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京城急訊
京城皇宮禦書房內。
寬敞的大殿裏,在最盡頭處擺著一張明黃色的桌子,桌子上除了做工精致的台燈,已經幹掉的硯台,掛滿了毛筆的筆架,以及那堆積成山的折子,剩下的是那一杯早已經冷掉的茶。
李緘祁抬起頭看了不遠處用來計時的漏刻,原來已經是戌時了,不過他之前派人前去請齊靖王柳修明怎麽到了此刻還沒有來?
他正想著是不是有事耽擱了,禦書房的門口卻被推開了,貼身侍衛走了進來,站在離李緘祁還有十步之遠便停了下來,微欠著身說:“稟皇上,齊靖王已到,此時就在門外候著。”
“宣!”簡潔的一個字回蕩在空曠的禦書房中。
李緘祁放下手中的毛筆,端起桌麵上的杯子準備喝茶時,發現從端進來後擺在桌上原封不動的茶早已經涼了。
抬頭喊住準備出去的侍衛,“這茶是誰負責的,涼了也不懂得換。”
“皇上,何總管最近臥病不起,伺候您的是跟在何總管身邊學習多年的幹兒子。看來這皇宮裏一但沒有了何總管,總是亂了個套,就連皇上您要喝的茶都美歐隨時準備好。”侍衛如實說著,眼神卻一直在微微的觀察著坐在桌子後麵的那個男人的臉色。
李緘祁沉默了一會,擺擺手示意他下去吧。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開始等候著柳修明覲見。
推開門走進去的柳修明看到的便是李緘祁沉默不言的一幕,他眉頭緊皺,整理了一下衣服開始走上前。
他不知道李緘祁怎麽會半夜把他叫進宮中,要知道宮裏可是有門禁的,日落之前不屬於宮內的人沒有皇上、太後的應允是不能出現在皇宮的,違者一律先交到大牢。於是柳修明對於李緘祁的深夜宣見,實在是有些膽戰心驚。
“柳修明見過皇上。”柳修明走到合適的位置站住腳,右腳向前邁出一步,左腳曲下,行了一個標準的臣子之禮。
李緘祁看到柳修明跪下,帶著焦慮之色從桌子後站起來,匆忙地走到柳修明身邊,雙手扶起柳修明說:“你和父皇曾兄弟之稱,按道理是朕向你行禮才對。叔叔不必如此行禮,這大晚上的沒人看見。”
柳修明聽到這話身子忍不住一頓,隨即緊張的說:“使不得!皇上您乃大周天子,豈有天子給臣子行禮之說?這天在看,祖宗在看,使不得!”
年輕的君王一改往日之威嚴,造成他有此變化定是有了大事發生。李緘祁雖稱他為叔叔,若是真心又怎麽會舍不去“朕”這個詞?昨日畢竟不如今日。可是他柳修明隻是一個文臣,雖貴為王爺卻毫無實權,他實在是不明白李緘祁為何深夜召見他?
李緘祁見他這般,也不打算拐彎抹角,那並不是他的風格!
“既然如此,朕就按君臣之禮來了。齊靖王你可知朕為何此時還要宣你進宮嗎?”
柳修明抬眸看了一眼如此年輕氣盛的君王,然後低著頭回答:“臣,不知!”
李緘祁勾唇一笑,竟給人一種邪魅之感。他就知道這人不會知道,“朕宣你進來是為了你的女兒。”
柳修明一聽是為了自己的女兒,心因為聽到這個聯想不到的回答而漏跳了一拍,一種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他膽戰心驚地問:“臣惶恐。是臣的大女兒柳含蕾還是小女兒柳含姍?”
李緘祁眉頭一皺,不敢置信地看著柳修明,心也為某個人而擔憂著。
老十五啊老十五,你娶的到底是不是齊靖王的女兒,人家齊靖王可是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還有一個女兒名叫柳含煙,你可真夠幸運,有個一個白眼狼的嶽父,而朕也有一個白眼狼的臣子!
李緘祁冷哼一句,柳修明聽到他的聲音,更是擔憂。
“還請皇上告知!”他真的不知道他的女兒惹了什麽事情。柳含姍還年幼,一直待在府中,難道說是柳含蕾?她是不是又弄傷了肅王?柳含蕾可是她心頭寶啊,可是他怎麽就糊裏糊塗地把人嫁了呢?(顯然他還不知道曾經的調包一事。)
“朕記得,齊靖王你是有三個女兒,柳含煙可是你的女兒?”
柳修明聽到這話身子一頓,他怎麽就把此人忘記了?那孩子在家中本就很少見到,而且也很少說話。這麽長時間突然沒有見到人影,自己也就忘卻了那麽一個人。
李緘祁看到他沒有回話,不悅的說:“難道她真不是你的女兒?齊靖王,你可是犯了欺君之罪!”
“含煙當真是臣之女,隻是此女生性孤僻,在家中臣也很少與她接觸,這段時間她不在家更是容易讓人忘卻,臣知罪!”說完這話的柳修明趕緊跪下。
李緘祁冷笑,“知罪?柳修明啊柳修明,你是一個什麽的父親,居然還能將自己的女兒遺忘掉!是你狠心還是你也太過在意外人的想法,私生之女也是人!”
“臣知罪!”
此時的柳修明除了能說這話,已經想不出任何回話了。
“既然知罪,那麽現在就按照朕說的去做,起來回話。”
“是。”柳修明從地上站起,畢恭畢敬地站著。
李緘祁走近柳修明身邊,低聲吩咐著一切他要做的事情。
在蘇州遊玩了幾日的李皓軒終於麵臨了要分離,前幾日已經收到了李緘祁發來的急詔,如今的他可能就要從這裏直奔關北,可是他害怕自己悄無聲息地走了之後,柳含煙就尾隨。
這一日,柳含煙正和李皓軒吃著早飯,張越浩浩蕩蕩地跑了進來。
“王爺,京城急訊!”
李皓軒一聽,放下手中的碗筷,從張越手中拿過信封,趕緊拆開來看,隨即眉頭緊皺起來。
柳含煙看到他眉頭緊鎖,很是擔憂。“皓軒,是什麽事情?”
“齊靖王身體抱恙,想要見你一麵,皇兄讓你趕緊回去。”
“那你呢?”她突然間有種不詳的預感。
李皓軒沉默了一會才說:“廣州那邊發生洪澇,皇兄讓我速去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