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海龍王
李元利一想到就馬上去做,於是派三元去廣州府衙請陳恭尹來商議。
陳恭尹前些時日跟著劉玄初,劉玄初去四川后,他又和湛鳳光一起到廣州府衙去跟著薛普,但並沒有具體的職位,就相當於後世的實習生。
直到下午,三元才帶著陳恭尹來到長洲,等陳恭尹見過禮后,李元利便開門見山地說道:「自薛普調任廣州知府以後,我手上事務繁多,實在是有些忙不過來。」
「元孝,今日叫你來,就是想問你是否願意來任王府秘書一職?」
秘書用於官名起於漢末,三國時魏國便有秘書令、秘書丞、秘書郞等官職,屬秘書省,是掌秘要文書之官。明代也有秘書郞一職,屬翰林院,職位僅次於翰林院檢討。
「王爺厚愛,學生怎會不肯?只是學生年輕識淺,怕誤了王爺的事。」陳恭尹一聽這話便欣喜不已,連忙躬身拜謝。
他在漢王府進出這麼久,自然知道這漢王府的秘書與歷朝歷代的秘書郞又不相同,不但掌管各種秘要文書,而且還要協助漢王處理各種事務,是漢王殿下的最為親近的人之一。
秘書表面上看起來無品無級,也沒有吏部的正式編製,拿的還是王府的俸祿,但實際上最少也相當於從四品,這從薛普身上就可以看得出來,從李元利的身邊一調出去,馬上就是正四品的廣州知府。
陳恭尹雖然不是官迷,但他也不會拒絕做官,況且誰都知道在漢王殿下身邊能學到真本事,別人想來還沒這個機會呢!
「不懂的就問,只要用心、細心,能出什麼問題?另外我準備組建一個秘書處,由你來負責,人員就從今年會試的進士中挑選,稍後我會下文到禮部讓他們配合你。」
其實李元利早就有組建秘書處的想法,薛普最開始跟隨李元利的時候並沒有多少事情,但隨著大興軍佔領的地盤越來越多,相應要處理的事情也更多,一個秘書根本就無法應付得過來,如果薛普沒調走,現在應該都已經組建起來了。
「元孝,你就不用參加今年的考試了,先到我這邊來幫忙,事情繁瑣得很,沒人幫忙處理實在是麻煩。」
陳恭尹遲疑了一下,「……王爺,我明日便可過來這邊入職,影響不了考試,要不然怕別人有話說。」
對於讀書人來說,能夠正式參加鄉試、會試、殿試考取出來的功名,才是受人尊重的,哪怕現在有一條捷徑在眼前,他也不甘心放棄科舉考試,況且陳恭尹也有自信,在今年的鄉試中哪怕不能撥得頭籌,最起碼也能名列三甲。
「那隨你吧,不過重點要放在這邊,哪怕沒考取也沒什麼,正好安心在王府做事。」李元利看重的可不是考試名次,但對於其他考生來說,科舉考試才是最難跨越的門檻。
「王爺,那這秘書處要安置多少人手?有沒有什麼具體的要求?」
李元利考慮了一下,日後的事務只會越來越多,秘書處的人員也得照寬里來計算才行,「先定十個吧,如果以後忙不過來再增加。至於要求……你先多挑幾個,到時我來面試選擇!」
…………
秘書的事情確定下來,但人員得等到秋試過後才能確定,現在就只有陳恭尹一個人。他從未接觸過這些事務,哪怕有李元利指點,也是忙得不可開交,一天只能休息三四個時辰,直到半個多月後,才算是慢慢進入了狀態。
三水船廠派人來稟報,新船已經造好,請王爺去主持下水儀式。
李元利接到稟報,立即就率領高級將領研修院和海軍學堂的教官、學員一起趕到三水,沿海的人靠海吃飯,靠船吃飯,這新船下水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卻不能象長沙號那樣馬虎。
下水日期定在後日,這是看好的黃道吉日,眾人一到三水船廠,便迫不及待地去船塢看這條史無前例的蒸汽機海船。
最激動的是威特林,他已經見識過了大興軍那威力巨大的火炮,但他更想見識的是這艘傳說中的、不用划漿和風帆就能夠行駛的蒸汽船。
最淡定的是鎖彥龍,他不但已經見識過蒸汽船,而且還親自乘坐過長沙號。這裡的人沒有一個知道,其實他第一次乘坐長沙號在湘江上逆流而上飛快地行駛時,表現比今天的威特林還不如。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艘全身披掛鐵甲的船,在它的船艏側舷上,龍飛鳳舞地塗寫著三個大字:海龍王。這是李元利憋了半天才想出來的名字。
按後世的國際慣例,軍艦隻標註代號而不寫船名,阿拉伯數字世界通用,人人都認識,正好拿來作為軍艦代號,但李元利根本不在乎這些。
「海龍王」的水下部分漆成了紅色,吃水線以上則是黑色,而甲板只漆了清漆,看起來顏色十分協調。
它長達五十米,長寬比也達到了八比一,這和現在的帆船比起來顯得太過修長,要知道現在的廣船和福船長寬比最多就是五比一。但偏偏是這種船型,看起來要比胖乎乎兩頭齊的福船要好看得多。
「太漂亮了!」威特林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他在海上見識過威尼斯造的槳帆船,這種槳帆船的軍用型長寬比也是八比一,所以他並不認為「海龍王」這種造型有什麼奇怪,反而覺得非常漂亮,但沒有人能聽得懂他那蹩腳的粵語,旁邊的通事連忙將這句話翻譯出來。
「又不是小娘,怎麼能說是漂亮?這叫精美,懂嗎?」鎖彥龍是海軍學堂的學員,平日里沒少被威特林以山長的名義訓斥,這時逮著機會,立即便開口駁斥。
「她就是小娘,比最美麗的女人還要漂亮的小娘!」在威特林的心中,一艘好船絕對比女人要重要得多。
鎖彥龍看了看前面的李元利,沒有繼續和他鬥嘴。
船還在船塢中,不能上船去參觀,大夥只能在船塢周圍轉來轉去地看,不時還評論一番,特別是陳奇策和他原來手下的那些水師將領更是兩眼放光,恨不得現在就把這艘船開到海上去浪一浪。
他們這段時間已經學習過蒸汽機的知識,知道這艘船沒有風帆也能跑得起來,但親眼看到這麼大一艘無槳無帆的蒸汽船,仍然讓他們感到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