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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太平間兇殺案

  雖然不明白齊薇薇說什麼太陰鬼道、九陰煞體,但她的話卻印證了我先前的猜想。


  竇大寶說他看到的女鬼,其實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鬼,而是單純的煞。


  這種女煞原本也是人,只是被邪術煉製,又或者由於別的原因沒有了元神鬼身,只留下了煞氣。


  普通的陰陽眼是看不到女煞的,我只能按照破書上的法子,用自己的血遮擋雙肩陽火,再用血畫符開天目鬼眼。


  齊薇薇變顏變色的時候,我已經拿著陰桃木劍劈向那些女煞。


  木劍又粘新血,威力更強,一劍就把一個女煞劈的消散湮滅。


  女煞被劈中,齊薇薇竟也發出一聲慘叫,邊往外跑,邊大聲念著咒語。


  其餘女煞跟著往外飄去,我又追上去刺中一個。


  正想追出門,冷不防門外閃出一個戴著帽子口罩的男人,手裡攥著一把摺疊刀,迎面向我刺了過來。


  我沒防備,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只能身子後仰,伸手抓住他拿刀的手腕。


  「去你媽的!」我抬腳踹在他肚子上,左肩膀卻傳來一陣刺痛。


  等我爬起來再想追,男人已經跑進了電梯。


  回到屋裡,季雅雲和桑嵐正手忙腳亂的搶救受驚昏倒的凌紅。


  凌紅出院的時候穿的是一身寬鬆的居家服,這會兒被兩人拖抱到沙發上,上衣滑到了腰上。


  看到她腰裡的皮膚,我不由得愣住了……


  包紮完傷口,我在沙發上胡亂睡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睜開眼,就看到一張我絕不想多看一眼的女人臉孔。


  我翻身坐起來,套上上衣,點了根煙,彈了彈煙灰,問她:「桑太太,幫您女兒找到高人了嗎?」


  「小福……不,徐禍……」女人有些倉惶的搖搖頭,卻又緊接著點了點頭。


  「徐禍,先去洗把臉,過來吃早飯吧。」季雅雲端著一砂鍋粥從廚房出來。


  我使勁搓了把臉,說不用了,我回醫院吃食堂。


  下了樓,上了車,我才想起昨晚的一個細節。想了想,我還是給桑嵐發了一天簡訊,然後刪除了她和季雅雲的號碼。


  回到住所,老軍見我又掛了彩,指著我鼻子一通數落。


  我腆著臉皮說:「老軍叔,我徹底不幹了,咱爺倆晚上弄點好菜,再弄瓶好酒,整兩盅?」


  老軍瞪了我一眼,「那就整兩盅。」


  接下來的幾天,桑嵐和季雅雲都沒有給我打電話,想來是桑嵐的父母花大價錢替她們找了真正的高人,擺平了兩人的事。


  我除了找孫祿和劉瞎子喝喝啤酒,侃侃大山,還抽空去醫院看了一趟竇大寶,然後就是等著開學了。


  這天早上我還沒起床,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汽車剎車聲,接著就是紛亂的腳步聲。


  「砰砰砰砰……」


  「徐禍,快起來!出事了!」老軍在外面拍門。


  我打開門,見他頭上裹著紗布,一條胳膊吊著繃帶,不禁大吃一驚,「軍叔,這是怎麼弄的?」


  老軍搖搖頭,「先別管,下面出事了,快下去。」


  隔著欄杆往樓下一看,就見院子里停了好幾輛警車,樓外邊已經在拉警戒線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跟著老軍就往下跑。


  「徐禍!」一個大蓋帽迎面走了過來。


  「趙警官?你這麼快就出院了?」


  趙奇把大蓋帽往上抬了抬,露出裡面的紗布,「在醫院實在悶的慌,就申請提前復職了。」


  「出什麼事了?」我看了一眼其他正在往樓下走的警察。


  趙奇熟稔的搭住我肩膀,「一起去看看吧。」


  我已經有了預感,這事可能和前幾天送來的那具女屍有關,可來到太平間外,看到裡面的情形,差點當場吐了出來。


  一個男人倒在血泊里,褲子褪到了腳脖子,腦袋卻被打扁了!

  沒錯,就是扁了,像是搓衣板拍在南瓜上,整個腦袋扁了,腦漿子流了一地。


  我忍著噁心,看向角落的一個架子車,愕然問:「那個白裙子呢?」


  白色連衣裙被我舒展開身體后,警方的法醫來過兩次,但屍體又變得硬邦邦的,無從下手,只能先拍照取證查實死者身份。屍體就一直停放在太平間里。


  現在那輛架子車上居然是空的!

  背對我的一個白大褂聽到動靜回頭看了一眼,站起身走了過來。


  「麗姐。」


  馬麗沖我點點頭,摘下口罩,對趙奇說:「我要是說,死者是被人一巴掌把頭拍扁了,你信嗎?」


  我和趙奇同時咽了口唾沫,趙奇小聲嘀咕:「你拍美國大片呢?一巴掌把腦袋拍扁?」


  馬麗斜了我一眼,一字一頓的說:「就是!」


  因為我也算是涉案人員,被懷疑對象,所以也要接受盤問。


  盤問我的是一個女警,趙奇就在一邊抽煙。


  女警照例問了些我的個人資料后,問我認不認識死者。


  我說認識,那是醫院的一個護工,我們平常都叫他老馬,他的大名叫馬彪。


  太平間晚上值夜的通常都是兩個人,我和老軍是『專職』,醫院還安排了兩個膽大的護工輪班和我們值夜,老馬就是其中之一。


  老實說我不喜歡老馬這個人,他四十多快五十了,是個老光棍,在誰面前都是客客氣氣的,可一背過臉去,就跟人在背後戳這人脊梁骨,而且滿嘴的髒話。


  關鍵有時候有女屍送來,他還對屍體動手動腳的。


  因為這事,我還跟他打過一架,最後他只能被安排和老軍搭班。


  他怕老軍,因為老軍要是動手,那就得往死里弄他。


  我把了解的情況都說了一遍。


  趙奇讓那個女警去忙別的,把我拉到一邊,低聲對我說:

  「看現場,你也應該了解大體情況了。那個老馬擺明是想猥褻屍體。現在那具女屍不見了,案子又定性為兇殺案,你和老軍都得跟我回局裡繼續接受調查。」


  我說行,我先上去洗臉刷牙,換身衣服。


  上了樓,一打開房門,我渾身的血都涼了。


  我凌亂的床鋪居然已經變得整整齊齊,而我的床邊,正坐著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


  女人骨碌著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就那麼一言不發的看著我,嘴角和眼中滿滿都是莫名的笑意。


  這分明就是那具女屍!

  我轉身就往外跑,邊跑邊大喊:「趙警官,趙奇!上來,快上來!」


  趙奇差點在樓梯上和我撞個滿懷。


  他問我怎麼了,我這才稍微緩過點神。


  女屍在我房間里,還活了?

  我抹了把冷汗,讓他跟我上去看看。


  趙奇狐疑的跟著我來到我的房間,探頭往裡看了看,撲哧笑了:

  「你是想讓我知道,你們學醫的房間都很整齊,早上起來還疊被子?」


  我目瞪口呆,屋裡沒人,但被子的確是疊的整整齊齊的擺在床腳。


  我發誓,我從小到大,除了軍訓那會兒從來沒疊過被子……


  因為根據現場定性為兇殺案,所以我和老軍,以及醫院相關人員,都被帶到市局接受調查。


  這一查就是大半天,回到醫院是下午三點,醫院領導立馬召集我們開會。


  會上主要說了看守巡視太平間的問題,因為我本來就是兼職,加上出了這檔子事。


  所以,院方決定解僱我,並且收回我的住所。


  我沒說什麼,我能在這兒免費住了三年多,本來就是院方特殊照顧我這個窮學生。


  現在決定解僱我,是出於對人員安全、屍體安全的考慮。


  暑假結束,也是新生報到的時候,這個時候再去申請宿舍,那是扯蛋,只能是租房住。


  當天晚上,我叫上孫祿,和老軍到外邊喝了頓酒。


  直到這會兒我才問老軍昨晚是怎麼回事,他又是怎麼弄傷的。


  老軍陰了半天臉,說了兩個字:「邪性。」


  他說他也知道老馬的揍性,只要有年輕的女屍送來,從來不和老馬輪著值夜。


  今早快天亮的時候,他正在值班室衝盹,聽見太平間那邊有動靜,再看老馬不在,一下就火了。


  等到趕過去,還沒看清狀況,就被人打了一悶棍。


  他沒看清打他的那人是誰,可好在當過兵,反應不慢,抬手擋了一下。


  雖然還是暈過去了,還斷了胳膊,總算是沒被打死。


  他拍著我的肩膀說:「小子,是該搬出去了。都大小夥子了,再跟著我住這兒,談女朋友了咋辦?」


  我鼻子發酸,想說讓他也別幹了,跟著我,我養他。


  可我知道,老軍性子倔,是絕不會答應的。


  我跟孫祿商量租房的事,他說明天一早過來幫我一起找,再有兩天就開學了,這事得儘快辦。


  和老軍回到醫院,我才想起早上的事。


  這會兒我酒勁上頭,腦子犯渾。


  管你娘的是鬼還是妖,老子是陰倌,還怕你不成。


  回屋一看,沒人。


  我也就不管不顧的睡了。


  第二天我和孫祿開著車找了一上午,終於在新區和老城區交接的位置找了一套。


  我本來就沒什麼家當,和醫院領導告了個別,然後就搬了過去。


  房子雖然是老舊的一室一廳,但勝在便宜。


  我跟孫祿打趣,說這房子比起我這三年的住所,得算是豪宅了。


  孫祿非要我叫上劉瞎子去外面喝酒,慶祝我喬遷之喜。


  我自然不反對,可我怎麼都沒想到,家是搬了,搬過來的,卻不只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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