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走近B師_六百九十一、山梁之上
好在有樹木擋著,人又跑的快,這些子彈多半都打在了樹杆上。
但也不能掉以輕心,在這樣密集的子彈圍攻下,說不定啥時候就會有子彈鑽進身體。隻要有一顆進入,人的速度就會減慢,接下來,便會有無數顆子彈向你襲來,到那時候,人還能活得了嗎?
吳江龍和洪誌不是專門與越軍作戰的,也不在乎能殺多少越軍,先前之所以要幹掉那幾個,無非是想引起越軍注意。
現在,所有越軍都被引過來了,這就證明,吳江龍實施的誘敵之計已經成功百分之九十九,接下來,要考慮的不是如何阻住越軍,而是把越軍引到什麽地方,最好讓他們半天出不來,而自己呢,又能擺脫追擊,盡快與焦團長他們匯合。
想是這樣想,可做起來很難。
一旦被越軍咬住,想要擺脫他們,不掉層皮都不成。
對於越軍的這些特點,吳江龍和洪誌都很清楚。正所謂江山移改,秉性難移。多少年了,越軍仍然是老樣子沒改,作戰還是那幾種套路。用它來對付柬國民軍可以,對付曾經在越南與越軍打過仗的老對手,就顯得有些小兒科了。
越軍還是當年的越軍,吳江龍卻不是早年那個吳江龍。
經過這麽多年的磨練,他什麽場合沒見過,什麽樣的敵人沒遇到過。
所以,越軍照此法追逐下去,不一定有收獲。
吳江龍知道,如果光這樣跑,越軍會認為對手很弱,不堪一擊,那樣的話,他們追起來更是無所顧及。
因此,必須讓越軍看出眼前的對手不好惹,盲目追下去很危險。也就是給越軍個台階下,也好知難而退。
在跑動中,吳江龍與洪誌商量,“不能這樣跑下去,得給這些越軍點顏色看看!”
“好,”洪誌早想這麽幹了,因此對吳江龍此法沒意見,接著說,“你在左,我在右。”
“刷”
兩個人一左一右分開,迅速在越軍視線中消失。他們要阻擊越軍,要把越軍的腳步停住。
這樣做容易,但也不能過於倉促,否則,困局無法解脫。
鑒於越軍人數眾多,吳江龍和洪誌覺得不能讓越軍靠近時再打,那樣的話,會讓越軍包抄,必須找一個突出點的位置。
這裏是森林,找這樣一個位置很難,更何況對吳江龍和洪誌而言,這裏是生疏地區,搞不好還要迷失方向。
目前,最主要的先把越軍阻止住,控製住越軍的強勢。
怎麽阻止,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地上埋雷。
可他們沒有,去哪裏弄,再說了,就是你有地雷,也沒功夫埋。
吳江龍開始想辦法,沒有雷那就得造雷。用什麽造,無非是身上的手雷或手榴彈之類的炸藥工具。
想造雷也得找個合適地點,還得想辦法把引線拉上。
正在吳江龍目光看向地麵,準備尋找適合放手雷的地點時,無意間,他發現路邊有些異樣的東西。
那是幾朵很規整的英達來花,鮮豔奪目,堆放整齊,如同被人修整過一樣。
猛然間,吳江龍想起來了,在來的路上焦團長曾給他講述過,那是存放地雷的地方。
吳江龍想,這條路上有越軍出沒,但柬國民軍也常通行,為了阻止越軍的追擊,他們常在路邊隱藏一些地雷,一旦碰到越軍,就起動這些地雷,用其阻止敵人。
看來,這裏很可能是柬國民軍存放地雷的地方,不如過去看看。
吳江龍對洪誌喊了一聲,“掩護我。”
“好”洪誌答應一聲,迅速把身體隱藏在一棵樹後,朝著後麵越軍開槍。
洪誌曾是一名狙擊手,有豐富射擊經驗。在吳江龍當新兵時,他還是吳江龍的啟蒙老師。
這些年不常用槍,手有點生,但從進入柬後,對槍也不生分,很快便恢複到原點。因此,他的槍法還是有一說。
時間太緊迫了,他與越軍的距離也就在半分多鍾時間不到,或者比這更短,隻要稍一耽擱,越軍就到眼前。
洪誌貼身於於大樹,以樹杆做依托,迅速舉槍瞄準追過來的越軍,連連扣動板擊。
“叭,叭,叭”
槍聲一響,越軍立即倒地,幾乎是一槍斃一個敵人。
正在興頭上的越軍突然受到如此準確射擊,他們首先想到是被追的人有了幫手,而且這幫手不弱。
對此,越軍不能不停下攻勢,改變策略。
什麽策略呢!當然是不與敵人正麵交鋒,如果正直這樣衝上去,有多少人都會被敵人打死。如果從側麵迂回,從背後和左右翼對敵人實施打擊,效果會更佳。
越軍一改變戰法,眼前情勢緊跟著發生變化。
洪誌就覺得眼前的敵人不好找了,即使是下死力地尋找,也很難發現。雖說個別的也有,但他們就是隱藏在樹後不出來,似乎在等待什麽。
洪誌猜測到,越軍肯定在玩什麽花樣。
於是,他把槍瞄向兩側,忽左忽右地查找目標。
這時,他看到十幾名越軍分開後,奔跑著跑向兩側。
“龜兒子的,想包圍老子。”洪誌在心中罵道。
越軍這樣做,顯然對吳江龍和洪誌非常不利。敵人人多,他們人少,兩相對比,吃虧的隻能是他們倆。所以,當下最要緊的就是破壞敵人的包抄。唯一的辦法就是快點離開。
要走也得迅速,慢一點都不成。
時間不等人,他必須盡快撤,否則,他和吳江龍還真有被包圍的可能。
洪誌喊吳江龍,“不行了,我們得走。”
“可以了,我們撤。”
一片草叢中傳來吳江龍聲音。
洪誌也不知道吳江龍在鼓搗什麽,但他說可以,那就是可以,隨後,洪誌迅速朝著吳江龍方向靠攏。眼看就要到吳江龍身邊了,突然聽到吳江龍喊:
“快停下。”
這是怎麽了,為什麽不讓過去。
洪誌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聽見吳江龍讓他停,他就得趕緊停,誰知道這小子在這鼓了搗半天,有什麽新點子。
“邁大步,小心腳下。”
吳江龍又喊。
洪誌低頭朝下麵看,什麽也沒看到,草還是草,野花還是野花。但吳江龍是這樣說的,他也不能踩,隻能邁開大步讓開這些草和花。等洪誌邁過這個點後,又聽吳江龍說:
“對,就這樣,邁大步。”
洪誌按著吳江龍說的邁大步辦法,又走出大約十米,這才到了吳江龍跟前。
洪誌不明所以的問:
“搞什麽鬼,龜兒子上來了。”
沒成想吳江龍卻說:
“不忙,我們先看看熱鬧再走不遲。”
“在這?”洪誌帶著疑問。
“不,在往後點。”
說著,吳江龍一拉洪誌,兩人躲向另一棵大樹後。
兩人剛剛離開,包抄的越軍迅速到達剛才洪誌阻擊那個位置。
可是,他們撲了空,眼前沒有人,什麽都沒有。
有越軍喊:“敵人跑了。”
正麵越軍聽到喊聲,知道這裏已經安全,隨後也奔了過來。
三股越軍合到一塊,一起繼續向前追。
就在這時,一名越軍一腳踏上了那叢小花,隻聽轟的一聲,越軍陣形內爆出一聲巨響。
頓時間樹林內硝煙迷漫,被炸的越軍鬼哭狼嚎。
“你小子從哪弄的。”洪誌高興地問。
“不是我弄的,是柬國民軍留在這的。”
“我怎麽沒看見。”
“我知道就得了唄!”
“好小子。”洪誌雷了吳江龍一拳,“要是再多些就好了。”
“如果越軍再追的話,肯定還有。”吳江龍隨後說,“我們走。”
這顆地雷還真起了作用。由於越軍紮堆,地雷發揮了最大效果,不僅炸死炸傷越軍,而且還攪亂了越軍繼續追擊的決心。
這種情況,越軍不是沒碰到過,那是經常的事,走著走著,不知啥時就會踩中地雷,特別是他們發現柬國民軍時,本來追的好好的,不知怎麽的,他們就被引入雷區。
一旦出現這種現象,越軍多半都會停止追擊。
人可以不怕,但地雷不能不躲。想追人就得排雷,有那時間,要追的人不定跑到什麽地方,還不如就此打住。
今天的這夥越軍遇到類似情況,有了這個想法也不足為怪。他們自認為倒黴。細想一想,出來一天,一個柬國民沒逮著,自己人卻死傷不少,如果繼續追下去,還不定會發生什麽事情。
要怪,就隻能怪柬人太狡猾,難對付,到此,越軍也隻得認輸。
頓時間,越軍沒了士氣,隻得抬著傷者、死者打道回府。
沒有了越軍追擊,吳江龍和洪誌也不用忙著趕路,為了不迷路,他們倆爬上一道山梁,瞅準要去的那個山腳,一路小跑奔了過去。
槍聲、爆炸聲把這個地區攪得紛紛擾擾,不僅越軍著急,焦團長看著也是心焦。現在他還不能派人過去,怕的是救不出人再搭進去一部分,隻得按著吳江龍事先說好的,帶人躲在山角下的某一旮旯,隱藏好,專等著吳江龍和洪誌回來。
另外一個位置上。
楞邊那佳和幾名戰士做為前為哨,爬上一棵大樹,正朝著有煙有火有槍聲的方向觀察。
這麽遠的距離能看到什麽,除了能看到升到半空的白煙,聽到激烈的槍聲外,其它的就什麽都沒了。
在那聲爆炸後,所有槍聲都停了下來。
楞邊那佳這個急啊!不為別的,他擔心吳江龍和洪誌子彈打光了,被俘了,或是被殺了,隻有出現這些情況,那裏的戰鬥才能結束,否則,槍聲怎麽會停呢!
楞邊那佳就想過去看看,但沒有焦團長的允許,他又不能擅自行動。
這時,一名柬國民軍戰士跑過來問:
“有啥情況,看到吳組長了嗎?”
楞邊那佳就想朝來人說:“廢話,看到了還不通知你。”
但他不能這樣說,因為這人是焦團長派來的,顯然,焦團長等的也是心焦,等不及了才派人過來問。
“沒有,啥都看不到。”楞邊那佳在樹上回答說。
“我回去告訴焦團長。”那個戰士說著轉身就走。
楞邊那佳在樹上喊:“等一下。”
那名戰士停住腳步,回頭問,“還有什麽事?”
楞邊那佳從樹上溜下來說,“你告訴焦團長,我們去前麵看看。”
“焦團長說了,沒有命令任何人不得離開這裏。”那個戰士意識到楞邊那佳又想擅自行動。
“你跟他說,我在這裏什麽都看不見,得去前麵偵察。”楞邊那佳假借這條道。
楞邊那佳說完,也不管這名戰士態度,朝身邊的另外五名戰士一擺手,
“走,我們到前邊看看。”
為了蹬高看的遠,楞邊那佳也爬上了一道山梁。
走著走著,他們就聽到前麵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
楞邊那佳想,“那邊都打成那樣了,沒事來這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