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一夜未眠
空檔而冷寂的大街上空無一人,只有那固定的路燈在散發著屬於自己的光芒。
池痕將車速開到了最快,在大街上肆意的飛馳著。
他的心裡有點密密麻麻的針扎刺痛,早知道就不應該走的那麼快,否則馬茹蕾也就不會出事了。
一路飛馳到池一公司,他抿了抿薄唇,邁著長腿,一步三個台階的往上走。
馬茹蕾就坐在台階上,瑟瑟發抖,看起來像是很害怕的樣子。
「蕾蕾。」池痕盡量將自己的聲音放低,生怕嚇著她。
馬茹蕾其實早就聽見他的腳步聲了,卻要裝成一副「你怎麼才來,我都要被嚇死了」的樣子,抬起了那雙驚慌失措的眸子,裡面蘊著滿滿的水光。
「阿痕!」她驚呼了一聲,抬起屁股就衝進了他的懷裡,當即就嗚咽出來:「你怎麼才來……嗚嗚,我好害怕。」
池痕不停的摸著她的頭髮,嘴裡一直重複著「別怕」二字,然後道:「腳怎麼樣了?很嚴重嗎?」
馬茹蕾委屈的抬了抬腿,娟秀的眉頭輕輕擰著,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哭腔,「疼,動不了了。」
池痕沉默了片刻,然後蹲下了身子,「上來吧,我背你下去。」
「這裡很高的,我也很重……」
「重什麼?」池痕將她朝著自己背上拉。
馬茹蕾的紅唇勾起一抹艷麗的笑容,然後美滋滋的爬了上去。
池痕低垂著眉眼,一步一步的緩步朝下走去,步伐平穩,呼吸不急不緩。
馬茹蕾刻意緊緊的勾住他的脖子,胸前的兩片柔軟不斷的摩擦著池痕的後背。
池痕幽深如墨的眸底一片淡然之色,完全沒有動情的樣子。
直到上車的時候,馬茹蕾才借著下來的功夫朝著他兩腿間瞄了一眼,泄了氣的塌下了肩膀。
怎麼會這樣……
「趕緊上車。」
車子平穩的在路上行駛著,池痕心不在焉的朝著嘴裡放了一根煙,點燃徐徐的抽著。
馬茹蕾側頭看著他,看著吞雲吐霧被煙霧繚繞著的池痕,打心底里覺得他帥。
池痕隨手朝著窗外彈了彈煙灰,眼梢掃了一眼馬茹蕾。
本以為她會說什麼抽煙不好的話,誰知道卻聽見了:「阿痕,你抽煙的姿勢還是那麼帥。」
其實池痕已經好久沒有碰煙了,因為薛溪溪不讓,覺得對他身體不好,每次都把他兜里的煙沒收。
他煩躁的搖了搖頭,怎麼又想起那個女人了。
到家后,池痕抱著馬茹蕾下了車。
徐媽緊忙從裡面迎了出來,滿頭大汗的道:「少爺,馬小姐,你們可終於回來了。」
「徐媽,你還沒睡。」池痕淡淡的應了一聲,朝著樓上走去。
「擔心你們出了什麼事情,馬小姐又出去了這麼久沒回來。現在瞧見沒事,我也得去休息了。」
「晚安,徐媽。」
池痕將馬茹蕾放在了床上,剛準備就聽見後者低聲叫著:「好疼……」
「還疼嗎?」
池痕蹲下身來脫了她的鞋,伸手揉捏著她的腳踝部分,旋即淡淡的道:「骨頭沒事,也沒有腫。」
馬茹蕾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旋即哭喪著臉道:「我也不知道,可是好疼啊,動一下就疼。」
「難道是傷到軟骨了?」池痕眸中掠過一絲詫異,「明天讓川子過來看看吧,現在先睡覺。」
馬茹蕾一聽這話就泄了氣,她伸手拉住了他,語氣柔柔的:「人家都受傷了,不能陪陪我嗎……還要去弄工作啊?」
「嗯。」
「你就不能陪陪我?」馬茹蕾咬著下唇,眼瞼上覆蓋著淡淡的霧氣,「你都好久沒有陪陪我了,從我回來之後,你哪天不是在忙公司的事情?」
池痕銳利的眸子掃了過去,眉骨帶著寒意。
馬茹蕾屏住呼吸等待著他的回答,其實她心裡頭也怕的慌。
但她更知道,池痕是一個比較被動的人,一般很少主動去做什麼事情。
就連以前他們二人在一起時,都是她主動牽手,主動親吻的。
「阿痕……」
「睡吧,我在這陪著你。」
馬茹蕾大喜過望,連連點頭,拍了拍旁邊的床單,「你也上來一起睡。」
池痕連衣服都沒脫的上了床,而身邊的某人已經把自己扒的一絲不掛,赤身裸體的朝著池痕的懷裡鑽。
池痕還真是君子了一回,馬茹蕾都這樣了,幾乎是到了嘴邊的肉,他也只是摟著不動,這可把馬茹蕾氣壞了。
騙薛溪溪懷孕的事情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漏了陷,她要是再不和池痕上床的話,怕是真的容易被發現。
那時候,池痕知道她騙薛溪溪,肯定會生氣的。
她狠辣的眸光閃爍了幾下,旋即咬著牙閉上了眼睛,看來得趕緊想個辦法了!
池痕失眠了一晚上,早上五點的時候,他睜開了清明的眸子,旋即起身洗漱,然後換了身衣服。
他神色淡淡的拿著車鑰匙走了出去,直奔薛溪溪那裡。
薛溪溪一晚上幾乎保持一個姿勢未動,她的脊背都快僵硬了。
她的唇瓣邊上勾著一抹淺笑,現在池痕應該還在夢鄉吧……也不知道昨天晚上馬茹蕾是怎麼面帶羞澀的朝他懷裡鑽的。
那場景,即便是在腦袋裡一過,都猶如針扎似得疼。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面響了起來。
她驀然一慌,急忙鑽進了被窩側身躺著,渾身上下都僵硬起來。
剛才那麼一個冷不丁的動作,害的她一夜沒動的大腿抽了筋,疼的要命。
來者攜著一身的冰冷在她身邊躺了下來,微涼的大手緩緩躍過她的腰間摟著她,然後把她朝著自己的懷裡帶了幾下。
薛溪溪眼眶一酸,熱淚差點流淌下來。
池痕眷戀的嗅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香味,心安的閉上了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薛溪溪的鬧鐘在七點的時候準時響了起來,池痕悠悠轉醒,然後打了個哈欠,看向自己懷裡那個帶著淚痕的女人。
薛溪溪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甚至還做了噩夢,夢到池痕不要她了。
池痕伸手摸了摸她臉上的眼淚,鬼使神差的放到嘴邊舔了舔,苦中帶澀。
「溪溪。」池痕落在她臉上一個溫柔的吻,聲音難得溫和:「起來了,再不起來上班遲到了。」
薛溪溪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臉上的溫柔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
那一刻,她甚至以為自己還在夢裡。
「你怎麼……」
「趕緊起來收拾一下,一會我送你去上班。」
薛溪溪的嗓子僵硬了一下,也不知怎麼了,竟說出一句讓她都大吃一驚的話:「你送我的話……我就不用趕公交了,還能多睡會。」
池痕看著她眼裡濃厚的血絲,就知道她昨天晚上肯定沒睡好,當下就點了點頭,依著她去了。
「睡吧,我八點叫你。」
「好。」
八點的時候,薛溪溪起了床,看見桌子上擺放著的早餐,走過去吃了幾口,疑惑的道:「你不是向來不吃這種東西嗎?」
油條豆漿,池痕都不怎麼碰的。
不過薛溪溪吃的也不多,畢竟油條太油了,她早上吃多了會刺激胃。
「突然想吃了。」
其實池痕吃過一次,只是沒當著她的面罷了。
畢竟薛溪溪幾乎天天吃這類型的東西,他有次竟然也饞了,就吃了點,覺得還不錯。
但避免在薛溪溪面前掉了價,他也就吃過那一次。
「快遲到了。」薛溪溪三兩口塞完了一根油條,然後捧著豆漿一飲而盡,口中發出感慨:「真好喝。」
池痕伸手抹去她嘴角的豆漿,鬼使神差的放到嘴邊舔了一下。
這動作一做完,二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