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偷雞不成蝕把米
為了不妨礙士兵開槍后換位，刀盾手撤到了後面，如果敵人沖不到面前，他們就沒有事做，但若是短兵相接，他們就得拿命來拼。
數千韃子騎兵在一里寬的地方拉開戰線，揚鞭策馬往大興軍的營寨撲來！
大興軍四十門沒良心炮一齊發射，爆炸聲此起彼伏，但第一輪只有幾枚炮彈落到韃子人群中，將數十名正在疾馳中的韃子掀下馬來。
戰馬在這突如其來的爆炸聲中稍微受了一些驚嚇，但隨即被馬上的韃子安撫下來，然後繼續向前方衝鋒。
寨牆後面，士兵們在將領的口令聲中開始射擊。
「一！放！」
「二！放！」
「三！放！」
三排士兵輪換得極快，口令也精簡到只有一個字，擊針槍的槍聲自從響起就沒有停歇過，猶如蝗蟲一般撲來的韃子被一粒粒子彈輕易地收去了性命！
但韃子的箭矢也如飛蝗般越過寨牆，給沒有盾牌掩護的將士們造成了不小的傷亡，幸虧都有頭盔胸甲護住了要害，當場死亡的並不多，大部分都只是肩臂等處受傷。
「擔架！擔架！」
不斷有人焦急地呼喊，於是便有人抬了用背包帶做成的擔架匆匆地上前來，將受傷的士兵抬到後面的醫護營中接受治療，而專門負責抬擔架的，則是在城固收降的賀珍手下。
這些「士卒」基本都是剛放下鋤頭不久的農民，大多數斗大的字不識一個，在沒有經過培訓之前，讓他們做其他什麼事情都不靠譜，說不定還會造成混亂，給韃子以可趁之機。
但讓他們守在這兒往後面抬傷員，他們倒是做得不錯。
「全軍出擊！」火箭燃燒的火光中，一匹匹戰馬不斷摔倒，屯齊咬牙切齒地下了命令。
短短的數十息功夫，蒙古八旗的馬軍至少已經損失上千，但也有不少人衝到了寨牆前，若不一鼓作氣全軍壓上，恐怕前面那些馬軍全都回不來了！
阿巴漢見大興軍火力如此兇猛，索性令韃子全都下了馬來，頂著盾牌徒步向前衝鋒，因為前面有蒙古馬軍擋子彈，還真讓他們衝到了五十步內，開始向寨牆之內放箭。
然而他低估了大興軍擊針槍的殺傷力，四五十步的距離，韃子的牛皮盾牌和藤牌，根本就抵擋不住呼嘯而至的子彈。
炮兵剛才發射過一輪后，根據經驗重新作了調整，又一輪炮彈落到了拚命衝鋒的韃子中間，這一次沒良心炮大發神威，四十枚炮彈至少炸死炸傷了數百人。
場面慘不忍睹！只是小半個時辰，韃子便已經屍橫遍野，死傷不下五千，卻仍然沒能靠近大興軍大營十步之內。
先前射出的火箭漸漸熄滅，後方觀戰的屯齊心頭一陣瓦涼！要是再這樣下去，肯定難逃全軍覆沒的下場！
「速速鳴金收兵！撤退回城！」
清脆的擊鉦聲立即響了起來，僥倖未死的韃子一聽到收兵的號令，連忙調頭就跑，一邊感謝滿天神佛！
這特么的根本就不是進攻，而是送死！
大營之中，李元利見韃子如同海潮一般退了下去，還以為他們會重新集結髮起衝鋒，然而只過得一小會，便發現了他們這是要逃跑。
「想跑？」
李元利冷笑一聲，正要下令追擊，栓柱卻勸道：「大帥，這黑燈瞎火的，萬一韃子有埋伏怎麼辦？還是不追了吧？」
「韃子剛才又死了數千，所余最多不過兩萬人，就算有埋伏又能怎樣？況且此處到城牆幾里之路一馬平川，他能在何處設伏？」
「吹號！全軍衝鋒！」
李元利大手一揮，伴隨著響亮的衝鋒號，大興軍將士迅速放倒寨牆，吶喊著衝出了大營。
韃子兵敗如山倒，馬軍倒是跑得快，但步卒卻就遭了殃，黑夜之中中槍或被踩踏至死的不計其數，凄厲的哀嚎聲慘不忍聞。
大興軍士兵在後面緊追不捨，擊針槍的優勢發揮無遺，韃子的弓箭還得停下來才能彎弓搭箭，而擊針槍卻可以就在奔跑中完成裝填彈藥到射擊的所有動作。
倖存的數千韃子馬軍逃進了城內，驚惶失措之下，又怕大興軍趁機追殺進城來，慌忙關閉了城門。
屯齊逃回城來清點人馬，不由得心如刀絞！出去兩萬多人，逃回來的竟然不足五千！
他心知自己已經無路可走，命人連夜用磚石堵死了四門，意圖死守南鄭。
大興軍剿殺完城外敗兵之後，卻只能在護城河邊望河興嘆，若是沒有這條河，今晚就能一舉拿下這漢中府城。
到得天亮，四處槍聲漸漸平息。
打掃完戰場之後，戰果報了上來：此戰，大興軍將士斬殺韃子一萬八千餘人，沒有一名俘虜！
黑夜之中誰也不敢冒險收納降卒，用李元利的話說，就是殺死一切能看到的敵人，不管他是在逃跑還是跪著！
打了半晚上的仗，將士們卻仍然神彩奕奕，高信嘆息道：「可惜了！要是咱們能快上一些，今晚便能夠破了南鄭！」
「就你話多，誰知道韃子敗得這麼快……再說咱們的收穫已經不錯了！韃子只剩下數千，難道他們還守得住城？只要搭起浮橋過了護城河，南鄭便是咱們的掌中之物！」
李元利雖然嘴上這樣說，其實心裡也有些惋惜。
就算沒能咬著韃子的尾巴追進城去，但若是大興軍能夠象後世的舟橋部隊一樣快速搭建浮橋，可能現在自己已經在漢中府衙之中了。
「將士們打了一夜，怕是早都累得不行，趕快弄些吃食來吃了歇息，搜尋舟船之事，明日再做。」
這一戰屯齊偷雞不著蝕把米，損失了一大半有生力量，再也沒有能力出城來發動襲擊，大興軍將士吃飽之後，安安穩穩地睡了一個大覺。
第二日天剛剛亮，營寨中又熱鬧起來，士兵們四散而出，沿著濂水、漢水兩岸搜羅舟船。老百姓知道了大興軍要攻打南鄭，都紛紛將自己的船獻了出來。
大興軍在四川已經兩三年，名聲早已遠傳到周圍數省之地，老百姓們都知道，只要大興軍收復漢中，以後他們便能過上好日子。
不過一日，便搜集了百多條船，李元利命人在東、西、北三面搭建起三座浮橋，同時對南鄭發起了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