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屍油(2)
見蘇妍皺著眉頭看著我,我點點頭,「我再提醒你一下,你記不記得你昨天晚上你做過什麼?」
蘇妍的臉竟然微微一紅,但隨即很快變得煞白,完全沒了血色。身子搖晃了兩下,居然一下子暈了過去。
季雅雲慌張的找來白花油,給蘇妍抹在鼻下和太陽穴上。
蘇妍醒了過來,卻睜著眼睛失神的看著天花板,默默的流眼淚。
季雅雲走到我面前,說:
「徐禍,這些天你為我和嵐嵐做的一切,我們都很感激。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忽然這麼激動,就算你不管我們了,也應該跟我們說清楚這是因為什麼吧?」
我實在不想再多待下去,指著桑嵐的鼻子氣道:「還不是因為貴圈太亂?男歡女愛沒問題,可你們什麼不好玩,居然玩屍油?」
「屍油?」桑嵐和季雅雲同時瞪大了眼睛。
「對,屍油,屍體燒出來的油!桑嵐,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屍油是用來幹什麼的?」
桑嵐明顯整個人都驚呆了,愣愣的看了我一會兒,居然問我屍油是幹什麼的?
沙發上的蘇妍忽然嚶嚶的哭出了聲,「為什麼會這樣,他們只說那是拿來助興的,沒說會死人啊!」
「助興?助什麼興?」桑嵐錯愕的問。
蘇妍卻只是哭,不再開口。
我仔細看了看桑嵐的神情,居然只有茫然不解。
我試探著問:「你該不會真不知道屍油是用來男女之間做那回事的吧?」
桑嵐呆了呆,像是才反應過來我說的『那回事』是指什麼,幾步走到沙發旁把蘇妍拽了起來。
「你和蘇媚、張玲她們對我做了什麼?你們自己又做了什麼?」
蘇妍低著頭,斷斷續續的哭著說:
「你也知道我們和張玲家都不富裕,那些男人肯出錢,我們就……那天在KTV朱安斌拿出一個瓶子,說是抹在脖子里就能助興……我也是事後才知道,那是他讓人從泰國帶回來的屍油。」
桑嵐臉色灰白,渾身顫抖著問:「你們對我做了什麼?」
蘇妍越發哭的厲害:「你不肯和朱安斌他們吃飯,朱安斌就讓我把屍油倒進飲料給你喝下去。我和妹妹不肯……他就讓張玲去做……」
「啊!」
桑嵐發瘋似的沖她尖叫起來。
恰巧這時,蘇妍的手機響了。
電話是她父母打來的,聽說蘇媚出事,老兩口連夜乘火車趕了過來。
諷刺的是,桑嵐再不願意見這個『好同學』,而是由我作為補償對她的誤會,和季雅雲一起開車把蘇妍送到了父母身邊。
把蘇妍送走後,我讓季雅雲陪著桑嵐,提著菜進了廚房。
不大會兒的工夫,就……就端了一個電火鍋出來。
我不是不會做飯,相反,以前姥爺在的時候,他天天下地種田,飯菜都是我做的,我手藝還不錯。
但是上大學以後我就沒條件開伙做飯了。手藝生疏,再加上也沒心情,就不如吃火鍋。
作為醫科生,我本來只會在和朋友聚會的時候喝一點酒,可這一晚我又開了一瓶白酒。
一邊喝酒,一邊吃著火鍋,品味我這操蛋的人生。
我又倒了杯酒,一直呆愣失神的桑嵐忽然把酒杯搶過去,一口氣喝乾,然後劇烈的咳嗽,眼淚鼻涕一起嗆了出來。
好容易緩過來,她直勾勾的盯著我問:「我以後會怎麼樣?會和蘇媚她們一樣、會死嗎?」
我搖搖頭,只能說我不懂降頭,不知道她會怎麼樣。
我重新拿了個杯子,給自己倒了杯酒:「不過你不用擔心,你中招的那天剛好我倒霉,成了你的擋箭牌。要死的話也是我先死。」
我把左手的火雷紋給她看,轉述了段乘風的話,說這就是證據。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不用說對不起,還是那句話,路是我選的,我不會怪任何人。」
季雅雲問:「蘇妍昨天晚上和嵐嵐睡一起,她做什麼了?」
「她昨天半夜跑進我房間,要和我那個那個,還很熱情呢。」
「然後呢?」桑嵐的酒量明顯不咋地,一杯酒下去,看什麼都是直勾勾的。
我指了指沙發,「然後我就做廳長了。」
「你這麼老實啊?」桑嵐問。
我和她對視:「我能考上大學,能看見將來,是我姥爺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辛勞了十九年的結果。我不想因為自己蠢,對不起他老人家的養育之恩。」
「你父母呢?」桑嵐問。
「我沒有父母。」我說的果斷堅決。
桑嵐似乎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題,夾了一筷子菜在盤子里:
「有件事我一直想說,但是沒好意思說。那個朱安斌每次給我打電話,我都會覺得很不舒服,好像他每次打給我都會有怪事發生。最嚇人的一次就是那天我們從齊天縣回來的路上,害你撞車。可……可我那天確實見到河裡有個穿白裙子的女人。」
我搖搖頭:「那次不算嚇人,最嚇人的應該是前一晚在賓館的時候。」
「那天晚上朱安斌給你打電話了?」季雅雲問桑嵐。
桑嵐的臉沒來由的一紅。
我說我雖然不懂降頭術,對臭名昭著的屍油卻是有耳聞的。一些特別的屍油,抹在身上,比任何一種C情藥物都要猛烈。
知道桑嵐的確不清楚屍油的事,而且和蘇妍她們不是一路人的時候,我就大概想明白了之前的一些細節。
雖然不清楚原理,但可以肯定,在桑嵐被騙喝下滴了屍油的飲料后,一接到某人的電話就會起反應。
在齊天縣賓館那晚,我開始在浴室外聽到的那種聲音,應該就是桑嵐接到某人電話后不由自主的反應。
聽我一說,季雅雲咬牙切齒的拿起電話,說要報警。
我讓她別費勁,警方不會接受這種報案,更何況根本就無憑無據。
看著季雅雲氣惱的樣子,我一下子又想起段乘風在電話里說的話,猛地激靈了一下,酒意去了三分。
「別說她的事了,還是說你吧。我下午給段前輩打過電話,他說你如果不按照他教給你的方法去做,過了今天晚上你命格定下來,會死的。你還是按他說的法子做吧!」
季雅雲居然瞪了我一眼,說:「這件事誰也別提了,我說了,我寧可死也不會那麼做。」
我越發覺得奇怪:「段乘風是出了名的死要錢,但他的鐵算盤也是真材實料。他幫你趨吉避凶,你為什麼不按他說的做啊?」
季雅雲只是堅決的說她不會去做,卻一直不肯說明原因。
一夜無話。
早上,起床后我忍不住問季雅雲,問她有沒有按照段乘風說的法子去做。
她瞥了我一眼,臉微微有些泛紅,堅決的說沒有。
我心一陣下沉。
大姐啊……我特么就快開學了!
能不能配合一下,先幫我解決一頭再說?!
我幾乎抓狂的,想要問她為什麼不按照段乘風的話去做,手機卻先一步震動起來。
我一看屏幕上顯示的稱呼,頓時渾身一緊。
我接起電話:「喂,麗姐。」
電話是馬麗打來的,她用一貫玩世不恭的口氣說:「小師弟,不用怕,不是教授讓我來判你死刑的。」
「那是……」我依然忐忑。
「來市局,我等你!」馬麗忽然嚴肅起來。
「麗姐……為什麼啊?」我問。
馬麗大聲說:「我說我約你來總局K歌、打啵、上床,這個理由夠不夠?」
我:「……」
「徐陰倌,現在有位美女正哭得昏天黑地,說只有你才能替她解釋發生了什麼。你不來,她就不接受她妹妹的死因鑒定,她全家人都在鬧,我能怎麼辦?我只好打給你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