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3.第473章 小王爺回來了
說完，噌地一下站了起來，熟門熟路地往出走，絲毫沒有因為看不見而有任何阻礙。
「卿卿？」宋緩緩追上前兩步，就停了下來。
軒轅傲天的手頓在半空，他的臉色有些不好，但是當他看向宋緩緩時，又換了溫柔的神色。
「緩兒，我們給她時間，孩子長大了，總是會好的。」
宋緩緩迴轉身來，一副將哭未哭的表情。軒轅傲天抿了抿唇，走過去，將她按進自己的懷裡。
「聰明的孩子都很敏感。」宋緩緩說：「大概是她遺傳了你的聰明。我其實更寧願她笨一些，這樣她會開心一些。」
軒轅傲天只是摟住她的肩膀，沒有說話。
正在這時，有腳步聲急急地響了起來，軒轅傲天和宋緩緩互相看了一眼，快步走出去，果見一名侍衛風塵僕僕地跑了來，一下子跪在軒轅傲天的身前。
「皇上，驚風城發生了一起兇殺案。」侍衛道：「據判斷，是安景王爺的手下所謂。楊侍衛已經派人過去了。情況緊急，所以屬下特來稟告皇上。」
「多少人受傷，多少人死亡？」軒轅傲天還在思考問題之時，宋緩緩便一下子問出了這個問題。
「一百零七人中毒，十三人死亡。」
「……」和屠殺有區別么？！宋緩緩狠狠地皺眉，怎麼也不能相信，當年那個心地淳厚的軒轅景然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傲天，我去找他！」宋緩緩有些衝動地說道。
「你找他能有什麼用？」軒轅傲天看著她說：「現在的他已經不是當年的孩子了。」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當年如果不是因為太后的問題，我也不會罰他去守陵，畢竟當時他還什麼都不懂，但是……我也沒打算讓他守一輩子，沒有想到，我還沒來得及讓他回來，他便逃走了。」
宋緩緩聽言，很是能夠體會他心中的難受，她撫了撫他的胳膊，「這種事情不能怪你，是他的思想品德有問題，我們每個人都會遇到難題，可難道我們一遇到難題，就要報復這個社會么？」
聽了宋緩緩的話，軒轅傲天心裡依然很難受，只是現在……怕是他不能再對軒轅景然心慈手軟了。
「傲天，不管怎麼說，當初他對我還是很好的，這次我去找他，讓他懸崖勒馬！」宋緩緩道。
「不行！」軒轅傲天直接拒絕，「就算去，也是我去，我是他的兄長！當初他就最聽我的話。」自從蘇晴兒那件事情之後，他就發誓，不會再讓她受到一點點傷害！
「可是現在他恨你。」如果軒轅景然不恨軒轅傲天，怕是他根本不會這麼做，「他現在毒死了那麼多人，根本就是想將你引去，難道你要中他的圈套嗎？」
「你去不是也一樣嗎？」軒轅傲天反問。
「……我不一樣！」宋緩緩皺眉，很焦急地看著他。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他對她總是不信任，什麼都不讓她去做，難道呆在皇宮裡一輩子就是他要給她的生活嗎？
然而這次軒轅傲天態度很堅決，「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先回去，我忙完了就會去找你。」說著，便要走。
「傲天，這就是你給我的信任嗎？」宋緩緩叫住他。
「你想想現在的卿卿，你就會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軒轅傲天的話音落下之時，人已經消失在宋緩緩的視線之中。
宋緩緩看著他的背影，終於沒有再追上去。
是的，如果當初她沒有執意去找蘇晴兒的話，她的女兒軒轅卿諳就不會這樣，可是……她後悔嗎？如果她可以重新選擇一次，她還會這樣選擇嗎？
宋緩緩在原地站了足足有一盞茶的功夫，才忽然轉身往軒轅卿諳的寢宮而去。
彼時，她正坐在窗前，對著院子里的黑夜坐著。
奶娘和侍女太監們都卿卿靜靜地站在一邊，見到宋緩緩到來，也只是行禮，之後再也沒有什麼舉動。
軒轅卿諳沒有反應，仍舊安靜地坐著。宋緩緩將殿中所有的人都遣退了之後，坐到軒轅卿諳的身邊。
「從你出生以來，作為你的母親，我從來沒有和你談過一次心，軒轅卿諳。」她叫她的全名，「我剛才遇到了一件事情，在思慮良久之後，我覺得我有必要和你談一談。」
軒轅卿諳仍然對著窗外的黑暗坐著，沒有反應。
「三年前，我懷你的時候，如現在這樣，軒轅遇到了一個難題。」宋緩緩說：「我和你父皇的好朋友的孩子被那人擄去，且那人還大肆殺害手無縛雞之力的無辜百姓，最後，她提出了要求，那就是讓我去見她，只有這樣，她才有可能放過孩子，放過其他的百姓。」
「當時為了你的安全，你的父皇說什麼也不讓我去，但是當時的我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你的父皇是一國之君，不只你是我們的孩子，所有的百姓都是我們的孩子，為官者，就是為了不讓自己的孩子受傷而存在的。」
「在那場災難中，是我沒有將你保護好，讓你受傷了，當時你的父皇找了所有的大夫來給我診治，但是結果都是一樣的。」宋緩緩說到這裡，眼眶紅了。
她微微仰頭，試圖將眼睛里的眼淚全部咽回去，之後才繼續道：「當時你的父皇為了不讓我傷心，所有沒有告訴我這件事情，當我知道之後，我甚至想過，如果當初我知道你會這樣，我絕對會選擇不將你生下來。」
「但是你的父皇說，不管是怎樣的你，都是我們的骨肉，在我們眼裡，都是美好的。」宋緩緩哽咽著道：「我覺得他說得很對，後來我也想通了，世界就算是五顏六色的，你看不見，可是你可以感受這個五彩繽紛的世界。」
「因為……愛就是五顏六色，五彩繽紛的。」宋緩緩繼續哽咽著說道：「只是你把你的內心關閉了而已。」
軒轅卿諳繼續望著窗外，坐在她側面的宋緩緩根本看不到她的神情。
「現在，我們軒轅又遇到難題，軒轅卿諳，我剛才一直在想，這樣的難題，我到底要不要冒著危險去解決，我的答案是一定的，哪怕你的父皇說，讓我想想你，想想你為什麼是現在這個樣子。」宋緩緩說得很艱難，但是她仍然在繼續。
「如果我早知道會這個樣子，如果讓我重新來選擇一次的話，我依然會挺身而出。」宋緩緩說：「這不是同情心泛濫，也不是為了證明我有多麼高尚，只是因為我是母儀天下的皇后，肩上多了一份別人所沒有的重任而已。」
「他們是我的子民，我願意為他們冒險犧牲。」宋緩緩道：「若你如他們一樣，身陷囹圄，我也會拼了命去救你，保護你。」
說完，她的眼眶紅得不成樣子，但她至始至終都沒有流過一滴眼淚。
之後，是很長時間的沉默。
宋緩緩見她沒有什麼反應，便站了起來，什麼都沒有再說，便轉了身。
可是，才走了三步，她卻又停了下來。
「不管結局怎麼樣，不管你怎麼想，我都想告訴你，我和你的父皇一樣，都很愛你。」宋緩緩背對著她說：「你叫軒轅卿諳，你的父皇說了，希望你的世界永遠晴朗安然。」
語盡，闊步離開了軒轅卿諳的宮殿。
直到她的腳步聲消失，軒轅卿諳才緩緩地轉過身來，面朝宋緩緩離去的方向……臉上沒有任何神情。
之後，宋緩緩沒有再和軒轅傲天提及去找軒轅景然的事情，軒轅傲天獨自忙著這件事情，以為她因為軒轅卿諳的事情，已經放棄了那樣的打算。
殊不知，宋緩緩只是在等待楊念涼而已。一直等了兩天，才見到他出現在皇宮之中，她立馬就攔去了他的去路。
「皇後娘娘有什麼吩咐？」楊念涼行禮道，此時的他已經成為三品帶刀侍衛了。
「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歡我嗎？」宋緩緩開門見山，「我們打個賭，怎麼樣？」
楊念涼訝然，他不喜歡宋緩緩是真，但也沒有表現得很明顯。
「娘娘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便是。」他繼續低頭。
「安景王爺的事情解決得怎麼樣了？」宋緩緩問。
「正在處理當中。」
「我認識安景王爺，你帶我出去，我負責和他談判。」宋緩緩盯著楊念涼道：「如果我失敗了，那麼我便與軒轅景然同歸於盡，如果我成功了，日後若是有女人想要進宮，或者有哪位大臣想要送自己的女兒進宮，你都要站在我這邊，嚴厲反對。」
楊念涼抬起頭來，看了宋緩緩一眼，「皇上不會同意的。」
「你覺得可以就行了。」
楊念涼愣了一下，他知道宋緩緩的言外之意，「娘娘錯了，屬下不喜歡娘娘不是因為娘娘不好，而是因為娘娘霸佔著皇上的愛。倒也不至於要將娘娘趕出宮外去，而且屬下也沒有這個資格。」
「霸佔？」宋緩緩嗤笑起來，「愛情這東西，若是摻雜了第三個人，就會變味了，若是有朝一日你有機會愛上一個人，你便能懂得我今日所說。」
楊念涼咬唇，「屬下不懂，將來也不會懂。」
宋緩緩微微一笑，「每個人都是會懂的，只是時間早晚而已。」頓了一下，她繼續道：「我出宮與否，對你的影響也不大，但是對江山社稷的影響卻是很大的，你……？」