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這戲有問題
那鬼一聽這話，樂了，當即咧開嘴：「這哪還用演啊，俺們本來就是！」
「啥？」馬導可能沒聽明白。
一旁的二姐卻忽然開了腔，跟那幾個鬼道上一句：「馬導說讓你們幫個忙，你們就幫一下，哪這麼多話？這樣吧，幫了這個忙，今天的酒水就免了你們的單。」
那幾個酒鬼一聽二姐這麼講，更樂了。
他們忙不迭地點著頭：「沒問題啊，包在我們身上！」
馬導一臉茫然地看向四周：「怎麼只聽到說話聲，沒見到人？」
我這當聽到馬導說有錢拿，連忙也湊著上去，跟馬導笑呵呵地道：「嘿嘿嘿，馬導……嘿嘿嘿，你看我，是不是也能當個男二啥的？」
馬導昂著頭瞥我一眼，沒想到還挺記仇！
他虛著眼睛，看不起人道：「你會演戲？」
「會啊！」我說，「上學的時候，我在校慶演過舞台劇！」
馬導說：「是嗎，演的什麼？」
我說：「小紅帽和七個小矮人……我當時負責扮演一棵樹，演的可好了！」
馬導說：「我們現在不找演樹的。」說完話，也不再搭理我，招呼那三個鬼道：「來來來，跟著我走，我讓化妝師給你們補個妝，然後跟你們講講等下做什麼……」
看著他們全都走了，我瞬時扭過頭，跟二姐道：「這個姓馬的，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二姐變的黑貓一仰頭，用眼睛餘光瞄我一眼，那表情說不出的鄙夷，似乎在說我活該！
而且也就是這個空當，狐小媚也拿著一杯柳橙汁嘬著吸管往這一站，笑嘻嘻地搭了話：「你這人，確實挺欠揍的，我當了這麼久的妖，還從沒見過比你還欠揍的人！」
他們的這種態度，讓我不禁想起一位偉大的先哲「奧克多·沃夏卞德」曾說過的一句名言，天才總是在凡人的世俗眼光中逆境成長！
過了一陣，馬導領著那三個鬼回來了。
化妝之後，那三個鬼全都已經被抹了一臉的大白粉，塗著紅艷艷的嘴唇。
沒化妝之前，我還覺得這些鬼除了有時候顯露出的舉動看起來不像正常人，其餘的時候，如果他們跟常人沒什麼兩樣，但是化了妝，我反而覺得驚悚起來。
我真是對化妝這種技術驚訝到不得了，原來除了能把人化的像個鬼，還能把鬼化的不像個鬼！
那幾個鬼往這一站，全都相互看了眼，頓時驚呼：「咋化成這樣了？」
馬導說：「這是拍鬼片，當然要化成這樣。」
那鬼說：「俺也沒見哪個鬼長這樣啊！」
聽到他們這樣講，身為一個大導演，馬導展現出他羈傲不遜的一面，大手一揮道：「我說長這樣就長這樣，鬼不都是一臉面無血色的陰森模樣嗎？」
其中一個鬼不服氣道：「你說的那是厲鬼，俺們都是好鬼，好鬼就得長成好鬼的模樣！」
馬導說：「你們見過？」
那鬼說：「我之前那模樣就是！」
「你真幽默……」馬導說，「不過這個玩笑可不好笑。」
三個鬼頓時無語。
「好了，好了！」馬導轉身又朝著劇組所有人揮起手，「都別愣著了，開始拍吧，準備！準備！」
這邊開始拍攝，我便坐在椅子上看熱鬧。
他們似乎沒拍好，連著拍了幾次，馬導都不滿意，一個勁地扯著嗓子喊：「停！停！停！燈光重新調一下！那邊道具挪一挪，攝像！你沒抓好鏡頭！」
一群人又是重新開始忙活。
拍到最後，那馬導實在是忍不住了，走到攝像的小夥子面前，沖著他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罵！
「小於，怎麼回事啊你？」馬導生氣道，「那邊主角坐在酒吧喝酒拍完，不是讓你把鏡頭稍稍一移，給角落裡三個扮鬼的演員來個特寫嗎，你怎麼一次沒拍上，這都幾次了！」
攝像的小夥子一個哆嗦，有點委屈道：「馬導，我拍了啊，剛才都拍進去了。」
馬導手一指身前的屏幕，叫他道：「你自己過來看看，哪有？」
攝像的小伙一臉不情願地走過去，看了眼，頓時一臉懵逼：「咋回事，怎麼沒拍進去？」
馬導氣道：「你是攝像，這問題你問我？」
我也隔著老遠抻起脖子往那一看，然後就看到那鏡頭正對著三個群眾演員站的角落，那三個鬼也是按照要求陰森森地擺著POSS，可是偏偏鏡頭裡沒他們的身影！
劇組的人也都圍過去看一眼，良子這時忽然道：「是不是機器壞了？你看這鏡頭不是一點沒偏嗎，可是照不進人影兒！」
攝像道：「男一女一那不是都拍進去了？」
良子又說：「是不是老周的問題？」
老周是他們劇組的燈光師，一個蓄著大鬍子的中年男人。
聽良子說是他的問題，老周也不樂意道：「放屁！我這燈光打的打得恰到好處，你看鏡頭上，即清楚又能表現出角落裡的陰森像，哪能是我的問題？」
我在旁邊又道：「演員的問題唄！」
他們全都回頭看我。
那三個被拉著當群演的鬼，這時間聽我這麼說，也開始不樂意道：「關我們什麼事，我們站在這地方，動都不動一下。」
我說：「我可聽說，鬼是拍不進照片，拍不到鏡頭裡的。」
經我這麼一講，他們頓時不吱聲了，全都又把目光看向那三個鬼。
良子道：「難道他們是鬼不成？」
「瞎說！」馬導接著道，「現在可是文明社會，哪來的什麼牛鬼蛇神！」
你看！
沒見識了吧！
在這方面，那他們的見識可就不如我了，我都沒好意思告訴他們，這酒吧里有一隻狐狸精，老闆還是個貓妖，這幾個人是鬼，那又有什麼稀奇的？
不過，他們這說不出個問題，又顯然是對我這話不相信，一時間也全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旁的編劇於歪道：「馬導，這怎麼辦啊？」
「就是啊……」一旁的男一號女一號經過一番折騰，這當也是疲憊的不行，紛紛說話道，「要不然，今天就先到這？」
馬導大手一揮：「算了，算了，今天先到這吧！」
聽到領導這麼講，整個劇組一下子鬆懈下來，紛紛散開了。
劇組裡的幾個人吆喝著一起出門吃夜宵去了，還有幾個人這當挑了個桌位坐下去，打算喝點酒放鬆一下。
狐小媚很是熱情地招呼他們一陣，上了酒水之後，走回到我這邊，跟一旁的黑貓說：「二姐，看來他們這些人進行的不是很順利，還要在我們這裡多待一陣。」
我笑呵呵地道：「那還不好？他們多待一天，就得多租一天場地，好事呀！」
那馬導也和於歪他們坐在一張桌子上鬱悶地喝起酒來，喝到一半，卻又聽那於歪道：「誒，不對啊，我說馬導，咱們劇組是不是人不齊？」
馬導說：「啥？」
於歪看了看這裡還剩下的人，扳著手指頭數了一會，說：「剛才亂鬨哄的，也沒注意，今晚負責當反派女鬼大BOSS的演員小麗是不是沒來？」
馬導想了想，忽地皺起眉來：「好像確實沒看到她，剛才還沒到她的戲，我也沒太注意！」
說著話，馬導又喊良子道：「良子，你今天看到她了嗎？」
良子說：「沒看到！」
馬導旋即又開始生氣道：「怎麼回事啊，到沒到她的戲份這是一回事，可是她今天沒來，這算什麼！」
「去！」馬導說，「給她打個電話，問問她怎麼回事，跟她說如果再這樣，那我只能撤換演員了！」
良子於是連忙點著頭，掏出手機打電話。
打了一會，他說：「沒人接！」
馬導說：「那算了，等明天她來的時候，再找她問問。」
這個時候酒吧里鬧哄哄的，二姐顯然是受不了這種吵鬧，晃著貓尾巴慢慢悠悠地除了酒吧，跳上了門口的木桶。
見這地方也沒我什麼事，我也打算背著手出去轉一圈，結果走到門口，碰到一個女人。
那女人穿著打扮都是很正常，可是迎面走過去的時候，我卻忽然覺得有一股寒意。
這女人怎麼陰森森地？
隨著那女人走進酒吧，原本在門口木桶上的二姐也抬起頭來瞄了她一眼，一副戒備模樣。
我在門口停住腳，撓著頭看了看二姐。
二姐問：「那人是誰？」
我搖頭：「不知道啊。」
二姐又道：「你去叫住她，問一問，我怎麼覺得這女人不太正常？」
我只得回頭打算叫住這女人，可是還沒等抬腿，又見良子那小子湊了過去，跟那女人說話道：「小麗，你怎麼才來？」
女人說：「有點事，遲到了。」
「哦！」良子一點頭，跟著女人聊著天道，「馬導剛才找你呢，不過今天出了點事情，暫時先停了。」
哦！
原來是他們劇組的，負責演女鬼大BOSS的演員！
我於是轉回頭來，跟二姐道：「他們劇組的，演女鬼的那個，誒喲，這個一看就是實力派，剛才一進來的時候，冷不丁地嚇我一跳！」
「……」二姐只是探著頭往酒吧里看一眼，卻跟我道一聲：「演員嗎？我怎麼覺得不太像，一身死氣沉沉的模樣，可不像是個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