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章 蒺藜花開

  蒺藜花開，爛漫，是誰在路邊噙著笑，癡癡等待。


  蒺藜物語

  ‘洛神出水’大會是在一個臨時搭建的台子上，坐落於水榭之上，雖是臨時搭建，卻華麗無比。台的右側擺滿了各種樂器，僅這些樂器，換成銀子也夠城外難民吃上一時了。台下是人山人海，專門設有雅座，盡坐了些衣著華麗氣宇不凡的人士。


  我們到來時，一個身著金邊牡丹的女子在台上舞蹈，水繡舞動，台下不時傳來叫好聲。


  “這是洛城如今首府白家的小女白芸兒。”小爽低聲介紹。


  “舞姿太過單調，缺乏流動感，水袖舞動不佳，沒有流動性，還有發型太過凝固，沒有飄逸舞動之感。”我溫溫吞吞的開口評價道。


  “白芸兒的舞姿在洛城已是數一數二，去年可是得了第三名呢！”小爽聽我這般評價，輕聲笑道。


  起初還以為這‘洛神出水’有多難呢。敢情是這麽簡單啊！我笑著看了阿水一眼，阿水會意地點點頭，表示答應。


  “小爽，在哪兒報名啊？”我問小爽。


  小爽指著台邊一個手執筆的老者：“去那兒就可以，即報名即參加。”


  白芸兒已跳完最後一個舞步，走下台。台下走上一個身著白色絲質衣物的女子，巧笑倩兮，側身望上去，若神雕俠侶裏的小龍女。


  “這是蕭尚書的獨女蕭蕊兒。去年的洛神，便是她。她可是出了名的才女，未及成立之年，早已有無數人前來提親。都被蕭尚書以‘蕊兒尚年幼’拒絕了。”小爽羨慕的看著台上。


  蕭蕊兒彈的是一首琵琶曲，曲調悠揚動聽，跌宕起伏，令人欲罷不能，又因為這台子是架在洛水河上，琵琶聲一響，讓人覺得這台子不複存在，隻餘蕭蕊兒淩立於洛水河上輕撥琵琶。歌曲剛止，蕭蕊兒淺淺一笑，退下台去。


  台下開始傳來輕微的議論聲。“今年的洛神怕又是蕭小姐了。”“這洛城怕是無人能比過蕭小姐了。”“真是曲醉人心，人亦醉心啊。”……


  “阿水，台上的樂器你最擅長什麽？”我問阿水。


  “這琵琶阿水是比不過蕭蕊兒了，就古箏吧。“阿水看著台上思忖半響，道。


  “阿水，我舞劍，你彈古箏，如何？”


  阿水點點頭，“隻是要選個節奏快的曲子了。”


  我和阿水穿過人群，來到湖邊的那位老者邊，“二位姑娘可是報名嗎？”老者眼也不抬。


  “是。”


  “每人交五十兩銀子。”老者不緊不慢的應道，語氣中透滿了不屑。


  我從懷中取出銀票，在老者麵前的本子上寫了名字，問道：“獲勝者可真有賞金千兩？”


  “姑娘這話問的奇了，獲勝者當然有賞金千兩，隻是獲勝者隻有一個……”老者輕蔑的看著我們。


  “我們知道啊。”阿水調皮的朝老者眨眨眼。


  台上是一個女子在彈著古琴，琴聲時斷時續，透露著緊張的韻味，一首本該悅耳的曲子像是在彈棉花。


  “阿水，緊張嗎？”我微笑著看著阿水。


  “恩。”阿水扁扁嘴，笑著點點頭。


  “隻要想想，你站在這裏，肩負著那多少難民未來的生活，就會覺得任重而道遠。”我寬慰道。


  “可是……姐姐，聽你這麽一說，我更緊張了。”阿水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


  我莞爾輕笑：“什麽也不用想就可以啦！”


  台上的琴聲止了，我拉著阿水走上台，淡然一笑，這才開口：“小女子，獨孤，正是秋爽齋的說書先生——獨孤。這位是我的妹妹，阿水。”


  話音未落，台下一靜，繼而議論一片。甚至淹過了我的最後一句話。連那些達官貴人也不可思議地望著我和阿水。我估摸著，明日‘獨孤是女子’的消息怕要蓋過前日剛瘋傳的‘獨孤是斷袖’。


  “小女子此次前來，是為了那千兩賞金拯救城外難民，台下哪位官員不樂意的，自可以上來將我抓走。隻是希望台下樂善好施之人多幫幫他們。”我補充道。


  阿水已站在一旁，撫起了古箏，箏聲急而不燥，彌漫著歡樂卻夾雜著淒楚，我拔起劍來盡情舞起，不缺舞之飄柔，不乏武之剛毅。


  曲終舞盡，我拉起阿水的手直接‘飛’下台。意猶未盡，才是真正的韻味。


  果不其然，台下嘩然，繼而是一張張驚呆的表情……與剛才的蕭蕊兒想比，當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