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卷、軍區大院_第八百三十四、多事之夜
“小兔崽子,看我不弄死你!”
被打的紋身男並沒有因為龍智這一擊而倒下,也沒向後退,一手捂著腦袋,另一隻手則從腰間抽出一把尖刀。他一邊喊著,一邊揮刀向龍智刺過去。
吳和平這邊的六個人慌了。別看他們平時也打架,但用刀子紮人的這樣狠角色他們從沒扮演過。他們知道刀子一旦被用在這種場和,那就是凶器。一旦與凶器沾邊,後果是什麽,他們都非常清楚。偶爾打架無非是氣急所致,還沒有到敵我矛盾那般強烈,掄個酒瓶,拿起棍子,也隻不過為了是壯膽。今天龍智這一下也是在酒壯慫人的情況下進行的,否則,他也沒這個膽。
現在好了,一酒瓶下去砸出一把刀子來,對麵是四個人,如果他們人人都出刀,眼下非是一場血案不可。
別看他們這六個孩子都是軍人後代,可在街上與真正的什麽混混鬥毆,他們是半點經驗沒有。他們敢打架,可不是這般的打法,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也早就在**門備案了,還當什麽兵,參什麽軍,誰敢要啊!
眼看那把刀子要紮向龍智,而龍智呢!竟然不知道躲避。他是沒經驗,沒真挨過,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情急之下不知所措。
突然之間,有一把凳子橫在了龍智麵前,剛好擋住紮過來的刀子,隻聽嘭的一聲,尖刀紮在凳子上。僅憑這個猛勁,如果紮在龍智身上,能有什麽好!
紋身男一擊未中,拔出刀子轉向吳和平。
這時,吳和平仍然舉著長條凳,繼續保持著防衛架勢。
“他媽的,你想充大,老子先幹了你。”紋身男轉移目標,直奔吳和平。吳和平並不想打架,他想息事寧人,同時,他也知道,錯在龍智,誰讓他先動手的呢!
吳和平見紋身男朝他過來,並沒有硬要還手的意思,而是解釋道,“大哥,是我們不對,他喝多了。”
“什麽他們對不對,老子不能白挨,今天非得讓你們見血不可。”紋身男不依不饒,看這架式,不捅一個人,他就出不了這口氣。
就在這時,對桌上的另外三個人中的其中一個喊道,“老三,你幹什麽?”
紋身男沒有罷手的意思,“小兔崽子敢打我,今天我非得教訓教訓他們不可。”
“老三,你給我過來,知道幹什麽來了不。”那個男人加重了語氣,顯然是有些生氣。
紋身男並沒有立即回去的意思,凝視著吳和平他們幾人,“你們幾個給我等著,等老子辦完事再回來收拾你們。”說完,紋身男重新回到坐位上。
紋身男回到坐位上,受到那個男人的低聲訓斥,“老三,怎麽一點事不懂,知道什麽是正事不!”
“小兔崽子敢砸我。”紋身男一邊說著,一邊揉腦袋,看的出,龍智那下砸的可不輕。
他們在這裏說話,旁邊的六個人氣氛也不輕鬆,吳和平正在指責龍智
“龍智,你太過份,怎麽能動手打人。”
“他罵我們。”
“罵你,你就動手嗎?”吳和平指著龍智身上的新軍衣,“看看你穿的是什麽,你是要參軍的人,如果現在打架,這個兵,你還當的成嗎?”
吳和平這邊說著,另外桌上的一個人也把頭轉向吳和平他們,悄聲說,“這幾個小子都穿著軍裝,看樣子是新兵。”
“我們走。”
突然間,那個訓訓斥紋身男的人站了起來,根本就不看吳和平這邊一眼,把兩張百元鈔票扔到桌子上,“老板,結賬。”
大排擋老板過來算賬,看著桌子的東西,指指點點地計算數量。那個男人一付忙著要離開的樣子,不奈煩地說,“這些錢如果夠了,我們就走了。”
“夠了,還有零頭找給你。”
“不用,我們走。”說完,抬腿走人,其他三人從後麵跟著。臨走時紋身男還朝這邊望了一眼,那是不服氣的眼神。
正巧與小宇目光相對,小宇做了一個壞壞的表情。
紋身男更加火了,“小兔仔子,看我不抽你。”說著往過挪。
他的這一聲罵人,驚動了所有人,目光全都集中到紋身男身上。
正在向前的那個男人顯然是生了氣,大聲斥責,“老三,你幹什麽?”好像是他要忙著趕時間,又像似他不想在這耽擱,怕惹出什麽事來。
紋身男真的怕這個叫他老三的人,這才刹住腳步,狠狠地瞪了小宇一眼,“你給老子等著。”說完,轉身去追另外三個人。
這時,小宇手裏也抓起了一酒瓶,那意思,如果紋身男敢打他,他也會學龍智那樣,給他一瓶子。
吳和平轉向小宇,“小宇,你怎麽也惹事?”
“我看他們不是好人。”
“好人不好人,你能看出來。”
“看他們那紋身,就不像好人。”
“不能一概而論,紋身是個人愛好,就憑這個斷定人家不是好人,你也太偏激了。”吳和平轉爾繼續,“我們仨過幾天就走了,你們幾個再出來,千萬別惹事。今天的事,我們也有責任,光顧著自己高興,不顧別人感受,這是我們不對。幸好,今天沒打起來。“
“打起來咱也不怕,咱們是六對四 。”小宇很得意地說。
“就你愛惹事,別看今天沒出什麽亂子,那是他們不想跟咱們打,真要動起手來,我們打不過人家。”吳和平指責小宇。
“那可不一定。”小宇不服氣。
“得了吧你!”毛海生說“我看見那個紋身男抽出刀子時,你臉都白了,如果不是和平用凳子給擋住,今天,咱們非得有人受傷不可。
“行了,行了,咱們喝酒,”遲春朋打圓場說,
“好端端的氣氛讓那家夥給攪了。”轉向烤肉人,“老板,再來二十串。”
大排擋漸漸走空,隻剩下了吳和平他們六人。六個人還沒有回去的意思,雖說不喝酒了,但談話的興致也很高。這也難怪,眼見得吳和平、毛海生和龍智三人就要離開軍區大院,心想著常在一起玩的哥們沒幾天就要分手,怎麽能不算是傷心離別呢!因此,他們覺得這是最後一次聚會,誰都不想回去。說到痛心處時,小宇旁邊的穎妹還掉下幾滴淚。
吳和平覺得天太晚了,長時間不回去,難免讓家裏人掂記,於是站起來說,“誰都別難過,我們又不是上戰場,每年還有一次休假,到時候,我們仨一塊回來,咱們還在這聚。”
大約到半夜光景,大街上很難見到一個行人。
稀稀落落的路燈一路漫延,形成長長的黃色彩帶。光線固守在這個範圍內,半點都不想灑向街區兩邊的黑暗。這時,幾乎所有街麵上的燈都關了,連住宒區內的樓房也很少有燈光射過來,致使高樓下麵形成了一個陰暗的死角。
軍區大院與市區接壤,還不算在市區內,走向那裏,必將穿過幾條街道。
“吳哥,咱們別走大路了,抄小路吧!”
大路光線明亮,但要是照直走,就要繞一個很大的圈子,路途會增加一些。所以小宇提出這個想法。
“走哪,小路?”毛海生發問道。
“對啊!走小路,我們六個人,有什麽可怕的。”小宇一語見地。
再文明現代的城市,總也保留著一些陰暗麵。在這些陰暗的角落裏,常有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發生。這在哪一個國家都少不了。先不說長期有戰亂的中東地區,就比美國、英國等西方國家,問問當地的人,他們在深更半夜時,敢去那些偏僻的地方嗎!得到肯定的回答,他們不敢。
相比較而言,在我們國家,要安全的多。可是,安全也有一定限度,不是什麽地方都這樣,至少,還沒有到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地步。有時我在想,古人說的那種境地和人的思想境界,真的在某一個地區發生過?人們的思想有這般的純靜嗎!
拿現在來說,信息這麽發達,天眼(攝像頭)無處不在,可違法亂紀,刑事案件照常發生。這就說明,人類隻要有自私性存在的一天,那麽以我為中心的自利思想就不可能消失掉,隨之而來的,便是窮盡一切想法和手段去謀生。有的人走的是正當途徑,而有些人則是違背人類發展規律,不計後果地去冒險,因此讓世界不再象原始社會那般簡單,越是發達,越是紛繁複雜。
現在如此,二十幾年前的城市可能更會突出一些。這就是小宇大著膽子提出的想法,可見,那條小路並不太平。
他們幾個都喝了酒了,酒壯人膽,人借酒威,半醉半醒之下,有什麽不敢呢!
“走,就走近道。”吳和平也幾乎是到了踉蹌的地步,所以他是不假思索地同意了。
隨後,他們六個人拐進一條黑暗的小胡同。
這是一所賓館的後院,院牆不高,兩人搭手便可攀爬。一道鐵門緊鎖著,做為屏障與牆外隔離開,致使院內成為禁止閑人進入的封閉之地。
吳和平他們路過此處時,二樓內有打鬥聲音傳出,又零星閃出些燈光。
六個年輕人無心經過此處,誰都沒有多想,隻是想盡快通過。
這時,就聽二樓一所窗戶哐當一聲打開,緊接著便是咚咚幾聲。不難聽出,這是有人從上麵跳下時的砸地聲音。隨即,便見窗戶內有一人在喊,“抓小偷,抓小偷。”
沒等吳和平幾人反應過來,就見已經有人翻牆出來,可巧落在他們六人麵前。
這是怎麽回事,吳和平幾人是一點準備沒有,突然之下,他們不知如何出手。
這時,又聽到裏麵的人喊,“快來人啊!殺人了。”
這下吳和平明白了,剛跳牆出來的這幾人絕非是好人,樓內所喊的事情,興許就是這幾人所為。既然碰上了,絕不能讓這幾個壞人跑了。
情急之下,吳和平的酒算是醒了。不由他多想自己的身份,也不管是什麽場合,這已然是到了該出手時就出手的地步。
“哥幾個,別讓他們跑了。”吳和平大喊一聲。
六個年輕人,從小到大就生活在軍區大院內,如果有什麽危險的事,都有軍人保護,哪有他們出場的機會。更何況,哪個做賊的敢到那裏行竊。因此,今天出現的局麵,是他們從沒見過的。
吳和平這麽一喊,其它人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
看見跳出院牆的人行動匆匆,絕非善類,可又不敢有什麽作為。現在吳和平這麽一喊,他們才明白,自己該動手了,這是一名基本公民應該盡的義務。
跳出院牆的一共是四個人,最後一個稍慢一些,僅與吳和平一米遠的距離。
吳和平先是看到前麵的三個,沒想到在自己喊完後,又從裏麵跳出一個。這還客氣什麽,必須馬上動手。
這個人從院牆上下來,完全不知外麵是什麽情況,等他落地,才看到眼前是幾條黑糊糊的影子。緊跟著,就覺得上身挨了一腳,再加上剛剛落地,一個不穩,摔倒在地。
“快,按住他。”小宇早就適應了黑暗,所以看的真切。
“抓住了,抓住了。”
於是乎,眾人上去按住了這個人。
就在他們幾個以為得手之時,就聽黑暗中傳來一聲低喝,
“放開他。”
吳和平聽這聲音很熟,好像在哪聽過。
這時,院內樓上的燈光陸續亮了起來,也有開門的聲音。經樓內燈光一射,這裏也不再全是黑暗,依稀能看清人的麵貌。
隻聽那個聲音再響,“媽的,又是你們幾個。”
吳和平也認出了說話的人,“是你們。”與此同時,他們認出了前麵站著的三個人是大排檔的那三人,毫無疑問,他們按著的肯定是那四人中的其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