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你還記得我嗎

  沈離墨出去后，書房內就只剩下穆子衿和楚雲笙兩人，氣氛忽然的便有些尷尬起來。


  兩人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只是安靜的對坐著。


  茶香味很淡，不過卻也甚是好聞。


  「楚小姐有什麼問題便問吧。」最終，還是穆子衿先開了口。


  楚雲笙想了想，心跳忽然的便加速了，這是在她身上很少會出現的情況。


  楚雲笙在緊張。


  她甚至有些害怕，但又十分的期待。


  她害怕自己所想的一切，也都僅僅只是夢。


  但是也期待聽到她最想聽到的回答。


  楚雲笙吸了一口氣，唇瓣微微顫抖，就連指節也有些發白，她緩緩抬頭，看向穆子衿微微闔上的眸子，說道：「你……記得我嗎？」


  穆子衿一愣，顯然沒聽懂楚雲笙話中的深意：「楚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子衿自然記得楚小姐啊！」


  他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又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奇怪的感受，只是，那感覺稍縱即逝，壓根就沒等他抓住，就溜走了。


  楚雲笙又安靜了許久，沉默。


  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可是她知道，拖著，不好。


  沉默了很久，她終於又開口了，只是這一次，她眸底的波瀾更加的大了：「二號。」


  二號……


  她沒多說什麼，只是輕聲的說出了這麼兩個字。


  穆子衿拿著茶盞的手猛地一抖，那杯子瞬間從他的指間滑落，『嘭』的一聲，跌落在地上。


  茶水和茶葉灑落在地上，茶杯也四分五裂。


  「你……說什麼？」穆子衿的聲音也在顫抖著，他難以置信的摳住桌案的邊緣，身子微微前傾，似乎是想朝楚雲笙靠近，以便於能更加清楚的聽見楚雲笙的話。


  「穆子衿，你是……二號嗎？」楚雲笙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眼前反應過激的人，嘴角抿緊，重複了一邊方才的話，不過，又增添了一些東西。


  「你是誰！你為什麼會知道……」穆子衿驟然站起身來，原本他坐著的椅子，被他之後一個後退給踢倒了，他的眼睛雖然是擺設，不過臉上的震驚卻能恰到其分的表達他的情緒。


  書房之外，連續聽到兩聲異響，沈離墨早就忍不住了，便直接推門而入。


  入眼見到的，便是一臉震驚的站著的穆子衿，和不知道因為什麼而唇瓣微微發白眼眶微微發紅的楚雲笙。


  沈離墨的腳步忽然頓住了。


  兩人似乎都沒有留意到，此刻，沈離墨進來了。


  「你到底是誰！？」穆子衿的音量高了一些，話語中的情感是複雜的，震驚、難以置信、疑惑、擔憂……一系列的情愫，竟然同時彙集在了五個字里。


  楚雲笙看著穆子衿的反應，忽然的眼眶發燙，她也站起神來，不管穆子衿能不能看見她，楚雲笙只是看著穆子衿，緩緩說道：「你說，我是誰。」


  聽楚雲笙這般說，穆子衿倒是微微的冷靜了下來。


  一遍又一遍的低聲念著她的名字：「楚雲笙……楚雲笙……楚雲……」


  忽然的，他恍然大悟，臉上更是震驚，連著踉蹌了好幾步：「你……你是一……」


  話說到一半，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頓住了：「你真是的一……」


  「好久不見。」看著穆子衿的模樣，楚雲笙忽然的破涕為笑，上前一步，用著他們之間極其熟悉的語氣，緩緩的說了一句，「明年，我可不想去義大利了。」


  這一句話，在其他人耳中聽著簡直就是無厘頭！

  「明年」？

  「義大利」？

  這是什麼東西？！


  可是在穆子衿聽來，卻是完全的反應。


  真的！


  這個女子真的就是一號！

  他一直以為一號早就在那個時候死了！

  誰知道，她竟然也重生了！

  一號和二號終於又在另一個時空，重逢了！


  「那……奧地利如何？」穆子衿臉上表情十分複雜，不過，在聽到楚雲笙這麼一說，他便緩緩的回了這麼一句話。


  「奧地利……倒也不錯。」楚雲笙笑了，笑得眉眼彎彎，煞是好看。


  此刻的她，全身的鋒芒都收了起來，彷彿……就像是一個鄰家的女孩，毫無傷害力。


  沈離墨的身子僵在門口，他聽不懂，他們之間的對話，他……一句也沒聽懂！

  他忽然的想上前去，將那個女孩兒拉過來，拉到自己的懷中來，將她的笑臉藏起來。


  可是他不能。


  若是他真的這般做了，楚雲笙會生氣的。


  而自己，不捨得讓她生氣。


  沈離墨此刻覺得有些無力，看著她笑，他本應該高興才對。


  可是，她的笑卻不是對著自己，他又如何能開心得起來？


  楚雲笙和穆子衿面對著站著，兩人臉上的表情都是笑著的。


  那是一種久別重逢的笑。


  很是奇怪。


  「沈離墨？」這個時候，楚雲笙才注意到了大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


  沈離墨臉上的表情瞬間都收斂好了，他走過去，抬手，揉了下她的腦袋，然後牽過她的小手。


  楚雲笙微微一愣，抬頭看著臉色一切正常的沈離墨。


  他的手，有點涼。


  「沈公子。」穆子衿此刻雖然還有許多話想與楚雲笙說，也有許多問題想問，但礙於沈離墨在，便也只能先擱置一邊了。


  他的語氣有些難掩的高興，沈離墨聽出來了。


  有的時候，男人在某些地方的敏感程度，比女人還要強烈。


  比如，現在。


  楚雲剛想說話，沈離墨的話便鑽入了耳朵：「我餓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楚雲笙竟然有種這個男人在對著自己撒嬌的感覺。


  「餓了……額。」楚雲笙腦子有嗡鳴感，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應他。


  穆子衿聽著沈離墨的話，倒是心如明鏡一般，說道：「既然沈公子餓了，那子衿便讓黑影吩咐下去做午膳。不過，可能還要稍等一會兒。」


  沈離墨幾乎是看也不看穆子衿一眼，也不回復他的話，只是摟著楚雲笙，下巴磕在她的腦袋上。


  「黑影。」穆子衿喚了一聲。


  黑影聽到聲音，連忙進書房：「屬下在。」


  「吩咐下廚，去做午膳吧。記住，轉告他們，有客人來了，不要太過隨便。」穆子衿詳細的吩咐道。


  「是，太子殿下。」行過禮，黑影便退了下去。


  說實話，穆子衿與楚雲笙還有許多的問題要談論，只是礙於沈離墨還在，便也只是有些隱晦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