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最後一戰_四百六十五、這個俘虜不老實
四百六十五、這個俘虜不老實
落地時的一聲轟響,驚動了在場的所有人。
此時,在曲從武跟前站著的可都是訓練有素的中國軍人。他們能在第一時間,不用作任何思考,就在眼睛或者耳朵所看到的任何事物的一瞬間作出反應,不會給發出聲音的,哪怕微小動物以逃跑機會。所以,響聲一起,七隻槍刷地全都指向了曲從武。
這個時候,如果曲從武稍有反抗,他都會立斃於眾槍之下。
然而,曲從武偏偏不這樣做。當他的目光接觸到一個個瞪圓了的眼睛後——別管是大是小,裏麵噴出來的可都是紅色的血光。這可不是什麽人用電腦特技製做的,那是我們的戰士在幾天幾夜連續戰鬥中熬出來的。
他們人人眼中帶血絲,看上去不就是紅的嗎?再加上曲從武從上麵掉下來,摔的頭昏腦脹,視覺肯定摸糊。所以他看上去的,肯定是紅色 。
曲從武驚愕住。
雖說人掉下來後右手手裏還抓著那把槍,但他的反抗意誌並沒有因此而延續下去。頭一低,槍掉在地上,而後用右手握住了受傷那隻左手。
如果這隻左手不受傷,他也不會從樹上掉下。他所受的這個傷正是吳江龍一槍所為。
前麵我們講過,曲從武發現中國軍人向他包圍時,他不是正在地上挖坑,準備鑽進去隱藏身體嘛!怎麽眨眼的功夫,他又跑到樹上了呢!
這就是特種兵的本事。如果他就那樣做了,鑽到樹葉下麵,還能什麽逃生餘地,不如站出來,舉槍向中國軍人投降。他那樣做不過是掩人耳目而已。
既然聽到了過來人的腳步聲,難保不會有人在某一方向看到了他,這樣一來,豈不是甕中捉鱉。
就在那一刹那,曲從武朝地上扔出一枚煙幕彈。濃煙一起,曲從武便從這塊窪地中消失掉。
哪去了?當然是不在地上,而是天上。
曲從武在鑽入這片窪地時,早就瞄到了頭頂上那棵大樹,隻不過當時感到他沒用而已。現在不用不行了,於是,他借著煙霧掩護,從懷中探出飛抓,猛地拋到伸過來的樹枝上,身體攀上繩索,三下五下地便爬到了樹杆之上。
隻是因為吳江龍他們過來的時間也太快,否則,他總有時間再向上爬一些,或者找到一棵粗樹枝,或者鑽到樹葉稠密,人看不到的地方。然而,他沒這個時間。
曲從武剛剛上了樹,左手抓到樹枝之後,濃煙漸漸消散,看到吳江龍等人的身影已經出現在窪地周圍。
這時,曲從武不敢再有過多的動作,稍有不慎,哪怕發出微小聲音,都可能將自己暴露。於是,他隻是用些小動作,緩緩地收起飛抓上的繩索,不能讓下麵的人看見。這樣一來,他全身的重量,全都吊在了這個左手上。
吳江龍這一槍,打的十分湊巧。即沒打中身體,也沒打中腦袋,偏偏打在曲從武的手腕上。
現在,就是曲從武有天大的本事,他也不能再用一隻受傷的腕子來吊住這一百六七十斤重的身體。最後,中槍的他是惟自由落體的形式從上麵掉下來。
躺在地上的曲從武已經沒有了反抗想法,扔掉狙擊步槍,做出繳械投降狀。
戰士們恨死他了,真想一槍把他蹦了。然而,麵對一個投降的人,再這樣做,那就是刹俘。戰場上,殺俘可是要受到最重的懲罰。即使麵對罪大惡及的敵人,他繳槍投隆,那就是俘虜。
不能殺那就隻能暫時將他看管起來,至於其他的,那就等以後看他表現。
現在,戰士們所麵臨的就是這種情況。
吳江龍上前,一腳踢開曲從武的狙擊槍,又有兩名戰士過來,把曲從武全身搜了個遍,凡是能做武器用的東西統統繳獲。
隨後,曲從武被綁了起來。
至此,與曲武的糾纏應該到此結束了吧!然而,事情交沒有這麽簡單。一個受過克格勃訓練過的特戰人員,隻要有一口氣在,他們都是最危險的敵人。除非他們是真心真意地投降,或者是讓他變成一具死屍。
吳江龍是這麽想,但曲從武卻不這麽幹。哪怕他落地後,舉槍做個反抗動作也可以,這樣也能讓中國軍人找點理由把他就地解決掉。
可曲從武偏偏就不這樣,而是由一個狂人,在瞬間之後變得再乖巧不得。讓人無從下手,也不能下手。
這就是他與一般越南被俘軍人的嚴重不同。
難道說,曲從武就真的投降嗎?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這個雙手沾滿無數中國軍人鮮血的狙擊手不可能就此了結。這樣的話,他也就愧對了自稱為有著一身鐵血的特殊越南軍人。
現在,曲從武的投降隻不過是他的權宜之計,稍有機會,他都會做出另類行為。
處於這種局麵,吳江龍沒轍了。他不能當著這些自己手下人的麵處理掉這個曲從武,也不能下令讓其他人處絕。無論是哪種形式,對吳江龍這個指揮員來說,他都是第一責任人。
吳江龍狠狠地瞪了一眼曲從武,對押著他的人說,“帶走。”
這裏不能久留,他們還有任務要做,還要趕過去尋找敵人的彈藥庫。
隨後,吳江龍帶著伏擊曲從武的這幾名戰士迅速趕往下一個會合地點。
叢林深陷,四野茫茫,這一隊人在叢林中穿行。
開始時,這個曲從武還算老實,由後麵兩名戰士押著,緊跟著前麵的隊伍。
兩名戰士也接到吳江龍密令:“隻要發現曲從武有反抗或者逃跑行為,就地幹掉,不用請示,更不能讓他逃跑。”
走了一段時間之後,曲從武並未感覺到押解他的兩名戰士有過激行為,也沒有對他的磨蹭有什麽警覺。於是乎眼珠亂轉,尋找著什麽可以利用逃跑的機會。
現在,我們先把押解任務的兩個戰士名字說出來,也有利於我們下麵一條條進行解讀。
一名戰士叫董智剛。另一名戰士叫韓國軍,年齡都在十八九歲左右。正是因為他們的年齡才讓曲從武看到了逃跑希望。
走過一段距離之後,押解曲從武的董智剛和韓國軍漸漸遠離了隊伍。
當拐過一段彎路之後,曲從武突然不走了。
無論兩名戰士怎麽勸說,他蹲在地上,嗚嗚啦啦地說著這兩個戰士誰也聽不懂的越南話。
兩名戰士麵麵麵相覷,不知道曲叢武是什麽意思。
董智剛問:是不是這家夥想解手?
韓國軍:就是他想解手咱也不能放開他。大隊長說了,如果他赤手的話,咱倆可對付不了。
董智剛:那就幫幫他。
韓國軍:怎麽幫,幫他脫了褲子不成。
“肯定的那樣。”董智剛壞笑著說。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韓國軍不願意。
“行,那你盯著點,別讓這小子對我下黑手。”董智剛把槍交給韓國軍。
由韓國軍拿槍逼著曲從武,隻要他稍有反抗行為,他就可以開槍。
董智剛向曲從武走去,用中國話問,“你是不是想拉屎?”
曲從武瞪著一雙小眼睛看著董智剛,一付不解地樣子。
董智剛做了個解褲子,拉屎撒尿的動作。
曲從武點頭,表示是這個意思。
可當董智剛過去給他解褲子時,他又不同意,晃動身體躲避。
董智剛火了,罵道,“老子過來幫你,你還不讓,是想找揍。”
董智剛是在罵曲從武,可曲從武也聽不懂啊。
別看他聽不懂,但卻能從董智剛的形態上看出這是對他的一種憤怒。
明智道有人在汙辱自己,可曲從武一點都不發火。轉過身,把繩子朝向董智剛,那意思是說:你得給我解開,我自己來。
董智剛看出了曲從武的企圖,怒斥道:“你想的到美,老子給你解開了,你反抗怎麽辦,門都沒有。”
董智剛轉向韓國軍:“這小子想玩花活,甭理他。”
“好”韓國軍當然同意。
在這個危險地帶,又是麵對這樣一個危險敵人。稍稍有漏洞,那可是人命關天的事。自己的命沒了是小事,那得影響部隊所有人的安全。還是穩妥些好。
韓國軍也走向曲從武,“你小子想找事是不,沒門。走。”用槍托擊了下曲從武。
曲從武見兩個中國小兵沒有上當,沒辦法,隻得拖拖拉拉地向前走。
前麵的吳江龍走出一段距離後,發現押著曲從武的兩個戰士沒有跟上來,心裏很是著急。想要回去找,又怕再和其他人走散。於是命令手下這些人原地休息。
戰士們坐下開始休息。
吳江龍自己則返回去找。剛走出不遠,看見曲從武露頭,接著又看見董智剛和韓國軍。
等三人到了近前,吳江龍不高興地問,“你們速度也太慢了。”
董智剛:這家夥不好好走,路上耍賴,不是要拉屎就是要尿尿。
吳江龍看了眼曲從武,沒有理他,轉向兩個戰士,“押著他快點。一會天黑了。”
董智剛:“是”說完轉向曲從武,吼道,“再耍熊,老子就地斃了你。”
三個人跟著吳江龍快速向前,不一會又與其他人回合在一起。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林子也跟著越來越暗。這標誌著一天的裏程既將結束。
吳江龍對眾人說:“同誌們再快一點,前麵找個合適地點休息。”
於是,戰士們又是一路猛趕。
曲從武幾次尋找機會都沒能逃跑,不得不對這兩個小戰士另眼相看。在心中思忖著,看來白天沒機會了,那就等晚上再說。
曲從武看看天空,黑夜很已跡迷漫了樹林。憑著多年叢林經驗,他知道在黑暗中行走是有多麽危險。
果然,在他有這個想法不久,前麵的人停了下來。
緊接著,戰士們開始做著宿營準備。
別人能幹活,可押解曲從武的董智剛和韓國軍則不能,看住曲從武是全小隊當前最主要的任務。
很快,戰士們在林地中升起了火堆。眾人圍著火堆坐成了一圈。
有人要問了,在樹林裏點火就不怕引起火災,或者,不怕被敵人找到。
對於一片不了解情況的叢林,我們不敢走,越軍也是如此。所以到了這個時候,都要進行休息。何況,一路上除了這個曲從武之處,再也沒有發現第二個跟蹤越軍。因此,吳江龍才讓戰士們生起火來。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密密叢林中肯定有許多危險動物。動物怕火這是天性,是個人人都知道的常理,升起火來,即可以取暖,也可以防止動襲擊,是一舉兩得之措。
曲從武盯著火光,暗打著自己的算盤。
曲從武能在黑夜中逃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