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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麝香,煞費心思

  那是一個無辜的生命,不論是慕容染月知情或不知情,他都不該漠視不理。


  終於秦簫的視線緩慢瞟過慕容染月腰間的,停駐在了她腰間的香囊上。


  半天秦簫不曾說話,可慕容染月卻有些慌了。就在慕容染月要主動問時終於秦簫說話了“辰王妃,你的香囊介意給我看一下嗎?”


  抬起眼簾,取下腰間的香囊遞給秦簫“當然。”極力克製喉嚨處的顫抖。


  接過香囊後裏麵傳出的幽香更加濃鬱,秦簫下意識的蹙眉落在慕容染月眼中,她意識到了香囊仿佛有蹊蹺,衣袖下一雙纖纖玉手因為使勁的握住關節已經泛白,手心裏也印出了幾個彎彎的指甲印,她恍不知痛,隻是等待著秦簫。


  為了確認自己的判斷,秦簫扯開香囊的袋子,放到鼻尖仔細的嗅著那股清幽的香味。片刻,放下香囊又重新將香囊的開口束緊,但沒有還給慕容染月。抬頭看到了慕容染月有些痛苦的表情,秦簫小心翼翼的說道“辰王妃,你可知道這香囊中放的是什麽?”


  “難道不是香草?”這是獨孤夜浠給她的,她也懷疑過獨孤夜浠的用心,所以拆開來看過,裏麵的確是曬幹的香草啊。被秦簫這麽一問,平靜的麵容下她越壓抑越發覺得緊張。


  “你都不覺得這香味怪異嗎?用普通的香草曬幹,再用麝香熏這些香草,麝香的香味會變得很淡,被香草的香氣遮蓋。普通人聞著沒有大礙,但是對於有著身孕的人,日複一日聞著麝香就一定會導致小產。”每說一個字秦簫都緊盯著慕容染月,見她雙臂不住發顫,眸中泛起氤氳薄霧,他才肯定,她是什麽都不知道的。


  “麝香是熏上去的,而且味道很淡,過不了幾個時辰不就消散了嗎?難道是…”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的聲音早已無法克製的顫抖。


  秦簫低眉點頭“至少現在我聞著還有麝香的味道。我想…也許是每日都有人偷偷給你香囊裏的香草熏麝香。”


  “也許?”是一定吧?蒼茫的笑容煞顯苦澀。


  慕容染月何等聰明,能在她身邊每日神不知鬼不覺偷偷做這件事的人,必定是最親近之人。


  秦簫突然覺得自己說的這麽直白有點殘忍。“辰王妃相信秦簫的話?”


  “秦祭司不是朋友嗎?”若換做別的事情,她絕對可以鎮靜自若。唯獨此事,她是心有芥蒂…


  每一次,見他目光掃過她的小腹時,露出的神色隱含著一股寒氣。明明知道獨孤夜浠根本不想要她腹中的孩子,她卻愚蠢到自欺,兩次三番不知疲倦!

  “……”秦簫還想說什麽,卻已看到慕容染月搖搖欲墜的身影,連忙扶住她的手臂“辰王妃,還好嗎?”


  罷手推開秦簫,拿過他手上捏著的香囊,扯斷了抽繩,自嘲一笑。“秦祭司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


  秦簫看著她嘴角艱難扯出的笑容,的確有幾分憐惜。“朋友之間沒有可憐一說。”


  “嗬嗬嗬,看來今日長雲山我是不虛此行的,染月交得秦祭司這般朋友,實在榮幸之至。”眼眸恢複到清雅悠然,最標準的淺笑,重新戴上麵紗。


  “能與辰王妃相識成友,也是秦簫的榮幸。”說著秦簫也就領著慕容染月與樓竹雁會和再一同出了這院子。


  院子外的離,碧青,碧念早已等的焦急,這會兒看到慕容染月終於出來了,頓時鬆了口氣。


  幾人的視線都落在慕容染月身上,在確定慕容染月完好無損之後才注意到一旁還多了個男子。


  還不等他們出聲詢問,慕容染月便說道“香囊的繩子斷了,碧念你先替我留著,待日後尋著好的繩線在縫好給我。”


  樓竹雁識得這個香囊,就是早些掉在地上的那個香囊,慕容染月可是寶貝的很呢。因此慕容染月這番話她自然不疑。


  而秦簫有些意外。剛才在院子裏慕容染月扯斷香囊的繩子,他隻當是她在發泄,原來是別有他用。


  碧青自始自終站在一旁表情毫無變化,碧念則是接過香囊片刻不猶豫的收了起來,這兩人看不出任何不妥。


  就在慕容染月失望的時候,目光抓住了離臉上難得的一瞬表情變化。那是從緊繃到放鬆的微變。


  可是她不敢確定。如果目的是要她流產,她現在不戴了,不應該有如釋重負的表情啊。


  回想起她懷孕至今的確不曾告訴旁人過。除了她,獨孤夜浠和冷淩痕知道以外,就隻有那日守在書房門口的離了。獨孤夜浠說過,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懷孕了。所以香囊這件事除了獨孤夜浠,離才是最後可能的不是嗎?

  離看著慕容染月一步步走進自己,她的滿目心痛,皆落他的心頭,他的難處她永遠無法理解。


  慕容染月站的很近很近,隻要伸手就能觸碰到離。“是他讓你這麽做的?”


  一張萬年不變的臉情緒掩藏的再好,卻在聽到她無助的聲音後,刺骨的心痛了。


  也是這樣細小的變化,慕容染月知道他是默認了。“真…真的是他!”喃喃低語像失去了靈魂一般,飄渺虛無。卻在下一秒,她又猛地抓住離的雙臂,不停地搖晃“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


  看著如此無助的她,似乎頃刻之間就會消失,他的下意識喚了她一聲‘公主’。


  他的內心的一潭死水被波動,鬼使神差的他想要抱住她、安慰她。麵前的人卻已經一把推開了他。


  眾人看到慕容染月如此,都陷入了震驚,還在他們沒有回神之際,慕容染月後退幾步,緊閉雙目暗自懊惱,她竟然也會有如此失控的時候。


  離的手臂還伸在半空,看著她收斂起最真實的情緒,他的心就如被狠狠剜了一下,那是痛到要窒息的感覺啊。


  碧青碧念侍候慕容染月也有數月,卻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她,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


  慕容染月忍著喉腔一股濃鬱的腥味吞咽下去,舒緩了情緒才淡然說道“對不起…”繼而轉向秦簫清冷的語氣裏帶了幾分求助“我想一個人靜靜,不知秦祭司可否行個方便?”


  慕容染月的失態也落在了秦簫的眼底。她這會兒心裏必定鬱結難受,若讓她在屋子裏隻怕越冷靜約憂鬱,倒不如讓她看看長雲山的好風光,望去無邊無際的大草原,說不準就豁然開朗了。“祭壇後麵有個忘憂崖,那裏很清靜,如果辰王妃不嫌棄,可以去忘憂崖看看。”


  隻可惜,秦簫是這麽想,但碧青可不這是這麽想“王妃,我們上山已經幾個時辰了,下山或回驛館還要時辰,晚了王爺會擔心的。”她當然看得出此時慕容染月的情緒極為壓抑…可忘憂崖,聽著就危險。


  已不想在再多說話的慕容染月隻示意秦簫趕緊帶她去忘憂崖。


  秦簫見她靈美的眼眸裏眼淚幾乎奪眶而出,還拚命克製著,當即帶著慕容染月往忘憂崖去。


  樓竹雁看著碧青一行人跟了上去,她卻隻是停留在原地。雖然她完全不明白慕容染月和那個叫離的男人說的什麽意思,但明顯慕容染月剛才眼底流出的心痛是幾乎要崩潰的。而且…慕容染月說‘一個人靜靜’。唉,不知道慕容染月這個樣子被他看到,該有多舍不得了。


  果不其然,他們才跟著沒走幾步,慕容染月就止步了,頭也不回的對身後人冷冷說道“滾,本王妃說的是一個人,不是一群人。你們聽不懂嗎?還是,你們要違抗本王妃的命令?”一個滾,一句本王妃,足以證明此刻慕容染月的怒氣和前所未有強硬。


  離伸手攔住了還想跟上去的碧青碧念,看著秦簫帶著她進了天然堆成的石洞,知道那抹纖細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眸底,才冷靜的做了安排“碧念,你把剛才的香囊給碧青。碧青你先在下山去找王爺,把香囊交給王爺,讓王爺來一趟。這邊有我和碧念看著。”


  穿過石洞看到是另一番景色,不是陡峭的崖壁,而是一灘碧水接著一片花海最後才是石壁懸崖。


  真的是別有洞天,太有特色。


  “怎麽樣,看到這些心情好一點了嗎?”秦簫站在慕容染月的身後,自豪的問道。他雖是祭司倒也不是什麽古板的人,在自己居住的周圍自然要好好打點,這樣的美景,是要付諸許多心思的。


  她肯定,秦簫是她此次來辛族最大的收獲。想要多說些什麽,卻倏地一陣哽咽,想多說些什麽,最後隻輕吐一個‘嗯’字。


  之後秦簫也沒有多說什麽,隻說不會有人打擾她。


  站在懸崖的邊緣,她薄弱的身軀隨風輕晃,有些搖搖欲墜。風倏而變得急烈,刮過肌膚時刺刺的痛感讓她愈發覺得委屈。眼眶中滑出的淚水沾濕了麵紗,卻又很快吹幹了。


  唇畔微顫才發現原來風太急說話也會變得困難。苦澀的笑了笑“獨孤夜浠…你到底還要我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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