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6、夜間12點
三口之家團聚在一起,頓時讓冷了幾年的房間有了暖色。
董燕特意做了滿滿一桌菜,還拿出一瓶茅台酒讓爺倆喝,想要讓這爺倆暢飲一番。沒想到,兩個男人並不好酒,隻是淺償輒止,竟然沒有董燕喝的多。
董燕顯然喝多了,端著酒杯,一臉的陶醉,瞅瞅這個,看看這個,心裏那個高興。這是她在人世上,用心,用情,用愛,甚至肯付出生命來祝願他們幸福的兩個男人。隨後硬著舌根,目光迷離地看著吳江龍問:
“吳江龍,你這次回來,準備住幾天?”不等吳江龍說話,董燕接著又說,“兒子好不容易回來探親,你必須在家陪著,一天都不能少。”其實也含著另一個意思,“你得多陪我幾天,一年到頭你都不回家,既然回來了,就不能馬上走。”
董燕再了解不過。她知道,吳江龍是為吳和平的事而來,一旦事情解決,他一天都不回多呆。現在,吳和平的誤會基本解除,也便意味著吳江龍很快就要歸隊。
果然,吳江龍搖了一下頭,苦笑著說:“不行,我那事太多。需要我盡快返回。”
董燕瞬時一片茫然,半清醒,半醉態地說:“你那部隊就比家重要,你那些兵,比你老婆,比你兒子還重要?”
董燕說完,已被醉酒熏紅的臉有了怒色,顯得更紅了。就這麽盯著吳江龍,等著他回話。
一旁的吳和平一聲不語,隻想著心事,並沒有在意董燕和吳江龍兩人在說什麽。他隻在手裏把玩著酒杯,低頭沉思。
吳江龍端起酒杯,主動邀請董燕說:“這些年,我虧欠你們的太多,實在沒有大多功夫來陪你。等過幾年,我從一線退下來,什麽都不幹了,就呆在家,好好的陪你。”
沒想到,董燕並不領情,發著脾氣說:“那時,我也老了,你還能陪我什麽!我的青春呢,就這麽孤單地浪費掉,一個人守著這個家,天天冷冷清清地過日子。”
說著,說著,董燕竟然哭了起來。
吳江龍瞅向吳和平,想要讓他勸勸董燕。沒想到,吳和平放下酒杯,站起身,竟然說:
“你們聊,你們倆的事,我不摻和。”
說完,吳和平回了自己的屋。
吳和平回到臥室內,換了一身運動衣褲,過一會,又從裏麵出來。
這時,吳江龍和董燕也回了自己的臥室,在飯庁裏,丟下一桌殘羹,杯盤碗筷全都靜靜地放在那。
吳和平來到大臥室,站在門外聽裏麵的動靜。
主臥室內,董燕還在哭,吳江龍在勸,過了一會,兩人竊竊私語,顯然是和好了。
吳和平笑了笑,然後轉身離開,輕輕打開屋門走到屋外。
天上月朗星稀,蒼穹之上是淡淡的星光。
地麵鋪了一層銀粉,呈現著幽幽的灰白色。
大院內和幾條街道看不見有人走動,顯的清寂冷清。
吳江龍出了自家小院後,看看四外無人,匆匆向大院門口走去。
來到大門口,他向哨兵出示證件,然後出了大院,走上一條通往市區的大道。
幾年時間,這條大道開始繁華起來。街道兩旁布滿了鋪麵,一個個霓虹燈發著亮麗的光芒,組合在一起,超過了街道上的路燈,從而打造出一片燈火闌珊的小世界。
吳和平不是來遛彎的,也不是來逛街的,因此便沒心思顧朌這些。
這時,一輛出租車駛過來。吳和平向他招了招手,出租車一停,吳和平閃身上了汽車,隨之朝著遠處而去。
董燕情緒穩定後,想起吳和平還沒有吃飯。便從主臥室走出來,來到吳和平房間敲門,想要問他餓不餓。
屋裏沒人應。
董燕推開門進屋,這才發現吳和平根本就沒在屋。隨後在屋裏找了找,發現衛生間也沒他,趕緊返回到大臥室告訴吳江龍,吳和平出去了。
吳江龍隨著董燕來到吳和平臥室,發現吳和平白天穿的衣服還在,但缺少一套運動衣。
吳和平安慰董燕說:“沒事,這小子出去跑步了。”
董燕忐忑地自言自語,“他還沒吃飯呢!跑什麽步啊!”
出租車開出很遠後,來到天堂歌舞廳不遠處停下。
吳和平付了錢,從車內走出。等到出租車開走後,吳和平閃身去了暗處,把運動衣的頭套拉下,掩出了腦袋和臉,這才向天堂歌舞廳走去。
吳和平來到大樓側麵,一個很少有人路過的地方,貼著牆根站下,抬腕看了看表,時針剛好指在夜間12點鍾上。
這個時間段,正是天堂歌舞廳最為歡快的時間,也是歌舞**疊起,最為揪心,最為動蕩的時刻。那些喜歡夜生活的人,會把這時間看成早晨八九點中的太陽,揮酒著青春,釋放著酒氣,放開不知東南西北的智商,大聲喊著,明天連他自己都想不起來的胡話。喧囂著,叫嚷著,放縱著心情,扭動著肢體,幾乎是竭斯底裏的向處扔著身體裏最後那點何爾蒙能量。仿佛不這樣就不能盡興,不這樣就不算是瀟灑。
外麵,路人稀少,街燈寂寥。
吳和平抬頭看看頭上三樓。
在老田家時,老田大概說了天堂歌舞廳的勢力範圍。三樓基本屬於崔恒傳的辦公區域。根據日常判斷,如果天堂歌舞廳有什麽秘密的話,估計會在這裏,最主要的,肯定是崔恒傳的辦公室。
吳和平沒有來過,不知在哪一頭,但可以判斷。
隻要到了門口,便沒有找不著的道理。
怎麽去,當然不能從大廳裏明著進,即使化裝也不行。他知道,如果通過大廳,不僅攝像頭會**,那些保安也得盤問,即使通過了歌舞廳,但上二樓時必會被人注意。
硬闖不是不可以,但會暴露。鑒於他目前的特殊身份,他不想被任何人知道,紅白兩道都不行。
吳和平蹲在暗影中又等了等,在確定周邊無人時,吳和平來到了牆角,兩隻手夾住光滑外牆的突出棱角開始向上攀爬。
一般情況下,有些人總要借助些外物,比如說水管、防雷電的接地線等等。
而吳和平不用,全憑兩隻手的腕力和兩隻腳的蹬力,硬生生地把身體貼在牆上,隻是幾個倒騰,眨眼間便到了三樓的一個窗戶上。
吳和平不是來盜竊,他不想破窗撬鎖,他要百分之百地不留一絲痕跡,想要做的非常自然。他的目的是來偵察,尋找崔恒傳的疑點。
因此,在他來到這片區域時,已經提前選擇好了。
為什麽要來這個角落,因為這上麵,有扇窗戶是開著的,他可以借著窗戶進去。
三樓,對於吳和平而言,太過於小兒科。如果不是怕動靜鬧大,他完全可以通過翻牆板的動作,來個助跑,隻要在牆麵上踏出三兩步,蹭地就能翻進屋內。隻因他要去的不是房頂,是窗戶,搞不好會把窗戶撞碎,所以他還是決定靜靜地攀爬。
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吳和平伸手抓住了窗台,騰出一隻手,把窗戶從外麵打開,然後翻身進入室內。
窗台下有張桌了,桌子上麵放著一隻花瓶。
吳和平一進來,不小心,左腳尖碰到了這隻花瓶。
吳和平稍有感覺,在身體跳向地麵的一瞬間,借著外麵射進來的星光,他看見了一道黑影從桌上落下。
此時,他還不知掉下來的為何物,不管是什麽,隻要這東西落在地麵上,如果不是軟的不能發出響聲的東西,定能會在樓上引起驚動。
至於在門外的走廊上有沒有人,或者屋內有沒有人,弄出響聲,很可能會讓這些人驚醒。
刹那時,吳和平在翻身落地的一瞬間,伸出一隻手,把這道黑影接下。接下後,憑著手的感覺,他知道這是一件玻璃物品。
吳和平接住後,抓住花瓶,然後又輕輕輕地放到了桌子上。
就在這時,花瓶中有一朵花輕輕劃落地麵,同時,也有幾滴水酒落到地下。這些,太過輕巧,吳和平並未覺察出。
隨後,吳和平開始打量房間。
房間不大,放著一些辦公桌,桌上有電腦,還有些文件櫃。憑經驗,吳和平判斷,這裏隻是辦公場所,從人員眾多情況下,機密文件不可能在這裏,根據老田提供的線索,肯定會在崔恒傳辦公室內,他必須找到那個房間。
正常辦公場所設計,大老板的房間都不會布置在樓房的兩側,更不會在樓梯邊上,或者正對樓梯口,其原因,一是安全二是風水,這幾個地方都屬於犯衝。更不會在北麵,即使把座位麵朝南,那也是在陰麵,陰便會暗,沒有陽光照射的地方,總顯得頹萎,難於生長,要不然怎麽說“萬物生長靠太陽。”即使習慣在陰暗裏搞動作的人,他也要時常地出來曬一曬。
崔恒傳是H國人,對於風水、五行、命運非常在乎,連衣食住行都很講究,他的辦公室自然也差不到哪去,所以,這幾個地點不可能是他的辦公室所在地。
於是,吳和平悄悄打開房門,走出這間屋。
還好,走廊內沒人。但掛在上麵的燈卻顯的非常刺眼,隻要有人通過,他的輪闊必然會容易發現。置於這裏有沒有攝像頭,吳和平相信肯定會有,因此,隻要他一出現,身影必段會被拍攝到。
因此,吳和平沒有敢立即出屋,轉頭向牆角處看了看。
果然,就在他要出去的這屋子旁邊的棚頂上,一個攝像頭的黑屏正對著走廊。
怎麽辦,是把他搞掉,還是蒙住。這兩個方法都不可取。既然有攝像頭,肯定會有一間監察室,隻要這裏稍稍不正常,必會引起懷疑,那麽,吳和平來此的過程同樣會暴露。即不動他,又不讓拍攝到,這卻是一大難點。
目前,吳和平除了光身一個人外,他可沒有什麽現代化設備,像電影或電視劇裏演的那樣,把一個事先準備好的軟件,裝在上麵,來一個瞞天過海,不讓人注意到。這點他做不到,他能做的,隻能是就地取材,現事現辦。
吳和平想了想,隻見他從這間屋子出去,把身體貼在牆上,盡量讓鏡頭不要對向他,慢慢來到拍不到的一個死角。兩腿突然一躍,踏上牆壁,來一個大大的人字,硬是把身體懸起,懸到一隻手能夠到攝像頭的位置,然後,把攝像頭輕輕向上一抬,看不到走廊地麵的位置上。即保住了他的亮度,也不失其拍攝功能。
調整完後,吳和平又下到地麵,拿出一塊布,把他在牆上留下的腳印輕輕擦掉。他可不想在這裏留下他任何來過的痕跡。
弄完這些後,吳和平正要往走廊深處走,這時,從走廊的另一麵,響起輕微的腳步聲。
這是有人來了,吳和平不想被人看見,於是,他轉身又返回到那個房間,在屋內,靜聽著外麵的動靜。
腳步聲並沒有朝他這邊走過來,在走到走廊的一半時,突然停下,用鑰匙打開一間房門,隨後進屋。
哐當一聲後,那間屋門關上。
吳和平迅速從房間出來,來到關上房門的屋子外,抬頭打量下門楣,上麵貼著經理室這幾個字。
頓時間,吳和平心裏自然生出“踏破鐵鞋無覓處的”幸福感來。
隻聽房間內一陣拉抽屜和找東西的聲音,隨後,腳步聲又朝著門口走來。
這一下吳和平慌了,短時間內,他始何在清靜的走廊內隱藏自己呢!
這真成了一個大問題,如果躲不掉,他便會被人發現,一切全都暴露。
殺人滅口是最簡捷的辦法。但這事他可不敢幹,做了,那便是殺人犯。
他怎麽們會如些莽撞!連碰到不能碰,更別提去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