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船要沉了
不過是木頭做的人偶,怎麼會像活人一樣有著喜怒哀傷呢?
就在我發愣的時候,原本愁容慘淡的『素裙美女』突然抬起了頭,竟沖我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我猛地一驚,懷疑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仔細看,那木偶笑得更厲害,而且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越發惡毒。
前一秒鐘還一臉黯然,下一秒竟露出如此怨毒的笑容,這讓人不自禁的有一種陷入巨大陰謀的感覺。
「那不是木偶!」我下意識的大叫。
叫聲未落,就見素裙美女抬臉看著門口,將一雙手猛地伸進了面前的棺材里。
「呵呵呵……」她竟再次發出了笑聲,聲音中卻沒了先前的譏誚嘲諷意味,而是帶著一種歇斯底里的癲狂和絕望:「哈哈哈哈……」
趙奇和其他人一起猛地回過頭,看到狂笑的素裙美女,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大聲道:「走!快離開這裡!」
一句話說完,就見原本乾燥的大廳里,突然湧入了水。
站在門口,看不出水是從哪裡湧進艙里的,但進水的速度快的驚人。只不過一眨眼的工夫,水深已經有半尺高,那些倒地的木偶全都浮了起來!
「船要沉了,快走!」趙奇和靜海同時喊道,靜海更是第一個踩著地上的屍骨,兔子似的連蹦帶躥向對面的樓梯。
「棺材里有機關!」我反應過來道。
「走!」瞎子拉了我一把。
轉眼看到另一側還有一扇艙門,我用力甩開他,衝上前,奮力想要轉動上面的轉盤。
瞎子和竇大寶明白我的意圖,跟著跑了過來。
這扇門的轉盤比其它門銹死的更加嚴重,三人用盡吃奶的力氣,竟都紋絲不動。
趙奇帶著郝向柔跑到樓梯口,回過頭來大聲道:「你們在幹什麼?想死嗎?還不快走!」
我緊咬著牙只顧用力,沒有出聲,竇大寶一邊瞪眼使力,一邊從牙縫裡擠道:「去你媽的,你走你的,咱們不是一國的,少他媽假惺惺!」
趙奇略一猶豫,竟然跑了回來。
「這是主動力艙!」他朝門上的英文標識牌看了一眼,邊說邊幫著轉動轉盤。
只用了兩把力氣便鬆開手,猛一扯我肩膀:「別白費力氣了,這扇門裡外都銹死了,根本就是從船沉沒后就沒打開過,裡面怎麼會有你要找的人?」
我一怔,他說的並非沒道理,這個轉盤外表銹死的痕迹已經很明顯了,如果最近被轉動打開過,絕不會合我們四個人的力量都轉不動。
轉眼間,外邊的水也已經沒到了腳背。左右看看,再沒有別的可供人藏身的所在,我只得一咬牙,「瞎子、大寶,走!」
一路跑上樓梯,跑出上面的鐵門,靜海老丫竟已經跑沒影了。
趙奇招呼我們將鐵門關閉,以此來隔斷上層艙室短時間內不會進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在耳邊響起,我不禁大吃一驚。
這居然還是那素裙美女的聲音!
都跑這麼遠了,而且鐵門也關上了,怎麼還能聽到她的聲音?
難道說她跟上來了?
可聲音並不是從鐵門後傳來的,而像是從四面八方同時響起似的。
趙奇突然用力推了我一把,「是幻覺,咬住舌尖!」
我趕忙狠咬舌尖,舌頭先前就已經咬破變得腫脹,這次用的力氣雖不大,但還是感到一陣劇痛鑽心。
痛感傳來,驚悚的女人笑聲頓時消失在耳邊。
笑聲一消失,四周頓時靜的有些詭異。
除了外面間或傳來水浪拍擊船體的聲音,就只有幾個人和一條狗粗重的喘息聲。
「趕緊離開這條船!」趙奇邊說邊拉住我的胳膊,對一旁一直注視著他的郝向柔卻是不管不問。
郝向柔眼中閃過一絲幽怨,轉過身一言不發的向前走去。
來到樓梯口,我的心口忽然猛地一陣發悶。
「汪!」
聽到肉鬆的叫聲,低眼一看,就見它飛快的跑到了樓梯的下方,回過頭朝著這邊狂吠。
「別管那條狗了,走!」
趙奇又要過來拉我,被我一把推開。
「你要的東西得到了,你先走!」我說了一句,快步朝著樓梯後方走去。
「嘖!」趙奇眼珠快速的轉了轉,回頭把那塊月牙石朝郝向柔手裡一塞:「你先上去!照計劃行事!」
郝向柔看了我一眼,點點頭,快步上了樓。
趙奇和瞎子等人也都跟著繞到樓梯後方,先前那個隱藏在樓梯下面的木偶還保持被我拖倒的姿勢趴在地上。
竇大寶搔了搔頭皮:「這會不會就是那間屋裡少了的那個木頭美女?」
「多半是了。」瞎子看向我,「你管它幹什麼?」
我按了按心口,強迫自己努力把從上到船上后的細節快速的想了一遍,卻始終捕捉不到頭緒。
只覺得這木偶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裡,而且,發現這個木偶的時候,它蹲在那裡的姿勢實在讓人覺得有些怪異。
趙奇走到我身邊,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出於混亂,我看了他一眼,下意識的說:「我來是為了找徐潔和桑嵐。」
趙奇似乎怔了怔,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但很快,他眼珠轉了轉,彎腰鑽進樓梯下方,將那個木偶拉了出來。
他借著光亮,盯著木偶的臉看了一陣,眉頭驟然一緊:「怎麼會這樣?」
「怎麼?」我問,同時只覺得心口悶的更加厲害,並且,似乎還有一股怨念一樣的無形電波在侵襲著我的大腦。
趙奇吸了口氣,問:「你要找的是靈識?」
不等我回答,他就指了指木偶:「如果是,這裡頭有一個。」
「難道是嵐嵐?」季雅雲上前一步。
我猛地渾身一震。
靈識!
桑嵐的靈識在這個木偶里?
難怪我一接近這裡心口就悶疼的厲害呢。肉鬆又會有那麼強烈的反應。可人的靈識怎麼會到了木偶裡邊?
看著趙奇肯定的目光,我點了點頭,彎腰把木偶扛到了身上。
兩者間貼近,我猛然有種莫名而來卻無比清晰的感覺:我肩上扛的,就是桑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