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說悄悄話
梁鴻福帶著他的妻子常卿雲以及他的兒子梁景瑞和兒媳於秀梅還有孫子梁新宇一起來的，他還有一個嫁出去的女兒叫梁語情，也就是梁語佳的堂姐，據說身體不太好，所以未能來。
至此，梁家人也算基本都到齊了，這還是梁語佳自重生之後第一次與他們聚到一起，也有些人是她上一次車禍時在醫院裡見到的，只不過那時候她的心神都還在「重生」這件事上，對於梁家人都沒有什麼太深的印象。
梁鴻福來到之後，與眾人打了招呼，聽說老爺子在樓上的書房，自然就上樓去問候了。梁景瑞作為梁家長孫，自然也跟著上去了，而年約四五歲的梁新宇也吵著要見曾爺爺，跟著一起上了樓。
剩下來的人大多數都是女眷，大家一起聚在客廳里閑聊，只不過氣氛上來說就沒有那麼熱鬧。
常卿雲和姚蓉雖是妯娌，但兩人個性完全不同，常卿雲完全是屬於那種大家閨秀溫文安靜氣質的，跟姚蓉三兩句就說不到一起了，而她的兒媳於秀梅也是屬於知書達理的那種女人，婆媳倆跟姚蓉說了幾句面色都有了一些尷尬，眸光一轉，兩人看到了梁語佳和宋言，自然而然地把話頭轉向他們來。
常卿雲一臉溫笑，「語佳，我聽說你現在在星雲當老師，聽我的朋友們說，現在當老師可辛苦了，你怎麼樣？還好么？」
梁語佳淡笑回答：「二嬸，我覺得還好，不辛苦。」
於秀梅溫柔的嗓音也傳來：「語佳妹妹你年紀輕輕的，怎想的出去工作？你跟宋二少訂婚也有一年多了吧？你們倆可有什麼時候結婚的打算？」
梁語佳道：「堂嫂，我學的就是教育類的，再說我也挺喜歡當老師的，跟孩子們在一起我覺得挺不錯的，至於結婚的事……我目前還沒……」
「目前我們還在商量結婚的日期，相信不久之後就會請各位喝喜酒的！」宋言溫潤清淡的嗓音柔聲傳來，他說完對著梁語佳一笑，看著梁語佳微微變了的臉色，眼底閃過一絲疼溺。
於秀梅望著他們倆，語氣中微微有些羨慕的意味：「宋二少可真疼咱們語佳呢！難怪當初大伯他們非要給你們倆訂親，如今看來倒真是一對天賜良配！」
常卿雲也感慨了一句：「是啊，當時爸那麼反對……」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她倏地住了嘴，微微掩飾了一下尬尷，「……好在大哥他們沒看錯人，宋家二少爺真是不錯。」
姚蓉聽了他們的對話，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是啊，別人家的女婿總是好的……」
這句話聽起來好像挺平常的，不過卻是直接捅了常卿雲的心窩子。
常卿雲與梁鴻福的女兒，也就是梁語情，嫁人之後因為身體不好一直未能生育，而她的夫家是S市顯赫的劉家，因為無法生孩子這點，受盡夫家的冷眼，甚至丈夫也在外面花天酒地，梁語情終日以淚洗面卻也不敢做聲，加上她本身性格有些懦弱，即使娘家強大也不敢提出離婚。
女兒的事一直就是常卿雲的心病，姚蓉這樣一說，常卿雲面色一變，唇角的笑意冷了幾分，「三弟妹，有女婿也好過沒有的！」
這一句簡直是讓梁語佳大開眼界了！
誰都知道梁菁菁是三叔的私生女，自從回了梁家后，跟那邊的生母就算斷了，說起來也是喊姚蓉一聲「媽媽」的，但畢竟她不是自己親生的女兒，常卿雲這一句簡直就是狠狠打了姚蓉一個巴掌！
另一邊的姚蓉氣的臉都綠了，而一直玩手機的梁菁菁也是赫然抬起了眼，眼中一抹冷厲瞪向了常卿雲。至於一直沉默沒說話的梁鴻強微微蹙了蹙眉，不苟同地看了一眼姚蓉，似是怪她不該亂說話，而姚蓉接到自己丈夫的眼色，又看了一眼梁菁菁，氣的重重地冷哼一聲，滿臉的憤恨難忍。
於秀梅知道自家婆婆平時都很溫和很好說話的，可是一旦說起她女兒的事，跟誰都不再客氣！看到三嬸的臉色不好，她趕緊出聲打圓場：「三嬸，我媽說笑的，像宋二少這樣年輕有為，俊雅不凡的男人，自然是人人稱羨的女婿人選。語佳，你說我說的對么？」
這個於秀梅說起話來果然有一套，不僅解了常卿雲和姚蓉的尷尬，還順便誇了一下宋言和梁語佳他們。
梁語佳被提到名字了，自然也順和著答，只不過按照通俗來說自是要謙虛一番：「堂嫂你說笑了，他哪有你誇的那麼好。」
宋言聽她這樣說，暗中對她眨了眨眼，愉悅的神情不言而喻，看的梁語佳心中一堵，悄聲在他耳邊說了一句：「我只是說點客氣話，你別當真了。」
宋言也附在她的耳邊道：「我知道，不過我還是高興，你管的著么？」
梁語佳對他的厚臉皮再次無語。
旁邊的人看到他們倆這樣你來我往地說著悄悄話，自然是當他們倆感情深濃，一個個悄悄捂著嘴笑了。
一時間，剛才有些緊張的氣氛倒是輕鬆了些。
這時候從樓上下來了一群人，當先的就是梁家大家長梁常威，他身邊是周紅，隨後跟著下來的就是梁鴻福以及梁景瑞和梁新宇。
客廳內坐著的梁語佳他們也都紛紛站起身，一一跟梁常威他們打招呼。
梁常威還是一副威嚴冷峻的嚴肅模樣，凌厲老辣的雙眼在一群子女的臉上掃過，看不出有什麼情緒。
淡淡的「嗯」一聲，是他對眾人招呼的回應，最終他的目光落在了宋言的身上，神色似是有點驚訝。
「想不到宋先生你也來了，怎麼也沒聽語佳事先說？」他的目光隨即落在梁語佳的臉上，似是有責備之意。
宋言溫文爾雅地一笑，有禮地回答：「梁老爺子，抱歉，晚輩回國多時未能前來看望您，今日也是趁此佳節前來拜訪一下。」
梁常威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倒也沒再說什麼。
梁語佳發現梁常威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落在三叔和梁菁菁的臉上，而三叔似乎也有自知之明，從梁常威下來之後，他就盡量離的遠一些，如此看來他們父子的感情確實淡漠。至於梁菁菁也是對梁常威這個爺爺不屑一顧，眼皮都沒抬一下。
……
晚飯的餐桌上，按照長幼有別的順序一一坐在梁家長形的餐桌上，飯桌上的氣氛也是窒悶的很，眾人都不說話，即便是有偶爾的交談也是輕聲淺語，只要梁常威輕哼一聲，就無人敢再出聲。就連梁新宇這個才幾歲的孩子也是規規矩矩地端坐著，慢條斯理地用著餐，不敢越規矩一下。
梁語佳跟梁新宇正好面對面坐著，她無意中看到梁新宇的目光一直垂涎地盯著她面前的那盤魚，當他的目光對上樑語佳的目光后，似是被人偷窺了心思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小小的眉頭皺的很緊。
梁語佳有些好笑，不至於這麼緊張吧？她原本無意理睬，不過她怕小傢伙多想，遂輕輕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那盤魚遞到了梁新宇的面前。
梁新宇驚訝地抬起頭，而餐桌上其他用餐的梁家人紛紛都似驚詫似詭異地抬起了頭，目光看過來。
於秀梅最先反應過來，她輕輕拍了拍梁新宇，低聲道：「小宇，那魚有很多魚刺的，吃了會卡喉嚨你忘記了？咱們不要吃了好不好？來，媽媽幫你夾一點芹菜，小朋友多吃點蔬菜有營養。」說話間於秀梅已經用公筷夾了芹菜到梁新宇的碗里，而她則是對端著魚盤的梁語佳抱歉地微微一笑。
梁語佳不置可否地重新端回了魚盤，但她也沒錯過梁新宇的目光中流露出的淡淡留戀。
這一段小插曲本就沒什麼，晚飯也在繼續。
吃完飯後，眾人又聚到了前院里。
中秋節嘛，賞月和吃月餅自然免不了。
只不過可能梁家人的親情確實淡薄的很，這賞月和吃月餅本是一件閒情逸緻的事，可是面對一群明明是親人卻無話可說的境況，每個人的臉色多多少少都有那麼點尬尷。這月餅剛吃沒多久，梁常威最先站起了身，沉聲道：「你們要回就回罷，我先上樓去了。」
一聽梁常威要離場，眾人臉上的神色似乎都一松，一個個紛紛起身恭送他。
梁常威走到半道上突然回過身，說了一句：「語佳，你跟我來一下。」
梁語佳眸中微微閃過一絲驚訝，目光跟宋言對視了一眼，然後跟著梁常威的腳步一起上了樓。
原本周紅是要跟著梁常威一起走的，誰料梁常威跟她說：「你跟孩子們聚聚。」
周紅微怔了一下，嘴巴動了動似乎有話要說，然而最終還是沒說出口，她的目光瞥了一眼梁語佳，冷淡而微微尖銳，眼底一抹懷疑。
梁語佳和梁常威離開之後，剩下的人倒是顯得自在些，只不過大概是礙於還有宋言在場，女眷們都比較保守，自顧地在一邊輕聲閑聊著。但梁鴻福，梁鴻強，梁景瑞他們都自然而然地跟宋言聊起了生意經。
宋言回國成立HD集團的分公司也是商場上眾所周知的事，他們的談話內容自然也是圍繞著這一點。
宋言與他們閑談，其中梁景瑞也是不著痕迹地問了一下他想尋找的合作夥伴，宋言自然聽出他話中意思，只說目前還在甄選中，具體的方案還沒出來。
梁氏旗下也有很多分公司，而梁景瑞目前負責的梁氏服貿分公司與HD集團最原始的產業相同，對於HD這樣的外資大型企業，他自然也是想分一杯羹，但宋言太狡猾，沒有讓他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如果不出意外，梁景瑞應是梁家下一任的掌權人，他自小就不同於梁景誠的遊手好閒，一直也是被梁常威所倚重的長孫，當成繼承人來培養的。事實上他也一直很努力，也繼承了他父親梁鴻福的沉穩持重，內斂深沉。只不過作為年輕一代的梁景瑞，他要比他的父親更加精明銳利，深不可測，那張敦厚溫笑的眸底閃著淡淡犀利精光。
相對於梁鴻福父子的大權在握，梁家老三梁鴻強自從跟老爺子鬧翻了之後，一直在一個梁氏旗下的小廠里當個總經理，自然也比不了他的二哥和大侄子風光，更何況他的那個兒子不學無術，所以他的話自然也最少，言語間也和善些，怎麼看都是一位沒有什麼大的胸襟抱負之人。
宋言雖是幾人之中年紀最輕的，但他天生敏銳的經商頭腦以及在商場上打拚這麼多年，跟梁家這些男人自然不在話下，只是他剛從國外回來，對於S市的商場巨賈們來說，宋言只是一位外來人，想要在S市這個地方站穩腳跟還要兩說。
宋言只是溫淡地笑著，對他們眼底的深意只當看不見，聊了幾句之後他站起身，微笑地跟眾人道：「你們聊，我去一下洗手間。」
等到他走後，梁鴻福父子眼神對視了一下，眼底的深意都有些意味不明，至於梁鴻強，他還是一副沉默和善的樣子，溫笑的唇角微微上揚。
……
梁家的書房內，梁常威坐在實木的老藤椅上，打量了一眼坐在他面前的梁語佳。
面前的茶几上放著一杯茶，清香淡淡的茶香飄散在空氣中，在一片薄薄的茶水霧氣中，梁常威眼神冷而厲，緩緩開了口。
「聽說你前段時間認了一門乾親，這事怎麼沒聽你提起？」
梁語佳在來之前心底多少也盤算了一下，爺爺找她會有些什麼事？認親這件事她早就猜到了，是以她還算鎮定，平靜地回答：「認親的事也是機緣巧合，對方是S大顯赫有名的教授，他的兒子正好是我的學生。」
她沒有多說什麼，豪門裡的那些事兒她多少也知道個大概。爺爺雖說是答應了放她出去工作，但她從不相信爺爺會徹底放心讓她一個人在外面而對她的事毫不知情。
今晚他這一問也只是證實她心中所想——她在梁家以外的事老爺子肯定一清二楚！
梁常威聽到她的回答，眼神微沉了幾分，聲音也冷然起來：「怎麼說我梁家也是有頭有臉，你這不聲不響地連招呼也不打就私自認了一門親戚，你把我梁家的臉面放哪了？」
他這說辭梁語佳也想到過，因而她回答的依舊不卑不亢，「爺爺，對方並非是想攀附梁家之人，他們是在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的情況下與我認的乾親。我想爺爺你應該也知道這一點才是。再說，他們是書香世家，一直只在學術界發展，與我們梁家商業毫無瓜葛。因為爸爸一直喜歡教書育人，所以他才會創辦星雲學校的不是么？而我也只不過是跟爸爸一樣喜歡鑽研學術之人，我想如果爸爸還在世，他應該也不會反對我認韓教授為義父的！」
她這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並且還把她去世的父親搬了出來，聽的梁常威一張臉沉了又沉，臉皮微微直跳，那雙威嚴冷厲的老眼一片沉黯！
「好啊，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你以為把你爸搬出來就沒事了么？要不是看在那家人確實不知你的身份，我早就讓他們滾出S市！」
梁語佳聽的心中一凜，語氣也急促了起來，「爺爺！您不能那樣做……」
梁常威伸手阻止了她的話，「我想怎麼做那是我的事。如今他們不是還好好的么？」
他這句話明顯有鬆口的意思，梁語佳一喜，正要說感謝，梁常威先開口道：「你聽著，我暫時不動他們是因為他們確實沒有越過我的底線，但是今後如果他們有什麼別的想法，你也別怪爺爺我沒有提醒你，我絕不會容了那家人存在！」
梁語佳心底一沉，默默點頭：「是。」
梁常威已經換了一個話題，「還有，你跟宋家那小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梁語佳不懂他為什麼這樣說，聽這語氣好像有點不太滿意宋言？
沒有等到她的回答，梁常威的目光凌厲地掃了她一眼，「怎麼？不是你自己說的跟他之間是假的么？如今怎麼還帶到家裡來了？兩個人眉來眼去的以為我老眼瞎了么？說吧，你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梁語佳聽了暗暗心驚，想不到爺爺竟然知道她和宋言之間假婚約的事？！聽宋言的意思，之前他和梁語佳約定假訂婚的事應該只有他們兩人知曉，那麼老爺子會知道一定是以前的梁語佳告訴他的！
梁語佳的腦海中似乎閃過一些什麼，像是想明白了一些事，又像是忽然多了很多的疑問。
剛才吃飯前她隱約聽到二嬸常卿雲說道「當初爸那麼反對……」
是了，這樣看來老爺子以前應該是反對她和宋言訂婚的，只不過可能她的父母都在極力促成這件事，但是顯然沒有成功，直到他們都去世了之後，這門婚事才訂成，而能夠訂婚成功的原因估計就是老爺子知道這是假的！
可是為什麼呢？爺爺為什麼要反對跟宋家的訂婚？梁家與宋家的聯姻按說只會錦上添花才對，為什麼要反對？
不過不管為什麼老爺子反對，這樣一來，以後她想悔婚也是容易的多，老爺子一定是第一個支持她的人。
梁語佳不敢讓梁常威等的太久，想了想，她說的很平淡：「他今天只是順便送我回來一趟，沒什麼意義的。」
梁常威老眼眯了眯，「只是這樣？」
「嗯。」
「那你們倆現在住在一塊又怎麼說？」
「那也是湊巧而已，他的房子就是我的對面。」
「俗話說相處久了感情自然也有了。你跟他這麼朝夕相處的，難道不怕有了感情？」梁常威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梁語佳淡定的眸子微沉，「爺爺，既然您不相信我，那我說再多又有何用？」
梁常威微微一怔，眼神中閃過一抹厲狠，他不自覺地回想起曾經聽到的一句類似的話——「爸，既然您不相信我，那我說再多又有何用？」
這個丫頭……真是越來越像她母親了！
他手指緊了又緊，隨即又鬆開，再開口聲音溫和了些，「我聽說劉家那小兒子已經回國了，改天你抽時間你們倆見一見。」
梁語佳不懂這話題怎麼繞到了這來，聽這意思是要她去相親？
劉家？不會是……
梁語佳蹙起眉，冷聲回拒：「爺爺，我沒有想嫁人。」
梁常威眉毛一豎，厲聲道：「不嫁人幹嘛？當一輩子老師？」
「我覺得那也不錯。」
「胡鬧！」梁常威氣得差點跺腳，臉上郁色難平，「跟你爸一個樣！」
梁語佳自然不知道她爸以前什麼樣，不過看樣子估計也是性子比較堅持的人，想來當初創辦星雲學校時估計也是遭到爺爺的極力反對才是！
她的沉默在梁常威看來顯然是一種軟抵抗，嘆了口氣，他不容置喙地道：「行了，我已經跟劉家約好了時間，就算不嫁人，去看一眼也無妨，你回去等著吧。」
梁語佳知道此時再多說什麼也無益，微微躬身，她說了聲「爺爺那我先走了」就出了書房。
她走後，書房內的梁常威來回踱著步，目光里陰鬱沉寒，冷戾突起！
……
梁語佳下到一樓時看到了樓梯口的宋言，他正斜身靠在樓梯的靠欄上，一臉的清雋溫笑，修長的身姿挺拔而俊雅。
「看來跟你爺爺的聊天似乎並不怎麼愉快？」
宋言看到她臉上的神情有些不對勁，本想是逗她一下的，不過這倒是提醒了梁語佳一下，她原本是心情有些鬱悶的，因為爺爺要給她介紹相親的事，不過聽到宋言這樣一問，她忽然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你錯了，其實還挺愉快的，爺爺說要給我介紹一個相親對象，對方是身家顯赫，剛從國外回來的『海龜』！」
宋言聽了微微一怔，挑了挑眉，隨即唇角緩緩綻開一抹微笑。
「哦，你這說的不就是我么？」
梁語佳已對某人的厚臉皮有了免疫力，挑眉淡笑：「可惜，人家可不是姓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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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梁家人基本都拉出來溜了一圈，認一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