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小學生蝸牛
眼前,有一個高中生和小學女生打架卻當真了起來,還當真用過肩摔抱對方摔在地板上,最後還當真地洋洋得意了起來。
那個人就是我。
原來阿良良木曆是那種欺負完小學生後,還會放聲大笑的人嗎……我被自己給嚇到了。
“……阿良良木。”
後方傳來一句冷靜的叫喚聲。
我回頭一看,戰場原就站在我身後。
她似乎看不下去,走了過來。
隻見她一臉詫異不已的神情。
“我說過要陪你到地獄去,不過那是因為阿良良木器量狹小的關係,這和你已經無可救藥了之類的完全不一樣,這點你千萬別誤會了。”
“……請讓我解釋。”
“請說。”
我沒有任何理由
不管怎麽找都找不到
那麽,對話就重新來過吧
“唉呀,過去的事情先擺到一邊吧,這家夥——”
我指著躺在地上尚未起身的八九寺說。她是背部先著地,身後的背包正好成了不錯的緩衝物,應該不要緊吧。
“她好像迷路的樣子。照我看起來,她好像沒跟爸媽或朋友在一起的樣子。啊——我從一大早就一直待在這座公園了,在戰場原你來之前,我有看到這家夥在這邊看這塊廣告牌。那時候我沒覺得怎麽樣,可是她過一陣子又跑了回來,這就表示她真的迷路了吧?要是有人在擔心她的話就不好了吧,所以我才想說能不能幫上她的忙。”
“……嗯——”
戰場原雖然暫且點頭表示認同,但她詫異的神情卻絲毫未變。我想,她大概很想問我最後為何會變成扭打吧,關於這點我實在無話可說。我隻能說,這是戰士和戰士之間靈魂的共鳴。
“是嗎。”
“嗯?”
“沒事,原來是這樣……我搞清楚狀況了。”
她真的搞清楚了嗎
該不會是不懂裝懂吧
“啊,對了,戰場原。你以前住在這附近吧?那地址之類的東西,你聽到的話應該多少有印象吧。”
“那個,還好……大概一般程度吧。”
戰場原說起話來口齒不清。
她搞不好真的把我當成一個虐待兒童的家夥了。我覺得這評價可能比蘿莉控還要更過分。
“喂,八九寺。你其實已經醒過來了吧,還在那邊裝死。快點把剛才那張便條紙,拿給這個大姐姐看一下。”
我蹲下來,觀察八九寺的臉
她翻白眼了
……看來她真的昏倒了……
少女翻白眼,真的會叫人退避三舍……
“你怎麽了……?阿良良木。”
“沒事……”
我悄悄用自己的背遮住了八九寺的臉,以免被戰場原看見,隨後若無其事地打了八九寺兩、三個耳光。當然,這是為了讓她醒來,不是因為我想對她再次施暴。
最後,八九寺醒了過來。
“嗯……我好像做了一個夢。”
“哇!真的嗎。是什麽夢啊?”
“八九寺小妹妹。你到底做了什麽夢呢?”(感覺就是阿良良木有點hentai)
“我夢見自己被一個凶惡的男高中生虐待。”
“……夢與現實是相反的。”
“原來如此。是相反的嗎。”
很明顯,那是事實,在她失去意識的前一秒的確是這樣沒錯。
我感覺內疚感快撕裂我的胸膛。
我從八九寺那邊拿到便條紙,直接把它拿給戰場原。然而,戰場原卻不打算伸手接下那張紙。她用比冰點還要更冷冽的眼神,凝視著我伸出去的手。
“幹嘛啊。拿去啊。”
“……總覺得我不是很想碰你呢。”
嗚!
應該早已聽習慣的毒舌,這次卻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隻是拿一下便條紙而已吧。”
“我也不想碰你摸過的東西。”
“…………”
我被她討厭了……
被戰場原同學理所當然地討厭了……
咦……好奇怪,我們到剛才為止,氣氛還挺不錯的說……
“好吧,我知道了……我念給你可以吧。我看看……”
我將便條紙上的地址,照念了出來。所幸這上頭的字念法都很簡單,我才得以將它流暢地念出口。戰場原聽完後,
“嗯。”
沉吟了一聲,接著說:
“那個地址我知道在哪。”
“那就太好了。”
“好像在我以前的家,還要再過去一點的地方吧。詳細的地點我沒辦法說明,不過到那邊的話,憑感覺應該會知道吧。那我們走吧。”
語音剛落,戰場原立刻轉頭,大步朝公園入口走去。我原本以為她會討厭替小孩帶路,或者是嘮嘮叨叨地抱怨一堆,沒想到她卻答應得這麽爽快。不對。話說回來,戰場原還沒向八九寺做自我介紹,甚至不願意和八九寺眼神交會,所以恐怕戰場原討厭小孩這點真的被我猜中了。又或許,她是把這個請求當成我的願望,想回報我,所以才會幫這個忙也說不定。
啊——
如果真是這樣,我總覺得好浪費啊……
“唉呀,算了……我們走吧,八九寺。”
“咦……要去哪裏?”
八九寺的表情好像真的搞不清楚狀況一樣。
這家夥讀不出對話的脈絡嗎。
“就是去這張便條紙上的地址。那個大姐姐知道地方,所以要幫你帶路。真是太好了呢。”
“……喔。幫我帶路嗎。”
“嗯嗯?你沒有迷路了嗎?”
“不,我迷路了。”
八九寺十分明確肯定地說。
“我是迷路的蝸牛。”
“哈?蝸牛?”
“不,我——”
她搖頭。
“我——沒什麽。”
“………是嗎。那個,那我們先跟著那位大姊姊吧。大姊姊的名字叫戰場原。她雖然人如其名個性冷淡,說話又帶刺,不過習慣之後那種過激的滋味會讓人上癮,其實她個性還挺直率的,人還不錯喔。不過直率得有點過頭啦。”
“………”
“啊,真是的。反正你快點來吧。”
但八九寺依舊沒有想動身的跡象,因此我硬是抓住她的手,拉著她……應該說感覺比較像是拖著她,追上戰場原的背影。「啊、啊嗚!啊嗚!喔嗚!喔嗚!」八九寺發出像海狗或海驢一樣的古怪叫聲,過程中雖然險些跌倒,但最後還是站穩了身體,跟上了我。
我決定先把越野腳踏車放在公園,等會再來拿。
我們三人暫時離開了浪白公園。
到頭來,我還是不知道道名稱的正確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