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你信過我嗎
薛溪溪不知道自己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思過去的,她明明猜到了池飛鵬找她會是什麼樣的事情,可她還是沒有拒絕。
她在家裡頭好好打扮了一下自己,即便是入了冬季,她也不怕冷的穿了件雪白的裙子,在外面披了件棉襖,露出的腳踝卻泛著點點疼痛。
她一出門,就被這涼風給凍著了。
她急忙打了輛車就奔著池家駛去,半個小時后終於到了。
薛溪溪緩步走了進去,客廳裡頭坐著的人倒還挺全,池飛鵬,池痕,馬茹蕾以及彭曼華都在。
池飛鵬臉色陰沉如墨,看見她后才緩和了一點,然後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道:「溪溪,你過來坐。」
池飛鵬旁邊就坐著一臉冰冷的池痕,他隨意一瞥,壓根沒有把她放在眼裡,好似只是冷眼一瞧罷了。
薛溪溪將外套脫了,露出姣好而完美的身材,徐徐坐了下來,引起了馬茹蕾的撇嘴。
而彭曼華更是直接諷刺出聲了:「呦,這穿的這麼露肉,給誰看啊?」
薛溪溪淺淺一笑,根本不在乎她的話,狠狠的懟了回去:「給誰看也跟您沒有關係,畢竟我現在是單身,又不是還綁在你們家池總身上。」
彭曼華臉色一變,正準備陰狠的出聲,就聽見薛溪溪繼續說:「現在我可不是你的兒媳婦了,你已經沒有資格那樣說我。」
薛溪溪說這話的時候,眸中鋒芒畢露。
當初她在池家,可沒少受她的氣。
如今她跟池痕離婚了,自然不可能再憋著。
彭曼華被噎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給馬茹蕾使了個眼色,後者立馬心領神會的道:「就算你跟阿痕離婚了,可伯母怎麼說都是你的長輩,怎麼能這麼說話呢?」
「馬小姐,請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可以嗎?」薛溪溪咋看她咋不順眼,這不就分明是用旁人的角度來看事情嗎?
「溪溪,我只是提醒你幾句而已……沒有必要跟我翻臉。」馬茹蕾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看的薛溪溪心裡頭窩火。
她平靜的掃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不好意思,我並沒有翻臉,請不要誣陷我可以嗎?」
眼瞧著她們兩個人就要吵起來,池飛鵬咳嗽了一聲打斷了談話,然後冷著臉道:「好了,都閉嘴。溪溪,我今天叫你來,你知道是什麼事情嗎?」
薛溪溪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什麼事情都與她無關的樣子。
「溪溪不知道。」
「兩個月前,彭曼華肚子上的傷口,究竟是不是你傷的?」池飛鵬嚴肅的看著她,心裡頭隱隱有著不滿。
他再怎麼不喜歡彭曼華,那也是他的兒媳婦,他兒子不爭氣,早些年就一直在外面,跟彭曼華的關係也不太好。
可以說這麼些年,池痕都是彭曼華一手教育起來的。
所以池飛鵬怎麼說,都還是對自己的兒媳婦抱有點感激的心情的。
可他對薛溪溪,也同樣有著愛憐之心,他很喜歡這個女孩,更希望她能夠成為自己的孫媳婦。
但要是薛溪溪真的做出這種傷害彭曼華的事情,他恐怕不能再站在她那邊了。
薛溪溪愣了一下,旋即略帶興味的視線落在了彭曼華的身上,她說話的速度很慢,尾音被拖的很長,好像是在調侃著什麼似得,她說:「怎麼,伯母沒有跟您說嗎?」
彭曼華聽聞,也是搶先道:「爸,事情是這樣的,當時蕾蕾才懷孕不久,我就想著去看看她。誰知道那天蕾蕾和阿痕去醫院看醫生去了,我就跟溪溪說了幾句話,就是類似於『蕾蕾如今懷孕了,你打算怎麼辦』這樣的……我知道是我不好,不該跟她提及離婚的事情,可是蕾蕾懷的也是咱們池家的骨肉啊。我沒有想到……薛溪溪就像是瘋了似得朝著我撲了上來,然後拿刀子捅了我……」
話語上面沒有絲毫破綻,可令薛溪溪詫異的是,彭曼華為什麼要說剛懷孕不久?
那時候不是已經有兩個月了嗎?
池飛鵬一聽這話就怒了,他拄著拐杖咳嗽著怒聲道:「我不是說了!不許再提離婚的事情嗎!」
「爸!」彭曼華的聲音撕心裂肺,眼眶已然紅了一圈,她拉著他的袖子哭訴道:「可是……她為什麼要如此對我?要不是因為阿痕回來的快,恐怕我都得死在薛溪溪的手裡!」
池飛鵬臉色陰沉的厲害,他直勾勾的盯著薛溪溪,什麼話都沒有說,但眼神里很清楚的表明,他需要一個解釋。
薛溪溪低垂著眉眼,神色淡淡,她的嘴角帶著溫柔的笑容,說出來的話語卻是那樣冰冷:「那時候,我腳崴了。」
池飛鵬顯然沒有想到她不解釋,而是先說這個。
「然後呢?」
「我的腳很嚴重,並且已經打了石膏,除了拄拐杖之外,根本不能再動,否則會造成踝骨二次損傷。」
薛溪溪一邊說著,一邊從包里拿出了當初醫院開的證明放到了桌子上。
「那把水果刀,是在距離我床五米以外的桌子上行。所以說,我要傷害伯母,必須要同時達到兩個條件。第一,我能順利站起來走過去。第二,我在拿水果刀的時候,她並不阻止我。」薛溪溪語氣淡淡,卻讓池痕的臉色悄然變了變。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
池飛鵬的眉心一下子擰了起來,他說這怎麼可能。
薛溪溪聳了聳瘦弱的肩膀,繼續說道:「所以說,伯母怎麼可能是被故意我傷到的呢?難道說我在拿水果刀的時候,她就在旁邊看著嗎?」
池飛鵬被她這打啞謎的樣子弄的抓心窩的難受,他不禁問道:「溪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趕緊說。」
薛溪溪驀然抬起了秀美的面容,冷冷的直視著明顯慌亂的彭曼華,一字一頓的道:「如果我說,是伯母先動的手呢?」
彭曼華的臉上驟然沒了血色,她十分慌亂的道:「不!你誣賴我!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個月!你自然可以找很多的借口!」
薛溪溪沒有理會她有些尖銳的叫聲,緩聲道:「那天伯母來找我,讓我滾出池家。我沒同意,她就拽著我的頭髮把我拉下了床,往門口拖。慌亂之間,我撞到了桌子上,拿到了掉在地上的水果刀,誤傷了她。」
池痕一直皺著的眉頭忽然平緩了下來,他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看不出喜怒。
彭曼華果然是做了虧心事有些慌亂,在馬茹蕾幾次的眼色下才鎮定下來,粗著聲音怒道:「薛溪溪,我要是真想讓你滾出去,還用的著等到三年後嗎?你這樣誣賴我有意思嗎?」
薛溪溪直視她,眼底沒有任何波動,她紅唇輕啟:「那你敢說,不是你先動的手嗎?這三年來,你又對我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情?」
「這是你該對我說話的態度嗎?!」
池飛鵬猛然一拍桌子,事情究竟如何他已經看的一清二楚了。
「夠了!彭曼華我告訴你,薛溪溪才是我承認的孫媳婦,池痕和馬茹蕾的婚事,想都不要想!」
池飛鵬吼完這番話,臉色漲的通紅。
池痕隻字不提,冷冷的起身,周身渲染著森冷的情愫。
馬茹蕾小心翼翼的去拉他的胳膊,在得到回應后才鬆了一口氣。
她要嫁的是池痕,不是池飛鵬。
只要她把自己撇清關係,那其他人再怎麼折騰都無所謂。
池痕幽深如墨的眸子對準了薛溪溪,他的聲音矜貴而淡漠:「我媽先動的手,你為什麼不解釋,為什麼不告訴我?」
薛溪溪的嘴角帶著淺淺的苦澀笑意,她反問道:「你信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