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卷、回家的路_第七百五十、審訊
林子裏的槍口是瞄向了楞邊那佳,可吳江龍也沒閑著,正舉著槍也在向林子內搜索,而他要找的方向正好是與楞邊那佳隔著一定距離,也就是說,任何來自外麵的危險。
吳江龍目光剛到,便看見了這支槍口。毫無疑問,知道它是衝著楞邊那佳去的。
刹時間,吳江龍扣動板擊,來了個先發製人。
因為那個人是隱藏在草叢中的,無論是臉上的表情還是手上動作吳江龍都看不到。正是不知道這個敵人什麽時間下手,吳江龍才預感到情況危險。如果讓敵人先出手,很可能受傷的必是楞邊那佳。
但如何幹掉這個隱藏著的敵人,確實也是個問題。你看不到人,怎麽打,不能打槍管吧!如果打不死這敵人,這個家夥有了翻本機會,還是會朝楞邊那佳開火。
吳江龍自有他自己的辦法,隻見他順著草叢中的敵人槍管方向,大致向後移了幾十厘米,很快便估算出裏麵那家夥的身形,大致找出了這家夥的腦袋在什麽位置。到這時,吳江龍心裏算是有了底,這時候開槍,雖說不能百分之百地命中,但找準一個大概,也是八九不離十。
“叭”,一聲槍響,子彈直直地鑽入了草叢之內。
可裏麵連一點反應都沒有,也沒有子彈從裏麵射出,便結束了。
就這樣,吳江龍一槍過去便要了裏麵人的命。此時,吳江龍也不知道子彈打在敵人的什麽位置上,反正他看到瞄向楞邊那佳的那支槍的槍管落地了。也就是說,這支槍不會再對楞邊那佳產生什麽危險。
打完這一槍後,吳江龍沒有立馬出來,而是換了個位置繼續觀察,防止還有其他人。
吳江龍這樣做,完全是出於經驗。如果他開完槍,還躲在原地不動,雖然說這個家夥死了,難保附近沒有他同夥。真要是同夥發現吳江龍位置,也來這麽一槍,那吳江龍可就慘了。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但如果走的路線對頭,又有什麽東西墊著,還真有可能不濕。
吳江龍久經沙場,哪能不懂這個理,所以他按貫例當然要給自己找一個可以躲的非常好的位置。
林子本來很靜,雖說這裏麵有敵我雙方的一部分人,但還沒到交火時候,所以這裏很靜。一方不知有對手到來,另一方又沒開始下手。所以,這裏是交戰前的一片寧靜。
直到一聲槍響之後,才把這裏安靜的空氣給攪拌起來。
一聲槍響,的確給周圍的人帶來不小的困惑。楞邊那佳也是如此,他沒想到在自己身後有槍聲。既然有了,就知道那裏有情況。眼下怎麽辦,他當然不能躲,麵前還有六個偽軍呢!如果他跑了,這些偽軍也會跑。
“管他呢!奶奶的!”
為了逮住這幾個偽軍,楞邊那佳是真的不計後果了,隻要子彈不把自己穿倒,他是不會輕意放手的。所以,楞邊那佳隻是用耳朵聽了一下,連頭都不轉。
直到這一聲槍響之後,再沒有其他槍聲,楞邊那佳算是放心了。因他知道,吳江龍還在後麵,有吳江龍在,自己又有什麽危險,即使有,也會有人幫著解決,管那麽多幹啥。於是,他又繼續他的想法,狠狠地對這六個偽軍下命令道:
“都給老子蹲下。”
這幾個偽軍還真聽話,全都抱著腦袋蹲到一邊,而那六支槍呢,正東倒西歪地丟在一邊。
為了不出現意外,楞邊那佳一手端槍指著這幾個偽軍,另一隻手則把那幾支槍扒拉到一塊,讓他們盡量離自己近點,挪到一個偽軍夠不著的地方。
這樣,六個偽軍算是繳了械。
楞邊那佳這裏忙夥著,吳江龍那裏也沒閑著,直到確認周邊再沒有敵人時,這才站起身,走向那被打死的偽軍跟前。
吳江龍到了那裏之後,扒開草叢,想要查一查這個偽軍到底死了沒有。如果沒死,那還得繼續解決。
偽軍的腦袋上有個洞,是左耳進右耳出,血把周邊的草地都染紅了。看到這個情境,吳江龍算的心是落了肚,不再擔心這家夥會活過來。
隨後,檢起地上的槍,朝著楞邊那佳走來。
槍響之後,潘師長還以為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所以,他也不再等了,如果再等下去,萬一讓敵人跑了怎麽辦,於是,他帶著眾人跑了過來。
潘師長等人一直在那邊等情報。正在左等不回,右等不來時,卻聽得這裏響槍。
這還了得,如果槍響,說明那裏有情況。過去的隻有吳江龍和楞邊那佳兩人,而裏麵的偽軍估計不會在少數,所以他不放心,趕緊帶人過來支援。
等到了近前,看到楞邊那佳和吳江龍已經押著這六個偽軍往這邊走了。不僅如此,兩個人身上還掛著一大堆戰利品。
別的東西可以讓這些俘虜當勞工,背著抬著都行,唯獨這槍不行,即使沒有子彈,給這些人也是危險的,所以隻能由自己扛著走。
也就在這時,潘師長他們過來了。看到此情此景,才知道剛才的情況沒那麽嚴重,不就是抓到幾個俘虜嗎!
閑話少說,抓到這幾個俘虜,潘師長又認得回去的路,很快,吳江龍與電視不組的其他人匯合了。
眾人一見麵,別提多親熱,少不了一番問寒問暖。雖說他們分別也沒多長時間,就一兩天的功夫,可在這一兩天裏,發生了多少事?樣樣都是危險的不能再危險。
吳江龍首先想到的還是電視小組拍攝的事,他明白,自己來柬埔寨並不是來打仗的,重要任務還是拍一些新聞報道之類的東西,殺再多的越南鬼子,也沒有這件事重要。
“怎麽樣,片子拍的如何?”
“拍的差不多了,基本上都是按照策劃搞的。”童勇難說。
“那就好。”吳江龍說,“還要不要拍些其它的什麽?”
他所說其它的,其實他心裏也沒個數。按說搞策劃,拍片跟他都沒關係,他的任務就是保護電視小組的安全,隻要這些人不出事,他就算圓滿完成任務。也不知怎麽的,他突然關心起了人家內部事。
“其他什麽事呢!”童勇難自言自語道,“戰鬥拍了,士兵采訪了,就是領導也采訪了,老百姓那裏我們也去過了。”
不知不覺中童勇難說了一大堆,到底是領導,心裏總有事,考慮問題也周全。按他們剛出國時的設計,該訪的都訪了,也就是說,到目前為止,電視小組所想要采訪的內容基本都搞了一遍。
“噢,要是這樣,我們就可以回家了。”吳江龍說。
“對,我也是這麽想。”
在吳江龍和童勇難說話時,旁邊的邊雨欣一直向遠處看。
遠處,幾個偽軍孤零零地坐在地上,與周圍的國民軍戰士形成很大反差。國民軍戰士的服裝都是綠的,而他們幾個確是黃的,坐在那也太顯眼了。而且,人家手裏都有槍,他們身上卻圍著一圈繩子。
正是由於這特殊性,才引起邊雨欣的興趣。邊雨欣知道他們是俘虜,更知道他們不是越軍,是偽軍,於是突發奇想,大聲說道,
“我們不妨采訪一下這些偽軍。”
“采訪偽軍?”
最先反應過來的劉漢林說道,“他們有什麽可采訪的,都是些壞家夥,專門幫著越軍幹壞事。”
“我聽說,韓桑林的部隊都是抓兵抓去的,我們不妨去采訪,問問他們韓桑林部隊內的情況。
“嗯,這到時好注意。”邊雨欣的話影響了童勇男。他覺得邊雨欣說的對,目前來講,他們所采集的內容都是國民軍的,顯的太單一了一些,如果有這些元素加進來,那不更能說明問題嘛!
這時,劉漢林懷疑地說,“這些家夥未必肯講。”
“不去試試怎麽知道。”邊雨欣轉向一旁的楞邊那佳,“你去幫著問,我來采訪。”
“好,你們等著,”楞邊那佳樂於幹些事,說完,跑著來到那幾個俘虜身邊。
這裏董小朋安裝好了攝想機,專等著楞邊那佳帶那些俘虜過來。不一會,楞邊那佳牽著這六個偽軍過來。電視小組的人圍過來,柬埔寨國民軍的一些戰士見這裏有熱鬧看,也吵吵著跑過來圍觀。隻是眨眼功規,六個俘虜身邊圍上了一大圈的人。
戰士們興高采烈,指手劃腳。再看那六個俘虜,全都低著頭,一聲不吭。
邊雨欣抓著話筒,趕緊采訪。她說一句,劉漢林翻譯一句。
邊雨欣走近其中一個偽軍跟前問道:“你是哪裏人?”
偽軍不說話。邊雨欣又問:“為什麽要當偽軍?”
那偽軍還是不說話。邊雨欣接下來又說,“你這樣做,老百姓會不恨你們,就不怕連累家裏人?”
邊雨欣連著問了好幾個問題,可這偽軍就是不說話。邊雨欣很無奈地轉向另外一個偽軍。可這家夥對待邊雨欣的方法一樣,也是一言不發,你愛問什麽就問什麽,他就跟沒聽見似的。
邊雨欣很是有氣,她知道自己對著鏡頭說了大半天全都白說了,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這可是她向童勇男主動下的挑戰書的,如果采訪不到偽軍的真正對白,那多沒麵子。
不由得,她把目光轉向劉漢林,突然有了想法,莫非是他翻譯的不對,這些偽軍聽不懂,所以他們才不說話,隨後嚷道,
“劉漢林,你是怎麽翻譯的,他們能聽得懂嗎?”
邊雨欣冷不丁的來這麽一句,立時便把劉漢林弄懵了,不知邊雨欣這是什麽意思,矮著聲音說,“你問啥,我就翻譯啥。”
“那你們幾個為啥一言不發。”邊雨欣還是一副盛氣淩人的態度。
經邊雨欣這麽一鬧,劉漢林這才想起來偽軍為什麽老是這副德性,粘頭耷拉腦幹啥,想當初,你產欺負老百姓絕對不會是這樣子。
“你們幾個,說話,我問啥,就說啥。”董漢林有些生氣,但還是壓著火,用柬埔寨語問。
等他說完了,這六個偽軍還是那副樣子,即不回答,也不看。劉漢林心裏想,他們不會是啞吧?但一琢磨,不可能,啞巴怎麽會被抓去當偽軍,這裏邊肯定有原因。於是轉向吳江龍,
“他們怎麽不說話,會不會是讓越軍把舌頭給割了。”不由的,董漢林脫口而出。
他這一說,周邊人還真的產生了疑問,有人說,“對啊,不然他們幾個怎麽不說話,一個不言語也就罷了,怎麽齊刷刷地都不說。”
楞邊那腳手腳麻利,噌地就躥到一個偽軍跟前,二話不說,伸手端起那個偽軍的下巴額,用力那麽一捏,那偽軍疼的趕緊大張嘴,“啊啊啊!”
楞邊那佳也不管三七十一,仰著脖子朝裏看,看到了那偽軍嘴裏的舌頭,完好缺地長在那,大聲對其他人說,
“這家夥的舌頭在呢!”隨後放過這偽軍,又轉向其他偽軍,一連串都檢查完了,一個舌頭不少,齊刷刷地。
楞邊那佳還大聲吆喝,“這幾個家夥的舌頭都在,故意不說話,看樣子他們是不服,是死不改悔的大壞蛋。要不,拉出去槍斃算了。”
他這一說,算是給周圍看熱鬧的人提了醒,他們的家人誰沒受過偽軍的氣,誰的家鄉又沒被偽軍禍害過。所以,聽了楞邊那佳的提議,眾人頓時亂了起來,吵吵著要槍斃這幾個偽軍。
“槍斃,都拉出槍斃。”
這一回,這六個偽軍算是聽明白了,也沒人給他們喊口令,六個人便齊刷刷地跪下,可著勁地喊饒命:
“國民軍爺爺,請饒命,我們是上有老下有小。”
哈,這個理由成了國際通用的,誰拿過來都覺得好使,所以,它也是不分國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