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聚寶門外雨花台
到了第二日下午，王拙才興沖沖地跑來稟報：「王爺，消息已經確實了！韃子棄守外城牆，只不過在外城內布置了馬軍！」
目前來說，對大興軍威脅最大的就是韃子的馬軍，他們來去如風而且箭法精準，稍不留心就要吃大虧，看來韃子棄守外城牆，也是存了用馬軍來襲擊延阻大興軍的想法。
「韃子馬軍多不多？」
「具體數量不清楚，但數千人馬肯定有！標下昨日派出五隊偵騎，有四隊遇到了韃子，而且有兩隊還和他們接過戰，損失了三人！」
李元利覺得幾千人肯定不止，達素從京中帶來的五萬人中，光滿蒙馬軍就有一萬五千人，再加上漢軍旗、綠營中的馬軍，總數絕對在三萬騎之上。
南京內城牆到外城牆之間面積寬達兩三千頃，相當於近兩百平方公里，這麼大的地方，正適合馬軍馳騁，達素不說把他的馬軍全部派出來，但最少也得有一萬人。
幾千人馬面對二十多萬大軍能做什麼？連拖延點時間都辦不到，一不小心都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達素當然不會這麼傻，最大的可能是想利用騎兵速度快的優勢，集中兵力襲擊分散開來的大興軍。
「元孝！擬令！」陳恭尹連忙拿出紙筆坐到桌前仔細聆聽。
「各軍自接令后，立即以師為單位進入外城！向松部從安德門、馴象門進入，搶佔雨花台，肅清聚寶門外清兵后待命！」
「高信部經鳳台門、夾崗門入外城，於通濟門、正陽門外秦淮河畔紮營！」
「劉永昌部入高橋門，逼朝陽門！」
「馬騰雲部入滄波門，控制鐘山南麓！王復臣部入堯化門，控制鐘山北麓！」
「部入外金川門，逼儀鳳、鍾阜二門！」
「王拙部入觀音門，駐神策門！」
「陳奇策部選能進入秦淮河的艦船，沿河而上，炮擊定淮門、清涼門、石城門、三山門！」
「各部不可分散行動，嚴防韃子馬軍襲擾。若遇小股之敵可殲之，若遇主力大部，則固守待援！務必在三日……四日之內肅清外城所有韃子！」
傳令兵沿南京外城跑一圈也要一日時間，李元利想了想又將期限放寬了一天。
…………
向松接到軍令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早上，他連忙命人去將麾下三名師長冉茶、向穀雨和孫大英叫來，面授機宜。
「王爺下令了！即刻進外城，搶佔雨花台！」還沒等三人坐穩，向松便迫不及待地向三人傳達了軍令。
「軍長，我沒說錯吧？您看，王爺的軍令這不是下來了？要是咱們昨日開拔，現在已經在雨花台上了！」長著一臉絡腮鬍的向穀雨聲音也十分洪亮，只是他腦子似乎缺了根弦，這讓既是上司又是長輩的向松頭痛不已。
早在昨日早上的時候，七軍派出的偵騎就發現了南京外城牆上已經沒有韃子駐防，向穀雨當時就提議進駐外城，而向松則以「不知韃子虛實，且無軍令」為由喝斥了他一頓。現在他一聽王爺下了軍令，便迫不及待地跳出來證明他昨日的提議是正確的。
「放你娘的屁！你還以為你有理了？向穀雨，老子要跟你講多少遍？沒有軍令不得擅自行動！你如果再這樣自以為是、目無軍紀，老子就把你弄到輜重營去養騾子，免得日後違犯軍法丟了腦袋！」
向松也是被氣慌了，指著向穀雨就開始破口大罵，
「王爺坐鎮獅子山，該如何進退如何作戰自有安排！早一天晚一天進外城有什麼區別？」
向穀雨被向松罵了個狗血淋頭卻做聲不得，孫大英笑著打圓場道：「軍長，穀雨也是立功心切……」
「大英，這小子是個什麼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日後換了地方，人家還會慣著他？」
向穀雨是被罵慣了的，坐在那兒耷拉著腦袋不說話，其實他也就是嘴皮子賤，其他也沒有什麼大毛病。向松看他老實了，這才又開始下達軍令。
三個師分三路進軍，分別從大、小安德門以及鳳台門進入外城，然後在雨花台下會合。
昨日偵騎已經稟報過，雨花台上已經駐了清軍，他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雨花台是聚寶門外唯一的高地，實際上只是一個小山崗，周長只有六七里，最高處僅僅只有三十丈，不存在陡峭地形，當然也不利於防守。
但它背後兩里就是聚寶門和護城河。一旦雨花台失陷，大興軍佔據了這片高地之後，再用火炮壓制城內守軍，聚寶門被攻佔也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因此達素在大興軍還在江陰之時，就派出了京營中的火器營、驍騎營以及江寧綠營共八千人駐守此地。
他知道雨花台不利於防守，還征了一萬民夫在雨花台周圍挖了一圈壕溝，在小山崗頂上修了炮台，各種火炮火器也準備了許多。
一路上沒有碰到任何韃子，看來他們已經將兵力收縮回了雨花台。未時（下午一點到三點）左右，三師將士全部抵達指定地點。
三萬人圍住了雨花台，那可真是毫不誇張的水泄不通，這時也不需要什麼戰術，四面強攻即可。
首先上陣的是各師的迫擊炮連，迫炮連附屬各旅，每師三連，每連有八二迫擊炮兩門，六零迫擊炮十二炮。由於向松的第七師是從雲南直接過來的，所以還沒有裝備最新型的野戰炮，要不然火力更猛。
不過百餘門大小迫擊炮同時射擊轟炸，那效果也是相當驚人，短短十來分鐘時間，各種口徑的炮彈幾乎將雨花台整個翻了一遍，原本樹蔭密布的雨花台的樹木被炸翻一大半，到處都是炸出來的浮土。一時之間雨花台煙塵瀰漫。
韃子沒有想到大興軍一上來就動用這麼多開花炮進行轟炸，戰鬥一開始就損失慘重，驍騎營和綠營的馬軍還沒來得及向小山丘下發動衝鋒，就已經死傷了一小半！
雨花台上面是一個平台，根本沒有遮蔽炮火的地方，負責雨花台防務的東虜驍騎營副都統伊桑阿當機立斷，迅速將倖存的韃子馬軍組織起來，向雨花台下的大興軍發動了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