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擒獲國賊
順治帝賞識王輔臣的勇武,任命他為御前一等侍衛,隨洪承疇出征西南,頗得洪承疇信賴。
他和張勇哪兒知道李元利的規矩,清軍將領降也是死,不降也是死,只不過是多活兩天罷了。
只是耽誤了這片刻功夫,大興軍的炮彈便轟了一輪,又炸死了數十名清兵,王輔臣和張勇不敢再遲疑,帶領麾下士卒慌忙脫掉盔甲扔了兵器跪伏於地請降。
大興軍一擁而上,李元利拉了一個捆起來的清兵,急急地問道:「洪承疇在哪裡?」
「……投河了。」那清兵低聲應道。
李元利追問道:「多久了?」
「一柱香功夫不到。」
一日有十二時辰,一時辰有四刻,一刻有三盞茶,一盞茶有兩柱香,一柱香功夫也就是五分鐘。
「快快快!水性好的都給我下水去撈人,這老賊可能還沒死!」李元利大聲呼喝,百多名士兵脫掉盔甲,問清了洪承疇跳水的地方,撲通撲通就跳進水裡。
可這麼大一條河,河水又是流動的,哪兒那麼容易找到?
李元利本來沒抱什麼希望,哪知只過了一會,就有一個士兵鑽出水來高聲叫道:「找到了!就在這下面。」
「這不就是他剛才跳水的位置嗎?怎麼會一點都沒有流動?」李元利有點不解,按理說無論如何都會有點偏離才對。
「河底有一條石縫,這老賊卡在裡面了,我一個人撥不動!」那名士兵哈哈笑道。
這時士兵們陸續鑽出了水面。七八個人隨著那名士兵一起潛入水中,不一會就將洪承疇「撥」了起來!
李元利上前俯下身子,將手指伸到鼻前一探,這老賊已經沒了呼吸,不過才溺水幾分鐘,完全能夠救得回來,至於會不會留下後遺症,那不是他考慮的範疇。
戰場急救以及心肺復甦術是後世部隊的必修科目,李元利當然知道如何搶救溺水者,他抱起洪承疇的腰部,擱在自己的膝蓋上,使其背部朝上,頭朝下開始倒水。
洪承疇這時肚子已經喝了個滾圓,剛放到膝蓋上便開始不停地從口鼻中往外流水,李元利輕輕抖動膝蓋,再用手壓著他的背部,不一會兒洪老賊肚子便癟了下來。
對已經停止呼吸的溺水者,接下來的步驟就是人工呼吸和心臟按壓,可李元利看著洪老賊那一口黃牙,卻實在是下不了口。
救得活最好,救不活拉倒!李元利將他平放在地上,開始進行胸外心臟按壓。
因為溺水時間較短,這老賊又確實命大,只壓了兩三分鐘,李元利手上就感覺到了微弱的心跳,但這時候心跳和呼吸還很容易重新停止,所以按壓也還不能停下來。
又壓了幾分鐘,李元利掌心已經感覺洪老賊心跳變得有力,但卻仍然緊閉雙眼,似乎還沒醒轉過來。
他叫過兩名身強力壯的士兵,抱住洪老賊的雙腿,將他的腹部放到肩上快步走動,以助其倒盡腹部積水。走得一會再放下來按壓一會。
折騰了一刻功夫,洪老賊終於慢慢醒了過來,兩眼無神地看著眾人。
明明已經斷氣的人,卻被元帥妙手救活,李元利這一手起死回生之術看得大興軍眾將士目瞪口呆,但一想想元帥「仙人弟子」的身份,卻又覺得理所當然。
李元利俯下身子看著還躺在地上的洪承疇,緩緩對他說道:「你若是當年被東虜抓到時有這份決死之心,也不枉了崇禎帝給你建的十二個祭壇,可你現在才死,卻註定只能遺臭萬年,這是何必呢?」
「這些年你也沒少被天下人辱罵,你說你多活這幾年有什麼意思?」
洪承疇一張臉被凍得鐵青,他閉上了雙眼,卻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
李元利怕他再被凍死,便命人拿來乾衣服給他換上,然後抬來一副擔架,將洪承疇放了上去,押著俘虜進了長沙。
洪承疇在長沙總算是做過一件好事,那就是帶著清兵將城裡的房屋都翻修了一遍,尤其是長沙府衙修得格外結實,沒想到卻便宜了李元利。
大興軍將士還有得事做,死了這麼多人,屍體都要找地方掩埋,還要再把長沙城仔細再清理兩遍,免得有漏網之魚!
俘虜也需要甄別處理,東虜將領和滿兵到時都是要公開斬首的,必須嚴加看管,不能讓他們逃脫或自盡。
至於那些桀驁不馴的士卒,就不用和他們啰嗦,一刀砍了了事,正好城外正在挖坑埋人,也不怕多幾十具屍首。
李元利剛回到府衙大堂坐定,就有親兵來報:「大帥,先前你吩咐救出來的抗清義士,現在都還在府衙不遠處的真武宮,他們想見您一面,聽說其中還有幾個是湖南名士。」
「哦?那就將他們請來,看到底是為何事。」李元利點了點頭。
說到這長沙關押的抗清義士,李元利也是早有耳聞。
其實這就是當時哄傳甚廣的「洞庭舉事案」,首腦人物除了陶汝鼐外,還有前明江西巡撫郭都賢、戶部尚書周堪賡和道紀司(浮邱山專門掌管道教事宜的官方機構)都紀、浮邱山浮邱觀主持道長李純陽、衡山九仙觀主持道長李皓白、梅山峒蠻兵首領屠汝銘等人。
順治四年二月,永曆帝派遣中書令、副將捧皇帝手敕召「楚五臣」,任命文安之、王錫袞為東閣大學士,周堪賡為戶部尚書,郭都賢為兵部尚書,李陳玉為兵部侍郎。
「楚五臣」除文安之到任以外,其他四人皆因路途不通等原因而未赴任。郭都賢隱居於益陽泗里河石門村,在家鄉秘密參與領導反清復明鬥爭。
周堪賡雖然託病未去赴任,卻仍在家鄉湖南與郭都賢、陶汝鼐等人參加抗清活動。
順治九年,郭都賢應李定國之邀參加衡山會晤,與周堪賡、陶汝鼐、李純陽等人策劃反清復明的「洞庭舉事」,組織益陽周邊的民間力量聯合抗清。
十月,李定國在克複衡陽、湘潭后,又與湖南義士秘密聯絡,並派石見五密約郭都賢、周堪賡、陶汝鼐等人見面,共同商討準備「起義兵逐清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