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在師的日子_六百六十一、是何響聲
吳江龍飛快地掀翻一名越軍屍體,然後再掀翻第二個,連續脫掉越軍五六個人的軍服,然後又把這幾件軍服快速地一個個連起來,眨眼間便紮成一條長繩,甩向楞邊那佳落水地點。
泥淖中的楞邊那佳一動不動地看著吳江龍,心裏還有些疑問!不知吳江龍在忙著幹什麽,為什麽不快點過來救自己。
但他也隻能是幹看著,一點不敢動,也不敢喊,唯恐哪怕有微小的動作,都會引起泥淖的下陷。
即使這樣,時間一長,他的身體還是陷進去老大一塊。
等吳江龍把衣服結成的繩子丟過來時,楞邊那佳暴露的部位不多了,除了頭之外,身體上也僅僅是兩臂,如果吳江龍扔繩子再晚一些,楞邊那佳的兩條胳膊都可能會被泥淖困住。
到那時,就是吳江龍扔過來鋼筋都不管用。
還好,吳江龍終於把繩頭丟到了楞邊那佳眼前。
看到它,楞邊那佳算是抓到了稻草,在沒有把自己拉出之前,隻能這麽認為,因他也不相信吳江龍這個辦法管用不管用。
楞邊那佳伸出雙手抓住了繩子的一頭。
吳江龍在岸上抓住另一頭,然後開始猛然使勁向外拉。
現在,楞邊那佳一點勁用不上,因他腳底是空的。他不用力還好,如果用力,踩下去的也隻能是軟泥,不但對吳江龍起不到助推作用,還有可發生反作用力。
楞邊那佳很明白這一點,所以他抓住繩子後,身體不敢動,隻能是用手來絞繩子,通過繩子上的反力把自己拉上去。
一個在岸上使勁向上拉,一個在泥淖中絞著繩子。在兩個人的共同努力下,楞邊那佳才免強將把上半身露出泥麵,下半身仍然陷落於泥中。
泥淖不是水,有浮力但也有阻力,一旦身體落入其中,不能像在水中那樣來去自由。
此時的楞邊那佳就是如此,想往上拔,卻無能為力,除了繩子算是可依托之物外,渾身上下都處於懸空之中,找不到半點著力點,哪怕是腿亂瞪亂踹都行。
那是在水中,在泥淖中這樣可不行。
漸漸的,楞邊那佳沒有了衝力,像掉在水潭中的一截木頭,隻能靠人力向上托。
汙泥總算有些浮力,托住了楞邊那佳身體,沒讓他迅速沉沒。
但往上拉時,他卻產生了很大阻力。因此,吳江龍使出了全身力氣往上拉,仍然顯得功效甚微,作用不大。
“啊,啊!”
吳江龍一邊用力拉人,暴發力傳到上身便爆發出啊啊叫聲,似乎這樣便能增強更大的增力。
林子邊緣,阿竹終於露頭了,她是被吳江龍的啊啊叫聲所引導,不然的話,她還找不到這裏。
阿竹一出樹林,看到滿地屍體,腿都被嚇軟了。雖說她也是戰士,也在戰場上打仗,可這種草捆式的,被射死的越軍擺了一大片,她還真沒經曆過。
這哪裏是打仗,簡直是在屠殺。
再看眼前,隻有吳江龍一個人還在沼澤邊大叫。
“是他一個人消滅的嗎?”阿竹有些疑惑。可不信也不行,眼前就他一人是活的。
正在她猶豫間,吳江龍看見了阿竹,大聲地喊,
“快過來幫忙。”
阿竹這才清醒,但她也不敢快跑,擔心被地上的越軍屍體絆倒,隻能是在死屍間穿行。
有阿竹過來幫忙,吳江龍頓覺省力不少。兩個人一起叫勁,終於把楞邊那佳從泥淖中拽出。
楞邊那佳算是從死神手裏逃回一條命,甭管是嚇的,還是累的,一上岸,他什麽都沒做,真的就跟一段樹樁子般躺倒在地一動不動。
吳江龍不知他是死是活,趕緊丟下繩子跑過來看。
隻見楞邊那佳渾身上下都塗滿了汙泥,看不出哪是衣服哪是肉體。
這些不管了,吳江龍隻管楞邊那佳的頭,看他嘴裏還喘不喘氣,看他眼睛還是否睜著。如果這兩點都安全,那說明這個人還活著,沒白救。
吳江龍搬過楞邊那佳腦袋,伸手便在他臉上抹,本想抹掉上麵的爛泥好讓他喘氣,誰承想,吳江龍這一抹,竟然把楞邊那佳抹成了一個泥塑。
還是阿竹心細,抓過一件上衣,在楞邊那佳臉上擦。
剛剛擦淨汙泥,便聽得楞邊那佳有了微弱呼息聲。
“楞邊那佳,楞邊那佳。”吳江龍呼喊。
楞邊那佳睜開眼,嘴也張開了,露著一口白牙朝著吳江龍微笑。
吳江龍看他沒死,高興地在楞邊那佳腦門上拍了一下,
“臭小子,嚇死我了。”
此地不可久留,剛才的槍聲,再加上失蹤的這股越軍,越軍大部隊不可能不過來察看,不可能不尋找他們失蹤的人。如果吳江龍還不走,還在這磨蹭,很可能會被越軍堵個正著。
剛才吳江龍那是偷襲,越軍沒有任何準備,所以他僥幸以少勝多。如果越軍事先作了部署,別說是一個幹十個,就是一對一,吳江龍要想取勝,那也得大費周折。
所以,他們必須快點離開。
“楞邊那佳,能不能走。”吳江龍問。
楞邊那佳已經從地上坐起,但能不能行走吳江龍不知道,所以才有此一問。
阿竹把這句話翻譯給楞邊那佳聽,
“能走。”楞邊那佳說,
說著便從地上跳起。
“好,檢起支槍,我們走。”
地上的槍足夠他們用的,但要是全都帶走,那也是問題,不但起不了什麽好作用,還會增加負但。
最後,他們每人隻取兩支槍,一支背著,一支端在手裏,子彈可著勁地帶,有多少就拿多少,誰知道在路上還會不會遇到越軍。
這場戰鬥下來,吳江龍感到十分劃算。
幹掉越軍十二名,繳槍十支,得到子彈無數。
而自己這一頭,無一傷亡,從赤手空拳,得到了全副武裝,這可是不小的勝利。這樣的戰鬥,就是把柬軍的一個連拉過來,打上一天,興許都不會有這麽大的戰績。
好處是得了,但也不能得了便宜就什麽都不顧,更不能被勝利衝昏頭腦。
別忘了這是哪,這是敵占區,是在越軍封鎖線內的大森林。別看森林大。人不出去是不好找,隻要出去,還得闖越軍封鎖線。如果越軍有了防備,在外麵等著,危險依然存在。
吳江龍有這意識,也有自己的目的,就是想早點闖出敵人封鎖區,早點回到A師。
他沒想到事情鬧這麽大,現在也有些後悔,要是早知道為了這幾瓶灑,可能得搭上人命,他也就不會吹大話,冒這個險。
剛剛走出這片沼澤地,吳江龍朝阿竹身上望了一眼,頓時想起了一件事,問道,
“酒呢?”
事情是鬧大了,但究其原因,還不是為了這幾瓶酒嗎?
如果此時把酒弄沒了,那就說明他是白來趟,那半點價值沒有。所以,他丟什麽都可以,唯獨不能丟了這幾瓶酒。
先前是一心想著跑,想著打仗,沒顧得朝這邊想,現在一消停,他記起的首先就是這件事。
阿竹也是被忙昏了頭,越軍如此緊追不舍,連命幾乎都保不住,誰還想著那幾筒酒。如果不是吳江龍誓死堅持,阿竹早就想把這幾筒酒給扔了。
經吳江龍這麽一問,她也不得不想想酒的事。
酒是沒了,不過,不是丟了,而是落在了剛才的休息地點。
事情出現的太過於突然,槍一響,吳江龍跑,她也跟著跑。
那時還不知道究竟是怎麽樣一個情況。如果大批越軍過來,死活都是問題,怎麽還會到提著那幾瓶酒跑。
因此,阿竹跑出來時,腦瓜子裏牙根就沒這酒的事,但現在想想,又記得那酒在哪,於是說,
“可能,還在那吧!”
“哪啊?”
吳江龍有些急了,不管是在哪,隻要沒被越軍拿走,沒被打爛,他說什麽也要找到那些酒。不然的話,就是回到營地怎麽給眾人解釋。
“還在休息個地。”阿竹說。
“休息地,”吳江龍想起來了,就是當初他們累的走不動道,在那坐著休息的幾棵大樹下。
大樹容易找,森林裏到處都是樹,看哪棵,哪棵都像,要想找到放酒的那棵樹談何容易。
吳江龍犯難了,他沒有了東西南北感,就是有,也是在樹林裏轉,根本想不起當初在哪一個地方。
吳江龍猶豫不決,他想發火,可看看眼前這兩人,他向誰發!找不到酒又怪不得別人,是自己迷失了方向。
已經這樣,但吳江龍還是不死心,對兩人說,
“無論如何我們的找到那些酒。”
看吳江龍著急成這個樣,阿竹有些後悔,後悔沒提著酒過來,如果拿著酒,哪會有現在這麽難。
“跟我來,我知道在哪!”楞邊那佳說話了,
他知道自己說什麽吳江龍也聽不懂,索性不再講了,抬腿朝森林裏走。
吳江龍不知他在說什麽,也不知他進森林內要去幹什麽,於是問阿竹,“他說什麽?”
“他說,他知道那酒在哪!”阿竹翻譯道。
“真的,”吳江龍頓時來了精神,“快,快點跟上。”
看見楞邊那佳自顧自地往前走,吳江龍喊著阿竹從後麵趕。
楞邊那佳不是在瞎說,他在森林內真的有方向感。
在林中遇到越軍,故意引開越軍那一時刻起,他就開始惦記回家的路,也就是吳江龍休息地點。準備把越軍引走後,就返回去,所以他在路上做了記號。
不過,這記號不是放什麽東西,也不是砍樹皮,而是在腦子裏留下記憶。
所以,這一路上他用腦子記住了樹的一些特征。
別看森林中的樹木長的都差不多,但在熟人看來,他們還是有很大區別。
這就跟外人看雙胞胎似的。在外人眼裏還真分不出誰是老大,誰是**。可在自己父母眼中,無論他們怎麽變化,都容易被父母認出,瞞不過自己人的眼睛。
原因就是他們有差別。
現在的森林在楞邊那佳眼裏就是這個樣子,隻要他看上一眼,瞄一瞄大致方向,無論怎麽轉,他都能找回原地。
於是,在楞邊那佳這個向導的帶路下,吳江龍三人真的回到了當初的休息地點。
隻見用麻繩捆著的那五支竹筒靜靜地放在樹根處。
竹筒是祼露著的,隻要路過此處的人,稍稍留神腳底都能發現它。
既然他在這裏安然無恙,說明吳江龍等人走後,這裏就沒人過來。
吳江龍走上前提起酒,然後把粗麻繩往肩上一挎,竹筒便和那黃挎包一左一右分於身體兩側。
“還歇嗎?”
吳江龍找到了酒,心情特別的好,正所謂人縫喜事精神爽。別看這不是什麽喜事,但對於失而複得的人而言,那就是高興,就是痛快。而此時的吳江龍正是如此。
阿竹和楞邊那佳都表示不累。
說不累那是假話,飯還沒吃呢,覺也沒睡,這可是一天一夜,就是鐵人也得累的掉了腿。
但是,沒辦法,這裏是危險之地,越軍隨時都可能趕過來。多留一時刻,那都是危險。所以兩人不說累,就是盼著能快點離開這是非之地。
“那好,我們走。”
吳江龍讓楞邊那佳幫他在地圖上找到了站立點,這才帶著兩人朝著預定目標前進。
沒走多遠,就聽見前麵傳來唏哩嘩啦響聲。
過來的不知是什麽人還是什麽動物,反正動靜很大。為安全起見,必須躲避,先看看情況再說。
吳江龍一個手勢,阿竹和楞邊那佳迅速躲向大樹後
聲音很密而且急促,在林中造成很大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