你沒聽錯，李沐是……皇長子！”
??“是咱們李家遺失多年的孩子！”
??轟！
??這話一落，李淵隻感覺腦袋之中轟然炸響一道悶雷，整個人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瞬間就癱倒在地，好在李世民手疾眼快，一把攙住，將其放在錦榻之上。
??看著李淵眼眶止不住的淚水，不由輕輕歎了口氣：“父皇，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麽要一直保他了嗎？”
??“你知道我為什麽對他沒有戒心嗎？”
??“知道我為什麽要禪位給他了嗎？”
??“那是因為這一切都是屬於他的，都是我們欠他的！”
??李世民還沒有說出，李淵卻是接話，嘴中呢喃著說出這個答案。
??李世民重重點了點頭：“沒錯，這是我們欠他的，十六年，怎麽也還不完！”
??“長孫知道嗎？”
??李淵像是回過了神，掙紮著支起身子，出聲問道。
??“嗯！”
??李世民點了點頭：“這，其實還是她發現的！”
??說著，就在李淵疑惑的目光之中，將發現龍形玉佩的整個過程全都說了一遍。
??然而，聽完李世民講述的李淵卻是滿臉怒色。
??“這麽說來，你們早就知道李沐是皇長子，然而，你們還將他送上戰場，讓他去草原拚命，甚至回來連什麽都沒有賞賜，最主要的是，你們居然不告訴我！”
??說罷，李淵心中怒火再也按捺不住，騰的起身，剛才身子消失的力氣，此刻全都恢複，狠狠的瞪了李世民一眼，而後就在殿中走來走去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身為兒子的李世民豈會不知，連忙將手伸向案幾底下，摸索著取出一個戒尺，遞給李淵。
??李淵看見這個自己從小教育李世民的戒尺，劈手奪過，高高舉起，看著就要打下去。
??但最後卻是歎了口氣，緩緩放了下來，而後一屁股坐在錦榻上。
??“你們不該瞞我，你們知道我每天的夢裏就是竇氏與他在交相折磨嗎？這個消息我等了十六年了，你們知道我這十六年怎麽過來的嗎？”
??聽著李淵低沉的聲音，李世民也是歎了口氣，一屁股坐在李淵身旁。
??若是有常人在這，怕都是要被嚇死，一個當朝皇帝居然與太上皇坐在同一個位置上，不但沒有衝突，反而異常和睦。
??“爹，不是我們想瞞您，隻是，此事事關重大，不敢有絲毫馬虎！”
??李淵頓時不樂意了，眉頭一皺：“重大，我當然知道重大，皇家認親能不重大，但你不告訴我又是何意？”
??李世民無奈的撇了撇嘴，像是做賊般左右看了一眼輕聲說道：“爹，你忘了承乾了嗎？”
??這話一出，李淵頓時愣住，是啊，自己怎麽忘了承乾，承乾一直以來都以為自己是皇長子，而皇家的人，也都知道皇長子之事，但卻沒人敢提。
??畢竟，當時皇長子丟失的那一晚，可是死了不少人，誰敢犯這個忌諱。
??而現在，這卻成了一個大麻煩！
??李淵頓時明白李世民為什麽要瞞著自己了，怕的就是泄露出去，畢竟，自己對李世民還是有些不滿，萬一泄露，那又是奪位之爭。
??而現在，卻是不得不說。
??他心中想通，李世民的話語緊跟著響起，語氣之中滿是無奈。
??“爹，兒子我為了皇位大動兵戈，雖說是被逼，但事實就是如此，這名頭，我背了！”
??“但我不希望我的子嗣也是如此，我不想他們像我和建成元吉那般，到最後，寡人就真的成了寡人！”
??“雖然我知道這個理想有些渺茫，但我想盡力試上一試！”
??看著李世民投向自己渴望的目光，李淵心頭顫了一顫，而後重重點了點頭。
??“兒子，爹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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