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走近B師_六百九十二、拉響手雷的一刹那
在不明所以情況下,楞邊那佳還是決定先隱藏起來再說。
他和五個戰士瞅準山梁一側的一個凹地,呼啦啦地全跳了進去。
這裏剛隱藏好,那邊的腳步聲就加劇了。
楞邊那佳臉貼地麵仔細聽,不用看,就能分辯出走過來的是幾人。
在密林之內,蒿草又十分密集,要想探頭看看前麵是什麽人,很困難,隻有蹬高一望。
可是,這種情況暴露的可能性又非常之大,一旦暴露,逃都很難。
作為楞邊那佳這樣出身的人,為了生存,很小就練成一副耳聽功,那是再自然不過。
很快,楞邊那佳聽出來了,過來的人腳步很稀鬆,也就是說,這樣的腳步一般在兩三個人左右。
一見對方人少,楞邊那佳來了勁。
這一路過來,他一直想發點洋財,弄點幹貨啥的。可是,下了一次手(指的是偷襲越軍山包工事那一次)不但沒撈到東西,顯些把命搭上。
瞅瞅身邊這五個戰士,他們似乎看明白了楞邊那佳的意思,不用他說明,這幾個人和他也是一個想法。
包括楞邊那佳在內,六個人全是沒有超過二十歲的年輕小夥子,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哪還管什麽後果,先把東西搞到手再說。
六個人不謀而合,決定要對過來的敵人下手。
山梁上樹木是少了些,可蒿草依舊很高,人站起來也僅僅是露個腦袋,這要是貓下腰,就什麽都看不到,隻能看見草動,見不到身影。
楞邊那佳重新帶領五名戰士向山梁上運動。
他們看不見對麵的人,對麵的人也看不到他們。
在蒿草的遮擋下,相向而行的這兩夥人出現了盲點。
楞邊那佳是先於對方到達一個地點,然後六個人在一片草叢內停住,分出隊形,潛伏在草從中,專等著過來的人。
腳步聲越來越近,準確的說,現在的聲音不單是腳步聲,而且用手扒拉草的聲音更大。
“嘩嘩嘩”
漸漸的,扒拉草的聲音越來越明顯,肉眼都能看見被人推動的草正分向兩側,順勢一直向前移動。
為了不引起其他敵人注意,楞邊那佳決定來一場無聲戰鬥,不用槍,隻用刀來解決戰鬥。
眼看著草浪分到了眼前,楞邊那佳輕聲發出指令:
“上”
一個戰士猛地向草叢內的人撲去,他的目的是想把那人撲到,或者說是想一刀斃命。
然而,楞邊那佳等到的結果卻是“嘭“地一聲,那名戰士被人給扔了出來。
楞邊那佳就是一怔。
什麽人,有這麽大力氣。再一擺頭,另一個戰士又撲了上去,其結果同樣如此,還是被人給甩了出來。
“乖乖的,什麽人這麽厲害,”楞邊那佳決定親自出手。
這一回,他采用的不是直撲方式,而是手掐一把刀,輕分草叢, 一點點地向過來的人接近。
等到楞邊那佳分開最後一撥草時,他傻了,隻見對麵的人已經用槍口抵住了他。
“好小子,連我都敢偷襲。”
其實,吳江龍已經判斷出來人是柬國民軍的人,不然,他早就下了死手。
楞邊那佳聽到聲音,緩緩抬起頭,想要看看對麵的人。
開始他沒聽明白,等一咂嗼,覺得這聲音好熟。
楞邊那佳認出來了,這不是吳組長嗎!頓是是一陣驚喜:
“吳組長,怎麽是你們?”
“為什麽不是我們?”
楞邊那佳覺得自己問的好蠢,是啊!為什麽不是吳江龍。不由得發出一聲傻笑。
“你們在怎麽在這?”吳江龍問。
“我們,”楞邊那佳頓了一下,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我們來接你們。”
“好,謝謝了。”
吳江龍把身上的槍分一些給楞邊佳,然後說,“走。”
眾人剛要抬步,吳江龍就覺得身後有些不對勁,朝楞邊那佳使了一個眼色。
楞邊那佳也聽出來了,在他們身後又傳來一陣響聲。
這一回的響聲絕對不是自己人發出的。
因為所有跟隨楞邊那佳過來的戰士都在眼前,焦團長他們在山角下沒上來,也就是說,這裏除了吳江龍和洪誌之外,還有其他人。
是什麽人,大家夥都是不言自明。
吳江龍抬手向楞邊那佳做個隱藏手勢。
隨後,現場所有人,輕輕撥開草叢,悄悄地滑向兩側。
過來的不是別人,是三個越軍特工。
越軍特工在單獨活動時,一般情況下都是五人一大組,三人一小組。這樣的組成便於越軍特工活動,為的是在林區內行動方便。
突發性強,撤退時走的也利索。
吳江龍估計出了來人,盤算著過來的肯定是越軍。
但有一點,他不明白越軍過來的這麽快,明明是被甩掉了,怎麽又跟蹤上了,這可不是好兆頭。
但他哪裏知道,這是此前就在這一帶活動的越軍特工,不是追擊他們的那一夥。
當吳江龍和洪誌在山梁上出現時,他們倆就被這三個越軍特工盯上了,之所以這幾個越軍沒有出聲,為的是想要挖出更大的團夥。
當密林中響起激烈的槍炮聲時,這三個越軍特工就感覺著出事了。
他們沒有去支援,而是采取半路截擊的辦法。
按通常情況下柬國民軍的活動規律,無論是被越軍部隊伏擊,還是僥幸逃脫,他們總會有一部分人分散逃跑,這種情況下多數都是單兵或少數人員。
於是,這三個越軍特工就想撿落。
吳江龍和洪誌兩人在前麵走,三個越軍特工在後麵尾隨。
說實話,吳江龍和洪誌真的沒有發現這後麵的三個尾巴。如果不是楞邊那佳幾人這麽一鬧,興許就把三個越軍特工引到了焦團長等人隱蔽地點。
之所以吳江龍和洪誌沒有發現這三個越軍特工,一是他們的確行動鬼秘。二是距離還真不近。
不然的話,在吳江龍和楞邊那佳等人在這折騰這功夫,他們早就發現了,也就不會上前來湊這熱鬧。
這會好,吳江龍和楞邊那佳相聚一處,而這三個越軍一跳出來,便成了戲的主角。
到目前為止,這三個越軍還真沒看出前麵草叢內的情形。
三個越軍特工進入了吳江龍和楞邊那佳等人曾經發生的打鬥場地。
這裏是草,不是水塘,隻要在上麵有大的舉動,都會留下痕跡。所以,越軍特工一到這裏便看出了問題,不能不持有疑問。
先前他們看到的隻有身穿柬國民軍服的兩人。除了他們倆之外,再也沒有見到其他人。
但這裏為什麽會是這樣地亂。難道說,他們倆在這裏打草搭地鋪不成?
不可能。越軍很快否定這一判斷。他們認為,就是來人想休息,也不會弄成這樣。
從表麵看上去,這裏展現的完全是沒有規律,沒有邊際,不像是休息的場地,明顯是打鬥後留下的痕跡。
“他們跟什麽人打呢!”
三個越軍特工想不通,有些糊塗。
總不會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吧!如果是有越軍同伴出現,又怎麽沒有一點警示,難道說,是自己的同伴被那兩個人不聲不響地給收拾了?
想到這一點,他們不由的心裏害怕:
“太可怕了。”
越軍特工越想,越覺得這兩個人不可思議。他們既然能從越軍大部隊中毫發無傷地退出,又能在這裏無聲無息地解決一場戰鬥,這樣的人還不可怕嗎?
既然想到這一點,越軍特工不由得開始加倍警惕。
那還要不要追呢!是回去找人,還是繼續跟蹤。有越軍發出這一問。
他們也覺得在這裏耽擱了很長時間,說不定要找的人已經跑了,沒有呆下去的必要。
但是,一個越軍不由分說地發出指令:
“追。”
估計這人是小組長。於是,三個人重新邁步向前。
就在這時,從草叢外呼啦啦跳進來六個人。他們是兩人一組,分別撲向這三個越軍。
如果再給越軍點時間,出了這片草叢他們可能會警惕性高一些。而此時,他們正在此處分析問題,全部精力都放在思索上。
人一動大腦,他的肢體肯定受影響,反應程度也慢,耳聽眼看的功能也不強。這才讓六個國民軍戰士搶了一個大便易。
瞬時間,這片草叢便第二次成了戰場。
越軍特工可能沒有吳江龍和洪誌那本事,或者說,他們在突然情況下反應能力不足,也可能是楞邊那佳吸取了被吳江龍扔出來的教訓,因而采取了群毆的方式,一擁而上。
兩個人撲一個越軍,又是在突然情況之下,被撲的對像當然會倒。除非有眼觀六路耳而聽八方的本事。
這六個柬國民軍戰士一上來便帶著狠勁,手裏個個握著的是刀。
他們幾個恨死越南鬼子了,當從草的縫隙中看出這三人真的是越南特工時,又是興奮,又是緊張。如果楞邊那佳還不發令,估計他們當中肯定有人會私自下手。
“噗噗噗”
手持刀柄的柬國民軍戰士一點不客氣,上來就紮,眨眼間就解決掉了兩個越南特工。
從這個結果上看,似乎越南特工真是草包,怎麽連點反應能力都沒有。
好虎架不住群狼,而且又是在極近距離,極為特殊情況下的一場偷襲。
猛然之下,越軍特工就是再有本事,他也不會反應這麽快,刀臨身了還能擺脫。
能一以敵十,打敗對手,那個場景隻能是在電視劇中看到,現實中,這樣的情況幾乎很難以存在,除非給那強者更大的空間。
這樣的空間在此處沒有。
越軍特工受到的是突然夾擊,他們隻能被動挨打,想要還手,那也得看看柬國民軍戰士是否犯錯誤。
並不是所有越南特工都是草包,他們就這樣任你宰殺。
情急之下,還真有一個越軍在混戰中脫身後從地上站了起來。
那得說他有些本事。
在柬國民軍戰士第一次襲擊之後,他竟然讓過了重要部位,隻是身體右側受了傷。在接下來的幾刀之後,他都沒被紮中,竟然甩開另一名戰士,從地上立了起來。
越軍特工一手捂著傷口,一手揮拳掙紮,想要從人群中突圍。
可是,其他幾個柬國民軍戰士已經完成任務,完全能夠騰出手來對付他。
一時之間,戰場形勢再次發生變化,不是三比六,而是一比六。
這種場麵,越軍特工感到大勢已去,想要衝破包圍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他能打倒眼前這六個人。
如果沒有受傷,興許他有這能耐。現在不行,身體還在流血,槍已經失落。
他想撿回眼前那支槍,就得貓腰。也許就在他貓腰的一瞬間,他就會被人按倒。
越軍特工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他開始判斷眼下形勢,覺得用槍的可能性沒有。
那怎麽辦?越軍自問。他知道,不逃是死,投降也是死。
此時,這個越軍已經看出柬國民軍戰士對待他的同伴是什麽態度,那是置之死地而後快,一點情麵不留。他也知道,這些都來源於越軍對柬人的殘忍。
沒錯,誰讓越軍平時對柬人太狠了呢!除了殺還是殺。這些戰士可是柬人的子弟兵,到了這關口,人家能不報仇嗎!當然要以牙還牙。
想到這,他知道自己生還的可能性不大,心裏思忖著:
“算了,既然活不了,就讓這幾個柬人跟著自己一塊陪葬吧!”
越南特工悄悄地把手受傷的手向下移了移。也就是在距離這隻手的五公分遠處的腰際上掛著一顆手雷。
太明顯了,越軍特工的目的就是引爆它。
一旦手雷爆炸,楞邊那佳和那五名戰士真會如越軍所想,一同葬送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