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全當是義務
柳含煙小心翼翼地走上前,還沒有站住腳就發現,原本躺在床上緊閉雙眼的柳修明突然間睜開了雙眼。
這一幕嚇到了正在靠近的柳含煙,她身子一頓,看到柳修明艱難地轉過頭看向她,良久才吐出一句話。
“你回來了。”聲音低沉嘶啞,極其難聽,總覺得有東西卡在喉嚨一樣,讓人聽了有些難受。
看到柳修明這個樣子,含煙回過神來,微微一笑就走上前,在床邊蹲下。她雖與他不親近,可也還是她的父親,還有的禮儀還是需要的。疲憊的臉上扯出一個笑容,平淡地叫了一句:“父親,你的身子怎麽樣?”
剛開始她還以為這隻是李緘祁的一個計謀,可是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稱為父親的男人還真的是病了。
柳修明點點頭,良久才說出一句話:“還好,你先去休息吧,我有些乏了。”
“那父親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過來看看你。”柳含煙說完站起身,為柳修明理了一下被子,轉身離去。
張越在離開前看了一眼柳修明,眼神裏的意味不明讓柳修明有些後怕,結果他沒說什麽就離開了。
聽到關門聲的柳修明輕歎了一口氣,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本隻想做計讓柳含煙回來,沒有想到還真的病了。
回到自己房間的柳含煙在準備推開門口時卻停住了動作,她收回手轉過身看了一下憐心和張越,歎了一口氣說:“這一路辛苦你們了,下去好好休息吧。憐心你也去吧,有其他丫鬟伺候著呢。”
想必兩人真的累了,沒有推遲什麽也就離去了。
匆匆洗了個澡,吃了點食物的她就早早上了床,剛沾到枕頭的她很快就入睡了。
這一夜看似無夢卻又有夢。
千裏之外,樹林中泛著星火,走近一看是竟是士兵在紮營。
這是一批壓著糧草前往現場的軍隊,夜幕已經降臨,士兵都在進食。
不遠處,有人正騎著馬在靠近,來者好似隻有六七人。
站崗的士兵借著微弱的火把光,終於看清走在前頭的人。
那是一個身穿白衣,身披紅色鬥篷的男子,俊逸的臉上帶著一絲冷意。
士兵很快認出了他,在他走近後恭敬地行了個禮:“小的見過玄親王!”
李皓軒從馬匹上下來,把馬交到上前的士兵,帶領著身後的四人一起走進了營中。
“王妃回到京城了嗎?”他一邊走一邊問道。
走在他左邊的侍衛點頭,微欠著身回道:“王妃昨日就已經到達齊靖王府,一切安好。”
李皓軒聽完這話有些恍惚,很快恢複過來的他繼續向前走著。
到了便好,起碼少了一份擔心。
次日,休息了一個晚上的柳含煙是被凍醒的。她起身查看了一下四周,發現昨晚睡前沒有關好窗,冷風正從窗口吹進來。
她穿好衣服,走到窗前剛關好窗口,門口就被人從外麵推開。
憐心端著木盆走了進來,看到柳含煙已經起來有些驚訝,“主子你起那麽早?”
“嗯,反正也睡不著了。”
憐心把毛巾放到溫水裏洗好擰幹,遞給柳含煙擦拭,然後走到房間外麵把早飯端了進來。
“主子,奴婢先給你梳洗。”
因為不想太浪費時間,柳含煙隻讓憐心隨意盤起頭發,然後隻插了幾個頭飾裝飾一下,整體看著十分淡雅。
“主子不管怎麽穿衣,依舊那麽好看,果真是個衣架子的身材。”
對於憐心稱讚的話,柳含煙隻是笑了笑,這家夥說話總是沒有考慮實質。
正在進食的柳含煙用筷子攪拌著碗裏的粥,正在思考著柳修明的事情。柳修明的身子骨於她並不太了解,往壞的方麵想,如果一直好不了,那她豈不是一直待在這裏?她雖是他的女兒,但不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嗎?一直待在娘家別人又會怎麽說?
她並不在意他人的眼光,隻是她為什麽非要去照顧這個於她並不熟悉的人?
罷了罷了,就當作他是自己的再生父母,雖對原來的柳含煙不好,但是怎麽說也是給了她這個軀體的男人,否則她也不會存於這裏,也不會和李皓軒相遇。
全當是義務吧!
這麽想著的柳含煙隻覺得豁然開朗,胃口也變得好了起來。現在柳含煙身後的憐心不知道,就在柳含煙發呆的短短一盞茶時間,柳含煙已經想通了一個問題。
“王爺此時到了哪裏?有消息嗎?”
起身走向柳修明房間時,柳含煙偏過頭問她。
“奴婢不知,此時均由張越負責,事後奴婢去問他。”憐心平靜的回答。
柳含煙點頭,這些事情由張越負責也屬常事。可是她剛走幾步,突然間想起什麽,偏過頭又對憐心說。
“事後你讓張越來找我。”
憐心身子一頓,異樣的神情閃過她的臉上,最終還是平靜地說:“是。”
這一次再去看望柳修明,他的臉色和昨日的一樣。房間裏,柳含蕾早已經在旁邊伺候著,看到她的出現,柳含蕾但也不覺得奇怪。
柳含蕾一邊扶起柳修明,一邊對含煙說道:“妹妹,去把桌麵的那碗粥端來。”
對於柳含蕾嘴中的“妹妹”,柳含煙有些愣住,但是很快回過神來,趕緊走到桌子前把粥端給柳含蕾。然後靜靜地站在旁邊看著柳含蕾親手喂著柳修明喝粥,這一幕讓柳含煙覺得她卻成了一個局外人。
柳含煙就這麽安靜的站在旁邊,期間柳含姍也來看望過柳修明,和柳修明說了一些她在學堂上麵的事情,很快又回學堂繼續上課。一個早上下來,她都沒有看到夏慕青,那個名義上的大娘。
走出柳修明的房間,柳含煙攔住了柳含蕾,“父親得了什麽病?”
柳含蕾輕歎了一口氣,沉默了一會這才回答:“心病!”
柳含煙驚,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事情讓他如此?“他這樣子多久了?”
“五六天了,隻是最近更為嚴重。”
“母親呢?一個早上都沒有見到她。”
柳含煙隨心一問,沒有想到看到的卻是柳含蕾蒼白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